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红虞整个人都僵住了。
容月去过梭魔族,但是除了红虞,其他人一个都没见到过。
只是他既然是梭魔族的圣主,那么绝对不会只有他和苏沄两个人。
但是苏沄对此事也知之甚少,一心为红虞办事,恨不得把红虞的话当圣旨。
即便是如今,苏沄心中对红虞都还是有几分胆怯不敢面对的。
容月一眨不眨的看着红虞,继续道:“或者说,你这一路,都给多少人留下了记号?”
他深受重伤,看他离开的方向,分明是要离开圣武,可却能在边境小村落逗留这么久,但凡北凤珏聪明一些派人来找,他不会分分钟暴露了?
红虞不是傻子,容月想得到的,他自然也想到了。
他不紧不慢的缩回自己的手,脸上的表情恢复一贯的邪魅,用内力传音道:“你猜,你的夫君,能找到你吗?万一,他认为你死了呢?”
“呵,你以为他跟你一样蠢?”
容月悠悠的翻了个白眼,她这样的美人如果就这么死了,那阎王爷也却是是个没眼光的。
都说祸害遗千年,她这种的,必然是贻害万年才是。
老妇人见两人站在一块说悄悄话,便自己进屋去寻老伴去了。
此时院子里,便只有容月和红虞两人。
容月转身坐下,顺势翘起了腿,晃晃悠悠的摇着腿,漫不经心道:“我若死,他必定要见尸体,掘地三尺也要见尸体。”
“哦?可我的人,给我传信 ,说是北凤珏得知你是跟我私奔,之后追了一阵,却沿路听到你与我恩爱逃离他的魔爪的消息,已经抛弃了你,另寻新欢了。不信,你可以去问问大娘,她今日出去过,是否听说了这个消息。”
红虞眼底盛满笑意,不着痕迹的打量着容月。
消息不管是真是假,但是能传一路的消息,总归不会空穴来风。
更何况,北凤珏的名声又大,对他有心思的女子又多。
加上他从前见识的女人少,迷恋容月也就算了,如今容月给他扣了这么大一顶帽子,以他自傲自尊的性子来看,就不会忍气吞声。
要么便冲动行事泄愤,要么就干脆利落的转身撒手。
如今看来,这是选择了后者。
容月撑着下巴,北凤珏另寻新欢?
谁?
季恒?
花昱?
还是远在京中的江野子?
与此同时,远在京中的江野子毫无防备的打了个惊天大喷嚏,一头从楼顶上栽了下去,手上的珠宝砸了自己一脸,吓得府中的吓人纷纷以为遭贼了。
红虞不动声色的打量了一番容月的神色,见她好似混不在意的模样,也拿不准容月是信了,还是半个字都没信,于是继续道:“你或许不知道,北凤珏曾经的未婚妻,都是他亲自上门求娶的,如今你也是他主动求娶的,你说你会不会步了那些女子的后尘呢?”
哎哟,还会恐吓?
容月意外的挑起半边眉头,心里却开始盘算起来。
看红虞这模样,估计还有别的打算。
那好,老娘陪你玩玩。
容月的心思滴溜溜的转着,面上却又一副受到打击倍感痛苦的模样,她咬着唇,苦涩一笑,“你放屁,北凤珏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找别的女人?”
“为何不可能?男人,我也是男人,你都与我私奔了,他找别的女人又有何妨?”
“你胡说!”
容月猛地抬手,‘啪’的一巴掌扇了过去,只听见一声脆响,容月眉头跳了跳,要紧要管:啊啊啊!老娘的爪子,太他么的疼了。
红虞也愣住了,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有人敢扇他巴掌。
一想到这,红虞就觉得震惊又错愕,甚至还有些不知所措。
他该不该一巴掌打回去?
只是他这个念头刚起,容月就又抬起了巴掌,大有你要是敢对老娘动手,老娘跟你同归于尽的既视感。
红虞倒抽了口气,冷笑道:“负了你的是他,你却对我动手?这是什么道理?”
