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女是做什么的?
据说是个摆设,好看的花瓶。
不能撒豆成兵不能劳作放牛牧羊。
更重要的是不能找对象。
这个悲惨的职业,五险一金虽然高,但是全年无休,规矩教条一堆,不得违反。
尤其是到了祭祀的时候,神女就要当个最好看最完美的花瓶,让神灵高兴,多赐福。
这种脑残智障的职业,令容月头疼欲裂。
坐实了神女这个身份,容月就抱着北凤珏不撒手了。
月儿的新宠?
那个叫月儿的是哪个山沟里的蘑菇?
给本小姐站出来。
百冥月纵然喜欢北凤珏,可给她一百个胆子,也不敢跟神女抢人。
于是,百冥月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心仪的男人与容月双双进了帐篷。
不多时,百冥月找了个地理位置极佳的地方,蹲墙角。
容月一到北凤珏的帐子,就果断的瘫在了床上。
太累了。
她爬地洞爬的人都要虚脱了。
赤焰玉龙现如今个头略大,也不能自由伸缩,无奈,容月怕引起轰动,于是让它去牧羊了。
不,牧狼。
神狼始终守在帐子外,忠实的堪比看门狗。
见容月眼底满是疲倦之意,北凤珏轻手轻脚的替容月脱了鞋袜,将人身上的外袍脱了下来,然后换上了他自己的干净的衣裳。
虽然有些宽大,可也是他贴身的衣物。
望着容月那张脸,北凤珏不禁扬起了嘴角,拢了拢容月垂下的发丝,轻轻的捧在手里,一点一点用手梳顺了。
容月睡梦中,迷迷糊糊的感觉到身边熟悉的味道,不由得往北凤珏的怀里钻了钻,“宝贝儿,抱抱。”
黏黏糊糊的语气, 带着女子特有的柔媚娇憨。
北凤珏心中欢喜,分开多日,他早已按捺不住,此时重逢只恨不得将容月藏起来,这辈子都只能在自己所控制的安全范围之内。
“宝贝是谁?“
武安侯殿下轻轻的捏着容月的小鼻子,似笑非笑。
帐子外,百冥月红着眼眶捂着嘴,又震惊又气愤。
这样温柔的语气,本是属于她的,此时居然尽数给了一个凭空冒出来的女子,不能容忍。
尖锐的指甲嵌入肉里,丝丝疼痛,蔓延开来。
容月笑着把脑袋往北凤珏怀里拱了拱,嘻嘻的笑着不回话了。
北凤珏回头看了眼帐子外的那道身影,眉头一皱,不悦的夹起旁边的一颗葡萄,朝着帐子外的那道身影射了过去。
葡萄凌厉的刺破帐子,卷起层层杀意,朝着百冥月射了过去。
百冥月自然也不是草包,加上那颗葡萄并没有要取她性命的意思,因此,百冥月只是单纯的受了惊吓,并且成功的引来了巡逻的守卫。
“您在这做什么?“
“要你们管。”
百冥月气急败坏,又不好继续守在神女的帐子外,只得怒气冲冲的转身离开。
如有一日,神女死了?
那那个男人,是否就又回到自己身边了?
这么一想,百冥月心中突然间升起一计,于是满心欢喜的转身离开。
那窈窕的背影,倒是有几分野性。
容月在北凤珏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虽然疲倦,却还是忍不住的睁开眼,“那个女人是谁?“
北凤珏:“……“
就知道会有此一问。
“南蛮王后的妹妹。”
这个答案,官方,标准,可却不是容月想知道的。
从她见到百冥月开始,她的目光就没有离开过北凤珏。
同为女人,容月对这种视线太过熟悉。
这是爱慕。
痴恋。
北凤珏此时的容颜,不过他原本面貌的十分之一的光彩,都能将百冥月迷成这样,可见日后她还是需要将北凤珏的脸遮起来,最好戴面具。
青面獠牙的那种。
“她喜欢你。”
容月撅着小嘴儿,醋意甚浓。
北凤珏忍着笑,老老实实的将过程解释了一遍,并且再三强调,他真的不曾跟百冥月有过关系。
“这么说来,当初要买花魁的富家子,居然是个女人?被买的花魁,是个男子?亲娘哎,我要冷静一下。”
南蛮的民风彪悍到了如此地步?
