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卢子健只差一下子蹦起来了。
“没有就没有,卢兄何必动这么大怒?”宋栀不要命地继续揶揄道。
卢子健被宋栀气得两个拳头在膝盖上握紧,愤愤的目光里面你几乎能够喷火,正待还要说什么,又是觉得一股香风拂面而过,耳朵后面又被扎了一针。
“卢公子,还请你配合一些,多谢了。”若云将银针从卢子健的耳后拔出,一脸正色道。
“我,若云姑娘,你……”卢子健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会遭到这样的待遇,而且这人还是自己的心上人,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话了。
卢子健动弹不得,只能任由宋栀与若云刀割。在宋栀幸灾乐祸的目光和若云警告的目光中,只能咬牙忍下来了,幸而银针实际上扎着不太疼。
“还愣着干什么?开始吧。”若云道了一声,两个手指头将卢子健另一边肩膀上的衣衫轻轻一拨弄,顿时露出了卢子健的美好肉体。
“卢兄,得罪了……”宋栀实在是没有什么诚心地到了一声,就回忆起最近几天学的穴道,往他身上扎去。
“知道得罪了你就不要扎啊!混账宋行知!”卢子健哀嚎着。
下一刻,只觉得自己似乎是失声了一般,嘴巴张张合合一点儿也发不出声音,只能换成双眼对宋栀怒目而视。
“不错,第一针就这么准确,看来你对此道很有天赋。”若云不禁夸赞道。
“多些姑娘夸奖……”宋栀嬉笑一声,心中也暗暗泪流满面,主要是自己被这样整治过一次,对哑穴实在是记忆犹新。
“继续下一个穴道。”若云认真地道,然后亲自示范了给宋栀看。
宋栀学的很认真,若云姑娘对她满意得不行,然而卢子健在心里面已经帮宋栀磨好了大刀,直到宋栀扶着浑身酸麻尚且还口不能言的卢子健走出医舍的时候,都是带着学成的喜悦的。
唯一不高兴的大概只有卢子健。身体尚且能够自己站稳就生气地推掉了宋栀扶着他的手腕。
“哼!”这是卢子健唯一能够发出来的声音,他危险地睨了宋栀一眼,随后便气冲冲地兀自往前走。
宋栀身体一僵,面含愧色地看着走在前面的卢子健。话说穴道可以用银针点上,同样可以通过银针解开,若云姑娘在教完宋栀以后就将卢子健身上的穴道解开了,只有宋栀一开始给人封上的哑穴有点用力过猛一时半会儿的解不开。所以,卢子健才会那般幽怨地看着他。
宋栀不想赶上去触怒他,于是就安静如鸡地跟在他后头,直到一个人影很不巧地从道路一边滚了出来挡住了卢子健的去路,他正生着气看也不看就要踢上一脚。
“卢兄,住手!”宋栀忙不迭地上前去将人给拉住。
在宋栀的蛮力下,卢子健的那一脚最终被踢空,卢子健转头又怒气冲冲地瞪了宋栀一眼。
“卢兄,世界那么美丽,你又为何如此暴躁?这样不好!”宋栀硬着头皮耍贫嘴道。
“哼!”卢子健又是一把甩开宋栀,然后抱胸冷哼。
宋栀几乎额头上冒冷汗,为了缓解尴尬这才将目光分给了躺在地上疼得龇牙咧嘴的人,天色太暗,宋栀凑近了这才勉强认出来这是谁。
“田茂山?你这么还在书院里面?”宋栀惊诧的指着趴在地上的人道。
疼痛得蜷缩成一团的人听闻自己被点名,抬起头来望去,瞬间脸色更不好了:“是你们两个!”
一边的卢子健也讶异,然而转瞬就变成了怒气,正好送上门来让他解解气。他现在口不能言,一上来就要揍人,宋栀拼了大劲儿地拦住他。
“你们,你们两个要干什么?”田茂山挣扎着往后退却收效甚微,身上实在是太疼了。
卢子健怒瞪揽着自己的宋栀:再不放开我连你都揍了啊!
宋栀看出类他的意思,摸了摸荷包里面若云姑娘刚送给她的银针底气足了一些才道:“卢兄,你不要动了,要不然我就要扎你了。”
卢子健闻言果然身体一僵,一脸龟裂不可置信地转过头来看宋栀,仿佛是在控诉。
宋栀放开他,干咳了一声:“我看这个田茂山有些不对劲,恐怕经不住一通揍。”
“哼!”卢子健又哼了一声,但这次却讲理地退到了一边去。
“你,你们俩要干什么?”气若游丝的田茂山恐惧地挤出几个字,害怕地看着宋栀。
宋栀蹙着眉头看他:“先生不是将你逐出书院了吗?你怎么还会在这里?”
