琉泽摸了摸脸颊,嘴角僵硬地扯出一抹笑来,目光躲闪,磕磕巴巴地说道:“有、有吗?可能……可能是刚才走得有些急了,还没有缓过来。那个……大师兄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澜苍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走至桌旁坐下,修长的手指轻轻点了点桌面,“之前不是说冷府里死人了,你可去看了那几具尸身?”
“看了。”
“是何原因?”
“这个……”琉泽摸了摸鼻子,想了想,决定据实已告,“是妖邪作祟,那几名死者都变成了一具干尸,浑身上下的精血都被吸干了,魂魄也都不在了,多半是被吞噬了。”
“妖邪……”澜苍眯了眯眼,双眸里闪过一抹冰冷,“那想必不是偷入冷府的妖邪,而是冷府里被附身的那些人做的,你可查出是何人所为了?”
琉泽顿了下,还是决定将在案发现场捡到玉佩的事隐瞒下来。他缓缓摇了摇头,一脸沉重地叹了口气,“还没有,不过我已经将整个冷府监视起来了,若有可疑之人进出,我定会第一时间知晓!”
“可疑之人?”澜苍冷冷地勾了勾唇角,面上闪过一抹讥讽,“我看你就很可疑!”
琉泽心中咯噔一下,脸色顿时有些发白,忙追问道:“大师兄,你怎话是什么意思?”
“还不肯说实话吗?你在后花园捡到的玉佩呢?”澜苍神色冷漠地看着他,一双灿金色的凤眸里不带一丝温度,“你还要替冷玉隐瞒多少事?”
琉泽忙上前一步拉住他的胳膊,白着脸解释道:“大师兄,不是你想的那样!我虽然捡到了玉佩,但是……但是并不能说明冷玉就是真凶吧,前日她也陪我到后花园走过,或许……或许是那个时候落下的呢?我没告诉你捡到玉佩的事,是因为我现在还没有确定真凶是谁,附在墨瑶身上的冷玉又到底是谁。冷玉正在编造你和墨瑶的故事来迷惑你,我不想因为此事外搅了你的心情。”
澜苍眼眸里闪过一抹金光,这是他已经动怒的征兆,“你扪心自问,你真不知道真凶吗?你是我看着长大的,你心里打的什么算盘我再清楚不过。你怕我知道了冷玉是真凶就会将她斩杀,因此威胁到墨瑶的性命是也不是?”
“我……”
琉泽张了张嘴,一时间哑口无言。
澜苍转过身去负手而立,透过半开的窗子直直地望向后花园的位置,“你同冷城主在后花园所说的事,我通过水镜听得一清二楚。要利用八卦之地吸食精血修补自身修为的,非修为深厚的妖邪不能为,不然反而会被八卦阵所伤,这一点你莫不是忘了?而且,吸食精血之人不仅瞒过了府中护卫,甚至连你我都瞒过了,遍观整个冷府,能达到这种修为的,只有冷玉一个人。”
琉泽垂下头去,默不作声,心里却是一片冰凉。
“阿泽,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可你也要顾全大局。”澜苍叹了口气,将自己的顾虑全盘托出,“实话告诉你,附在墨瑶身上的冷玉不是旁人,正是被父君封印起来的老魔君,溟玉。她附在墨瑶的身上,却没有吞噬墨瑶的精魄,反而采取了在月圆之夜吸食精血这一方法,就是她要拿墨瑶来威胁我们。可是阿泽你要知道,溟玉魔君的修为虽折损了不少,但如今与你我也不相上下,若是她再采补成功恢复到以前的实力,再要杀她难上加难!”
“我之前虽然不知道冷玉的真实身份,但是她的用意我却是猜到了,但是……”琉泽垂着头不敢看他,双拳紧握,牙关紧咬,眼眸里满是痛苦,“大师兄,不管怎么说,墨瑶……不能死!”
“混账!”澜苍猛然转过身来,一挥衣袖一道光鞭就重重地甩在了琉泽的身上,“在你眼里,莫不是墨瑶她一个人的性命比天下人的还要重要?你是要三界众生为她陪葬吗?”
琉泽被那一鞭打得半边身子都疼的麻木了,但他依旧牙关紧锁,不肯吐出一个字来。
澜苍打了他一鞭之后却再也下不去手了,这毕竟是他一手带大的弟弟,他也疼惜,只能恨铁不成钢地瞪着他,“阿泽,你什么时候这么儿女情长了?”
琉泽沉默不语,兄弟二人就这么无声地对峙着。片刻后,琉泽抬起头,眼里满是痛苦挣扎,想了想,他决定还是将真相告知于他。
“大师兄,墨瑶……不能死。”
澜苍一听他还是这么话,冷冷地盯着他半晌,最终却是平静地问道:“给我一个理由。”
琉泽面上有些挣扎,不过还是老实地回答道:“因为……冷玉说得,都是真的!”
澜苍闻言,瞳孔猛地一缩,同时心口处也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让他一瞬间白了脸。
窗外,一抹粉色的身影飘然而过,那张绝色的脸上带着得逞后的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