真是令人绝望的操作。
“放心,我守身如玉,洁身自好,绝无半点对不住你。”
武安侯殿下嘴中这话往外一冒,顿时,容月闹了个大脸红。
守身如玉……
堂堂武安侯,装,装什么黄花大闺女。
分明他的第一滴血已经被自己取走了嘛。
容月得意洋洋的勾起嘴角,“咳咳,我一点都不担心。”
“嗯?是么?”
北凤珏侧身虚压住容月,肩头一缕墨发滑落下来。扫在容月的眼皮子上,痒痒的。
容月正要抬手将头发拨开,冷不丁的被北凤珏按住了手腕,紧接着,一个温柔的吻,落了下来。
帐内烛火不多时便灭了,外面的人只觉得里面好像刮起了一阵春风,便回归了平静。
只是……
“那个奴仆为何还在神女的帐子里?”
“神女可能怕黑。”
“那他还灭灯?”
灯光刺眼。
“可是为什么神女不选择我们?“
眉左冷冷的扫了眼那守卫,“因为你眼瘸。”
说完,抬起手,果断的一记手刀下去,将那守卫劈晕了。
他本来还想找容月打探一下情况的,如今看来,还是算了吧,明日再说。
次日,东方骄阳从草原的地平线缓缓升起,带来新的一天。
南蛮人系唤醒早睡早起,于是这天刚大亮,人们就忙碌起来。
眉左来到帐子前的第一次,里面人没醒。
他本想出声,却被北凤珏内力传音:闭嘴,滚。
三个字,充分的表明了一个男人希望自己心爱的女子好好的睡一个美觉的美好心愿。
眉左果断离开。
第二次,一个时辰后,容月依旧未起。
不等北凤珏开口,眉左就自己滚蛋了。
第三个时辰后,日上三竿,眉左忍无可忍,刚到帐门口,就看到那道魂牵梦绕的身影。
“你,你还好嘛?“
话刚出口,眉左就有些后悔。
她模样憔悴,看着也不太好的样子。
苏沄一见到眉左,不知为何,心跳加速,脖子上阵阵热气中冲头顶,呼吸艰难。
“你若是不想看见我,我可以……“
“可以如何?“
苏沄想活命,现在的感受太痛苦了。
然而,苏沄显然没理解眉左话中的意思。
“我可以易容,或者把脸遮起来。”
苏沄:“……“
这个男人,脑子莫不是也有病?
正在此时,一个奴仆模样的人从远处过来,看到苏沄,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道:“跟我来,去干活。”
苏沄眉头一挑,正要动手,却被眉左一把握住手腕,然后轻轻的摇摇头,带着苏沄跟着那奴仆一起。
“真是的,一身恶臭也能有人看的上?“
苏沄脸色一白,脚步顿珠。
她以为自己是不在意的。
可不知为何,越是靠近容月,和眉左,他就渐渐开始在意这些事情。
无法控制的在意。
“找死。”
眉左温润的脸上,神情陡然一变,周身萦绕着杀气,来势汹汹,像是山洪猛兽,瞬间便要将人吞没一般。
“你该死。”
“我,我,我什么也没说啊。”
奴仆莫名其妙,他不过是随口吐槽了句,怎么就把这人惹毛了?
眉左虽然被人公认为女子,可不施粉黛,一袭素衣,看着俊秀灵气。
而苏沄,苍老,恶臭,怎么看怎么不登对。
他不过抱怨了句,怎么还引起如此大的祸事了呢?
“你该死。”
眉左像是复读机一样,反复的呢喃着这句话。
眼神呆滞,面容狠厉,像是陷入了一段沉痛的记忆中。
那段记忆里,他好像看到了凤灵戴当初那绝望的眼神,和那场将凤灵戴的寝宫烧成灰烬的大火。
所有,所有伤害她的人,都该死。
眉左双目欲裂,血红色翻涌,俨然已经快要走火入魔了。
奴仆吓破了胆儿,眼睁睁的看着眉左扬起自己的手,劈天盖地之势而来的一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