然而田茂山并没有回答这个,而是戒备又愤怒地看向宋栀用尽了力气地吼道:“宋行知我知道你想报复我,无非就是看我现在落难了,但是有一件事情本公子一定要说清楚,老子没有害你们!”
卢子健忍不住还是踹了他一脚,一脸怒目:不是你害我们还有谁?现在竟敢还抵赖!
田茂山气急地指着卢子健:“你,你,你……呜!”
在宋栀和卢子健的始料未及中竟然一口气上不来昏了过去。
卢子健一僵面露担心,宋栀连忙去摸他脖颈间的脉搏,摸到跳动的脉这才放心地呼了一口气。
“还有气。”宋栀对卢子健道了一声,卢子健这也才放松紧张的身体。
“他怎么会在这里?”宋栀站起身同卢子健站在一起,问出了这个最大的疑问。
这时候他们也才开始大量田茂山,田茂山穿着一身质地上乘的绸缎衣裳,只是在草丛中打滚的时候被石头和茅草割破,发髻散乱,一找那个脸上也多是被割破的细小伤口。
瞧他那样子,嘴唇发青,倒像是中毒一般,可又会是谁给他下的毒?他本不应该再出现在书院中但此刻却昏迷在书院的小道上。此处位置偏僻,要不是宋栀和卢子健见天色太晚准备抄小道回去,恐怕根本不会有人发现。
宋栀出神想事情的时候卢子健推了宋栀一把,蹙着眉头眼神示意了一下。
宋栀这才恍然大悟,赶忙蹲下身去同卢子健一起将人抬起来:“咱们得赶紧将人送回医舍去!”
卢子健白了宋栀一眼:这不是废话?
宋栀抬着田茂山的上半身,卢子健抬着田茂山的腿,一个两百斤的胖子真是!两人将人抬到医舍门口竹篱之时终于是忍不住撒了手。二人一左一右地撑着膝盖累得气喘吁吁。
正要离开的若云出门来就看见两个去而复返的人不由得疑惑上前问道:“你们两个怎么又回来了?可是有东西落在这里你了?”
“若云姑娘,你,你快给他看看……”宋栀喘着粗气指着地上的人道。
这时候走了的若云才看见宋栀他们身后的田茂山,见人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连忙上前把脉。
“这是怎么回事?”若云边问,边查看田茂山的面色。
“我们也是无意中碰上的,此时说来话长,若云姑娘我们先将他弄进去再说吧。”
随后宋栀和卢子健对视了一眼,两人在若云的帮助下将人又给弄进了医舍的睡塌上。
宋栀和卢子健站在一边上等着若云诊治,只见昏黄的油灯下若云的面色越来越难看,田茂山也是一动不动。
“若云姑娘,怎么样了?他到底是怎么回事?”宋栀问道。
若云放开田茂山的脉搏,凝重地道:“他这是中毒了,你们两个要是再晚送来一步,人只怕已经死了。”
“怎么会?”宋栀刚才虽然已经猜测,但是结论得到确定还是有些惊讶。宋栀在卢子健的目光中也看见了同样的惊讶。
“那还有救吗?”宋栀紧接着问。
若云挽起袖子伸手拔出一根银针神色正正道:“我姑且一试。”
说罢,便不再理会宋栀和卢子健两人专心施救起来。
时间不觉悄然流逝,点燃的灯油慢慢暗下来了一些,期间宋栀给油灯添了一次灯芯,卢子健帮若云姑娘换了好几次水,若云才停下手中金针刺穴的动作。
“呕!”浑身插满银针的田茂山忽然转醒,冲着事先准备好的铜盆便一口气吐了出来。那吐出来的污秽之物中夹杂着暗黑色的不明物质。
田茂山面色惨白,几乎将自己的整个胃都吐了出来。
“咳咳咳!!!”他吐完之后,这个人又倒回塌上重新陷入昏迷。
“他这是没事了吗?”
“我只是用银针将他吃进去的有毒物质你吐了出来,身体里面的残毒必须还得服药解毒,我这就去抓药煎煮,你们两个在这里守着他。”若云快速解释完毕,便提着裙摆去了药柜后头。
没了忙碌的若云,屋内就剩下了宋栀和卢子健守着,田茂山这件事情怎么看怎么觉得怪异。
“我儿在哪里?我儿在哪里?”焦急的询问声在医舍外面响起。
忽然,医舍的帘子被从外面大力掀开,一脸焦急的田炳忠大踏步走进来,一眼就瞧见了躺在塌上浑身插满银针半死不活的田茂山。
田炳忠的脚步顿住,颤抖着指着床上的人目露凶光地看向宋栀和卢子健:“我儿这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