“就是不讲道理,老娘心情不好,不讲道理你有意见?”
既然要演戏,她要是反应的太平静,估计红虞也不会信。
所以她既然要做戏,那就下了狠劲儿的来。
反正打红虞的机会不多,逮着一次是一次吧。
红虞懵了片刻,不讲道理的女人,容月是第一个。
一来,平日里没有人敢不跟他讲道理,或者说敢反驳他。
而来,他自身极少与女子打交道。
尤其是容月这种不安套路走的女子,完全摸不准她心中所想,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情。
容月狠狠地在自己的腿上掐了一把,一股钻心的痛楚从腿上直逼胸口,容月当即便觉得自己要窒息了。
要命了。
她眼眶一红,红虞顿时就慌了,“我还没说什么,你又要做什么?”
既然是美人,容月就绝不会放着自己这张脸不用。
她委屈的瘪瘪嘴,豆大的眼珠子就顺着眼角往下掉。
如果是平常,红虞一定会视而不见。
可今日,也不知是为何,他竟是有些艰难的开了口,不自在的安慰道:“不许哭。”
“你闭嘴。”
容月抬手就在红虞的肩上锤了一拳头,转身进了屋内开始无声的偷笑。
想骗她?
呵,再修炼五百年吧。
容小姐当年为非作歹欺骗儿童的时候,他红虞还不知道在哪个山头玩泥巴呢。
容小姐逗完了红虞,在大堂里便睡了过去。
她做了一个梦。
梦境中,也是一个晚上。
只是天际的红霞似血,染红了半边天一般。
耳边是呼啸的风声,容月站在一片湖面上。
她脚下踩着的是一块冰。
低头看还能看见自己的容貌。
“你回来了?”
身后,传来一道沙哑的声音。
容月总觉得那声音很熟悉,可她不管怎么想,都想不起来这到底是是谁的声音。
那人过来,将她狠狠地拥入怀中。
容月整个身子都僵住了,她有些紧张的看着面前那人,想了想,低声道:“我回来了。”
可她话音刚落,那人便突然疯了似的一把将她推到地上,双手死死地掐着她的脖子,厉声质问道:“你恨我,你恨我所以才要离开我?我是魔界尊主,你是梭魔国圣女,你一定恨我,你是故意离开我报复我对不对?”
那人像是疯了一般,死死地掐着容月的脖子,她只觉得自己的脖子就像是一颗小豆芽一般,被掐的没有丝毫的还击能力。
她崩溃的想哭,怎么做个梦都得被人往死里整啊?
她最近一定是出门没看黄历。
“我,我不走,你别多想啊,我要报复你的话,我就拐走你媳妇,偷走你的财宝,毁了你的名声,夺了你的地位,还在这跟你废话什么?”
那人一听,似乎愣住了。
容月:此人有病,做梦需远离。
她脑子里这个念头刚过,那人突然怒道:“你又在想如何离开我,你又在想如何离开我是不是?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恨我。”
容月:亲娘啊,欲哭无泪这几个字原来是这么个意思啊。
天地良心,她真的对这个人没有恨。
毕竟这人是谁都不知道,恨毛线啊。
容月哭丧着脸,“我们打个商量,我不恨你,你能不能,松松手,我快被你掐死了。”
那人皱起眉头,痛苦又绝望的盯着容月,虽然没撒手,但是手上的力道确实是小了不少。
容月心中宽慰不少,正要挣脱,那人却突然一把抱住她,沙哑着声音道:“回来,回到我身边,可好?”
“北凤珏!”
容月一头惊醒,茫然错愕的看着四周。
天色尚未亮,桌子上还有一壶热茶水,她脸色苍白,浑身像是被人打了一顿似的毫无力气,她捂着脸,唉声嚎道:“完蛋了,老娘怕是,得了相思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