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玠摸了摸小白白绷紧的背,浑身冒着冷意地看向那青衣人,压低了嗓音问道:“你是什么人?”
青衣人丝毫不在意他的杀意,漫不经心地转了转手中的杯子,轻笑道:“小孩子家的别这么暴躁,我要是想杀你,你此刻已经是一条死蛇了!”
没想到对方竟然知道自己的底细,墨玠心里的戒备更大了。不过听他这么一说觉得也有些道理,杀气虽然收了,但戒备始终没放下。
他紧绷的身子放软了些,清冷地目光紧盯着对方的脸,疑惑地问道:“兄台找我可是有事?”
青衣人笑了笑,“倒也没什么事,只不过你我的目的是相同的。”
正说着,小二端着酒菜送了上来,“客官,你们的酒菜,请慢用。”
青衣人也不客气,拿起筷子就吃了起来,“既然菜到了,那就先吃饭吧,吃完再说也不迟。”
见他不再说下去,墨玠即便心中有满腹疑问也不好再说,青衣人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夹了个鸡腿放到了他碗里,“吃完饭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
突如其来的夹菜和略带宠溺的口气让墨玠浑身一僵,他看了看碗里多出来的鸡腿,又看了看眼巴巴地望着他的小白白,高兴地将鸡腿夹给了小白白。青衣人抬头看了他一眼,又将另一个鸡腿也夹到了他碗里。
墨玠:“……”
墨玠皱着眉看向他,那不满地目光似在说:“我们很熟吗?还没到互相夹菜的地步吧?!”他刚夹起鸡腿又要夹给小白白,只见那青衣人挑了挑眉头,语气轻快地说道:“不想吃的话可以再夹给我,要是再给那个小东西,我就把它烤了吃!”
墨玠的手一抖,刚夹起来的鸡腿又掉进了碗里,青衣人捧着碗目光灼灼地看着他,似乎在等他将鸡腿夹回来。
墨玠气结地夹起鸡腿啃了一口,心里愤恨道:“等我查到你小子的底细,定要将你……”
还不等他想完,又听那人道:“真是和你爹墨晔当年的脾气一个样。”
“咳……咳咳……”一口饭呛在喉间,咳得墨玠脸红脖子粗的。待他缓过来之后,抬起头惊恐地看着他,“你……你到底……是谁?”
青衣人夹了块鱼在碗里,轻笑道:“在下琉泽。”
“琉泽?”墨玠轻念着这个名字,疑惑地看着他。猛然间他似想起了什么,顿时瞪大了眼睛,震惊道:“你是……你是麒麟岛的人?”
琉泽微微一笑,眉目如画,“正是。”
墨玠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麒麟岛的岛主正叫琉泽,乃是一头修行了近五千年的赤金麒麟,也正是天帝的师弟。
琉泽笑盈盈地看着他,墨玠此时却不知该用什么表情来面对他,他们从未有过交情,就算琉泽认识自己的父亲,可是他父亲几百年前就仙逝了,那他如今来找自己到底有什么目的?
看着他又震惊又无措的神情,琉泽没事人一样该吃就继续吃,“再愣下去菜都凉了。”
墨玠眨了眨眼,回过了神。罢了,既然已经遇上了就看看他到底想干什么吧,反正也打不过他!
用过饭后墨玠就抱着小白白要回屋,琉泽寸步不离地跟在他身后,一进屋琉泽就把房门关上了,吓得墨玠顿时又寒毛直竖。
“你……大白天关门做什么?”墨玠退到圆桌对面,警惕地看着他。
琉泽除了大氅,在他对面坐下,不答反问道:“你是来寻萧棠的?是你妹妹让你来的?也是,她没了护体灵珠想必要出灵蛇谷都是个问题吧?”
“你怎么什么都知道?”墨玠周身的杀意顿时又冒了出来,“你还知道什么?”
“因为你要找的人,也是我要找的。”琉泽眨了眨眼睛,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我不妨告诉你,当初萧凌伤了墨瑶的血丹砂是我给的,让她显了原身的符纸也是我画的。”
“什么?”墨玠闻言顿时怒火中烧,他拍桌而起,目眦欲裂地瞪着他,“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随着他一声怒斥,墨玠周身的杀死化成了道道利剑朝琉泽射去,强大的气流使屋里的杯盏尽数爆裂。琉泽抬了抬眼皮,只见他周身泛起淡淡的白光,利剑还未近身就变成了烟雾散开了,而后满地狼藉也恢复如初了。
“我这么做当然是为了他们好。”琉泽眯了眯眼,声音有些犯冷。
“为了他们好?”墨玠咬牙切齿地看着他,恨不得扑上去撕碎了他,“因为血丹砂和符纸,瑶儿蛇蜕时差点死了,萧棠冒死上障雾山为她取药草更是九死一生。后来为了救萧棠,瑶儿又失了护体灵珠,如今他们两地相隔相爱却又不能在一起,这就是你说的为了他们好?”
“你看到的不过只是外表的这些事,至于这背后到底有多少事你又知道多少?”琉泽沉着脸,嗓音里带着些冰冷,他抬眼看向恨意难平的墨玠,冷笑道:“若不是本尊在这里挡着,你以为如今的腾蛇族还会太平吗?你以为墨瑶还能活到现在吗?看在你父亲的份上本尊原谅你的冒犯,你若识趣,还是尽快回到灵蛇谷去,这凡世不是你该来的地方,萧棠的事你也不得再插手,否则,等待你的只是死路一条!”
墨玠攥紧了拳头,黑白分明的瞳孔逐渐变成了墨绿色,眼中隐隐闪着冷光,“你威胁我?琉泽,不要以为你术法高我就怕了你,你是麒麟王又如何,这天下间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你既然伤了人,那就要承担这个后果!”
说罢,只见一道耀眼的金光闪过,原本丰神如玉的佳公子变成了一条碗口粗的的巨蟒,屋里的桌椅杯盏尽数被毁坏。它嘶吼一声就朝琉泽扑了上去,张着血盆大口要将琉泽吞吃入腹。
琉泽眯了眯眼,抬手甩出一条光鞭将那墨绿色的蟒蛇缠了起来,而后白光一闪屋里的一人一蛇就消失不见了,屋里的一切又恢复到了原本的样子,只剩浑身雪白四蹄踏火的小白白在屋里急得吱吱只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