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一早,萧棠吃过饭就要出去走走,曹世礼不敢怠慢,忙陪同伺候着。
萧棠为了不打草惊蛇,一出刺史府并未直接去堤坝处,而是漫无目的的在街上瞎逛。为了让曹世礼相信他是来秘密选妃的,街道上一有年轻俊俏的女子走过,他就直勾勾地盯着别人看,有时边看边摩挲着下巴,似乎在思考什么。
曹世礼虽然听他说了秘密选秀之事,可是见他如此“虎视眈眈”地看着大街上的女子,还是觉得有些尴尬,因为那些女子们已发现了萧棠过于露骨的目光,因此把他们一行人都当做登徒子看待了!
曹世礼略微上前一步赶上他,很是无奈地轻声劝道:“王爷,虽然您是来选秀的,但是就这么直接盯着姑娘们看也不大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本王看她们难道不是她们的福气吗?”萧棠不以为意,他眉头一挑,似笑非笑道:“再说了,皇宫里需要的不是美人,而是贤惠之人,本王不看得仔细些,怎么能知道她们都是些什么品性?你不也看到了,她们不知道本王的身份,被一个男子放肆的打量着,有人面露嫌恶,有人嗤之以鼻,有人虽不悦,但却能忍。宫里的女子要的就是识大体、有容人之心的,不然,若是稍有不满就对下人又打又骂又怎能陪王伴驾?曹大人,你觉得不是吗?”
“……是,下官受教了!”曹世礼僵笑一声,擦了擦额头上的虚汗,心道:就王爷你这种选秀的方法,皇上的后宫里要是能有妃子那就奇了怪了!
跟在萧棠身侧的桃月悄悄别开了脸,想笑又不敢笑,不笑吧,王爷这一套说辞又实在是让人哭笑不得!
陪着萧棠用让人避而远之的目光在街上看了一上午的姑娘,中午时一行人找了家客栈用饭。
萧棠举止优雅地用着饭菜,随口说道:“用过饭后你带本王去南淮江堤坝处看看,总不能让让人以为本王是个只会看美人的登徒子,不论真假,本王总得有些‘政绩,带回去才是,你可明白?”
曹世礼心里打了个突,却还是强装镇定的回道:“是,下官明白。”
萧棠也不磨蹭,迅速用完了饭,可怜曹世礼听了那话之后是食不知味,坐立不安,只盼着这顿饭能吃到天荒地老去。见萧棠放下了碗筷,他也不敢再吃,忙起了身。
“走吧,去江堤。”萧棠摆了摆手,示意他前头带路。曹世礼不敢不从,心里发突嘴里发苦地带着萧棠去了江堤。
江堤旁栽了一排柳树,若是在春天,一片鲜绿十分动人,而今乃是初冬了,柳叶稀疏枯黄,一眼望去净是衰败的景象。
江水还算安静,静静地流淌着,江中有些水浪,以前江水不曾上涨时,会有许多渔民驾船行驶在江面上打鱼。而今江面上升的厉害,天气又冷,便无人出江打鱼了。
江边空旷的很,没了房屋树木的遮挡,寒风肆无忌惮地吹袭过来,巨大的风声呼呼作响犹如雷鸣之声,萧棠被风吹得睁不开眼,觉得刺骨的冷。
“王爷,”曹世礼扯着袖子遮住脸,上前一步大声说道:“江边风大,王爷还是随下官先回去吧,带明日风小了些再来看也不迟。”
萧棠默不作声,抬手将他推到后面,迈步上了江堤。曹世礼脸色一变,忙跟了上去。
据暗卫来报,江堤新加高的部分只有两头的石块砌的不错,中间全是假的。江堤那么长,萧棠要走到中间还真不容易,没走多远就被曹世礼给拦住了。他抱拳焦急道:“王爷,这里危险,我们还是先回去吧!”
“曹大人,你这是何意?”萧棠眉头一皱,一脸不悦,“难不成你以为这小风小浪的本王就怕了?本王虽然没有出过京城,可是这点胆识还是有的!”
“下官不敢!”曹世礼急忙行礼赔罪,“下官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江边风大,王爷穿的又单薄,下官是担心王爷的身体。况且,此行没有匠人们的随行,这堤坝年头久了,哪里有不妥下官也看不出来,万一有什么不察让王爷伤到,下官万死难辞其咎。”
萧棠沉默不语,曹世礼心中更是忐忑难安。好半晌他才道:“好吧,既然如此那本王就不看了。”曹世礼闻言心中一喜,可是没想到萧棠下一句话就让他更加无法应对。
只听萧棠淡淡道:“只是本王既然来了一趟,少不得要做些什么。今年的江水涨得似乎有些猛,这样吧,传本王令,明日起找一百匠人来把堤坝加高三尺!”
曹世礼维持着弯腰行礼的姿势顿时僵在了原地,加高……堤坝???
“王爷,这……”曹世礼僵笑道:“这……这么短的时间里下官怕是找不齐一百匠人……”
“无妨。”萧棠摆摆手,转身迈步往回走,“回去之后本王会让人写份告示,昭告整个南浚州的百姓,谁愿意修筑堤坝,每人奖银一两;十日内修好堤坝,每人奖银五两;五日内修好堤坝,每人奖银十两;三日内修好堤坝,每人奖银二十两。本王相信‘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曹大人觉得呢?”
萧棠说罢转过身来笑着看向他,江风把萧棠的衣袍吹得猎猎作响,看着他那俊美无俦的面容,曹世礼只觉得犹如见到了勾魂夺命的无常,心里直发冷。
“王爷……所言极是,王爷有勇有谋,下官……佩服!”
最后两个字犹如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萧棠只当没有听出他的咬牙切齿,笑眯眯地转身走了,边走边乐道:“最好多去些男丁,这样街市上的男人就少了,看姑娘也方便了!哎呀,说实在的,皇兄与齐王、晋王都成婚了,本王也想娶个美娇娘呢,最后这一趟回去本王能有美人相伴!”
曹世礼跟在萧棠身后,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来,“那下官就恭祝王爷早日遇到一个可心人儿,从此举案齐眉。”
“希望能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