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来做什么?”若云看着站在医舍门口失魂落魄的卢子健下意识就竖起刺道。
“我……”卢子健呐呐地开口:“我就是来看看你,你要是不喜欢我马上就走……”
若云蹙了蹙眉头,冷冷地道:“你下次不要再来了。”
卢子健惊惶地看向她:“不,唯独这件事情我不会听你的。”
他说完,从怀中将上次没有送出去的簪子掏出来,一把塞进若云的怀中转身就跑远了,一点也没有给若云说话的机会。
“你!”若云抱着怀中的盒子指着卢子健,不知道是气还是怒。
时间一晃而过,书院里面的日子平淡而又祥和。这天却发生了一件热闹的事情,书院里面的学子都凑了出去围观。
宋栀拿着一本书在背,正背得忘乎所以之时手中的书被人抽了出去,吓得宋栀来你忙抓紧。
“卢兄你干什么呢?”宋栀给hi有些微微的恼怒。
“外面那么热闹你就不想出去看看?”卢子健问。
“那有什么好看的?我并不感兴趣。”宋栀道,随即抽回了被卢子健抢过去的书,翻开来又继续一目十行地开始看起来。
“你和秦白兄怎么都这般无聊?”卢子健有些不满地看了眼宋栀身后的秦白,懒懒地抱怨道。
“卢兄,你不觉得是你无聊吗?”秦白从书里面抬起目光,给了个秦白无聊的眼神。
“我哪有?”他只是没有宋栀和秦白那样的定力,什么时候都能够专心做自己的事情不受影响罢了。
“卢兄,过两日就是州学试了你也抓紧一点,州试考好了再不济也能留在朗州做个官,到时候你也就不用回去继承你爹的家业了。”宋栀苦口婆心地劝慰道。
“我自然知道这个道理,但是水滴石穿也不在乎这一会儿的功夫,咱们就去瞧瞧呗,一会儿准保回来。”卢子健软着声音央求道。
“不行,我这一本还没有背完,不去。”宋栀无情地拒绝。
于是卢子健便将目光移向秦白,秦白拿着书本侧过身别开卢子健的目光,看似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样子,可谁也不知道他的眼角余光始终放在前排宋栀的背影上。
“哎……你们两个都不去,我一个人去有什么意思?”卢子健感叹一声后认命地重新捡起书本又重新看起来。
宋栀见此状况轻笑一声过后收回了所有心神,对于朗州学试她势在必得最好是拿个第一名,这样就能省区科举这条路而直接进入殿试。
书院里面的气氛因为三个人的认真而沉静了下来,紧张而又浓烈的学习氛围在三人中间流淌。
忽而,木门急匆匆地被从外面推开:“不好了宋行知,外面有个漂亮姑娘找你,说你要是不出去见她她就跳河自尽!”
宋栀满脑子疑问地看向来报信的人,这青天白日的能不能不要老编瞎话骗人?
卢子健则是唯恐天下不乱地顺势丢下书本看起热闹:“宋兄,快说说你这是招惹了那个红颜知己?”
“放开!哪里有什么红颜知己?”她自己就是红颜好吗?
秦白则是蹙着眉头冷静地看向那报信的人再次问道:“这位兄台,你确定你要找的是宋行知?”
“那女子说了,人就在我们书院,长得眉清目秀甚是好看的姓宋男子,这不是说的宋行知是谁?”报信的人喘着粗气道。
再次被点名的宋栀整个人都是懵的,她根本不认识什么女子。
“宋兄,这回还不赶紧出去看看?要是迟了可是要闹出人命的。”卢子健一巴掌拍在宋栀的背上,笑吟吟地道。
“就是,我说宋行知你就别磨磨唧唧的了,这可是人命关天啊!”说罢,报信的人上前来就不有分说地拽着宋栀的手腕跑。
宋栀猛地从座位上拉起来还好自己反应快赶紧调整步伐跟上,否则非得被这冒冒失失的报信人给摔死。
“哎,等等我!”卢子健站起身来理了理衣摆连忙跟上,秦白早在宋栀被拉跑的瞬间便蹭然站起身来。
“这位兄台,你慢点!”宋栀有些跟不上,穿着粗气地道。
“人命关天满不得!”报信人拉着宋栀跨过二门,出了大门,然后便往学子云集的河畔而去。
冬日里,学子们全都穿上了棉袍,虽然怕冷还是抵挡不过八卦的诱惑,纷纷地在外面围观,盖因书院的日子实在是太过无聊所致。
“让开让开,正主来了!”拉着宋栀的报信人朗着嗓子开路,大家一听到宋栀来了便熙熙攘攘地让开一条路来,宋栀很顺利地便走到了八卦的最中央。
未几的时间,卢子健和秦白也后脚就赶到了。
被学子们围在中央的女子站在渡口小船上,穿着一身红衣半袄,一头柔软的发被束成了惊艳的随云髻,她一张面纱遮挡了大半的面容,纤纤玉指指着冒着寒气的河面道:“你们不将我要找的人交出来,我就立马跳下去,到时候看你们山水居怎么交代!”
即使是威胁的语气被她说出来也有一股娇滴滴的味道,本就生得好看又是玲珑身姿,这副娇蛮任性的样子到让人觉得天真可爱。
“哟,这小娘子长得真好看,哥哥我就是宋行知,你找哥哥什么事?”田茂山眯着一双色眼靠近,向她伸出了咸猪手。
宋栀早在进入人群看清楚船上站着的人之时便知道了她是谁,见田茂山要去轻薄她他便一阵紧张,这田茂山真是不知天高地厚,被独孤释看上的人是那么容易欺负的?指不定现在身后跟了多少侍卫!
宋栀之时哑然了一瞬并没有要英雄救美的意思。
“小美人,来,让哥哥我亲一个!”田茂山见语嫣弱不禁风的样子心痒难耐,当众就冲语嫣扑过去。
这一行为惹得围观的学子们群愤:“田茂山,你这个畜生有辱斯文!”
“滚一边儿去,老子做事情哪里有你们说话的份?”他冲着众人就是一阵辱骂。
围观的学子们虽然口头上气愤,但到底不敢得罪,只能眼看着好好的美人被糟蹋。
语嫣眼含惊吓地往后退了两步,田茂山得意地靠近,忽然只见蒙面的美人眼中一亮,田茂山扑过去轻巧地被美人躲开并从他的腋下滑溜地钻了出去。语嫣原本的站位就很是邻近河水,田茂山这一扑空直接就扑进了河水里面去。
他“啊!”地惨叫一声,而兴奋的语嫣则是娇俏地提着裙摆跑过来扑进了宋栀怀中,眼睛亮晶晶地看向宋栀,甜蜜地道:“你终于来啦!”
宋栀只觉得怀中一热,语嫣柔软的手臂便挂在了他的脖子上,虽然隔着面纱宋栀还是能若有似无地看见她脸颊的上的红晕。
“语嫣姑娘你这是做什么?”宋栀连忙慌张地要将她从自己身上扯下去。
在冰冷的河水中游泳的田茂山怨毒地看了宋栀一眼用力地往岸边游,围观的所有人则是异口同声地发出了一个意味深长地:“哦~”字。
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宋栀不仅硬着头皮承受来自四面八方那戏谑的目光,还要承受着语嫣这小祖宗的身体重量,以及她惊死人不偿命的心灵暴击。
无论宋栀怎么推拒,语嫣挂在宋栀脖颈上的手臂就像是上锁了一般怎么也拉不开,语嫣为此很是得意。她观察着宋栀窘迫的神情决定让她更窘迫一些,于是她娇羞地道:“自从醉春楼一别这几日我想你想得紧,你有没有向我啊?”
“啊!醉春楼?那可是朗州城有名的青楼啊!宋行知竟然去了醉春楼?”学子们闻言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那,那个姑娘岂不是,岂不是,青楼妓?”有的学子幻灭地指着语嫣不敢相信地道。
她眼含秋波冲宋栀眨啊眨地不停,宋栀连忙闭上眼睛生怕被她闪了眼珠子。
“语嫣姑娘,男女授受不清,光天化日之下还请你自重。”宋栀痛苦地道,忽然就觉得礼教的那一套无比受用。
“我不,我才不在乎什么授受不亲呢!我就想这样抱着你。”语嫣赖皮地道,说完更是将整个脑袋都靠在了宋栀的胸膛上。
宋栀那伪装出来的男人扁平胸膛仿佛遭到一击,像是被雷劈中一般,差点就石化了。
秦白上前想要帮忙却被卢子健给拦了下来:“秦白兄,你怎么这么不解风情?这个时候可不能被你打扰了!”
“卢兄,现在不是玩闹的时候,这么多人要是事情闹到先生和斋长那里去,后果怎么样你不会不知道吧?”秦白愤然道。
卢子健根本没有想到这一层,只是觉得看着有意思,而且那日去醉春楼宋栀可是入了人家语嫣姑娘香闺的,虽然不知道后面有没有发生什么少儿不宜的事情,但就冲这一点宋栀早八辈子就洗不清了。更何况人家姑娘现在亲自找上门来了还为他要寻死觅活的,怎么着也不能对人家姑娘太过无情。
“语嫣姑娘,你要是再不放开,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宋栀被她弄得不敢其扰,终于还是忍不住沉了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