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你是脑残。
容月扫了眼北凤珏,立马屁颠屁颠的去找美人要混沌吃去了。
这女子的混沌,味道确实不错。
寒冬腊月里,来这么一碗,胃里都是暖洋洋的。
容月一口气吃了一整碗,正准备再叫一碗,却见北凤珏将自己手边刚挑出来的混沌推到了容月面前,柔声道:“小心烫。”
容月刚才囫囵吞枣般的吃了一大碗,全吃着热乎去了,基本也没尝出个什么味儿来。
北凤珏一口没吃,只顾着给容月挑混沌去了,这么一来,汤也是热的,混沌温度刚好,倒是不错。
从前倒也没想过,有朝一日,会有个人这么宠着自己。
突然间北凤珏这么从天而降,容月有那么一瞬,觉得自己好像真的是占了个大便宜。
“你以后,会给我剥虾吗?”
北凤珏一怔,意外道:“你喜欢?”
“不喜欢。”
说实话,海鲜她并不喜欢。吃起来麻烦。
但是前世的时候,也看过不少秀恩爱男朋友给剥虾的,当初不羡慕,觉得矫情,此时却也想感受一番。
北凤珏笑着看了眼容月,宠溺道:“不喜欢还要我剥给你?”
“嗯,这是我的传统,既然你是我的人,就要尊重我的传统。”
传统?
武安侯殿下对这等传统,有些意外。
没听说过。
不过今日天冷,不知哪里还有虾,犯愁。
女子在一旁安静的做着混沌,听到这两人的聊天也不插嘴,只是眼角眉梢都泛着淡淡的笑意。
像是在回味什么,随后抬手擦了擦眼角。
容月尴尬的收回视线,起身走到那女子的身边,朝着她笑了笑,“我日后,可以常来吗?”
女子抬头,诧异的看了眼容月,忽然笑了起来,道:“姑娘若是不嫌弃,便来吧。方才没能认出侯爷,民女得罪了。”
北凤珏突然后退两步,弯腰,恭敬的给那女子行了一礼,算是谢过。
向来对皇帝行礼都是做做样子的北凤珏,有生以来第一次,这么诚恳的给人行礼。
女子恭恭敬敬的福了福身子,柔柔的笑道:“侯爷为了家国天下,背负太多,民女受不起这一礼。若是可以,日后若是侯爷平定边疆,可否带我去那处地方,替他上柱香?”
北凤珏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声音沙哑,“好。”
送容月回了太师府,时辰已经不早了。
北凤珏又陪着容月看了会无聊的话本子,这才起身,准备离开。
容月:“回护国寺?”
“晚些回去,现在去处理点事情。”
“哦,看来我已经不是你最心爱的宝宝了。”
北凤珏嘴角抽了抽,眼角隐忍着笑意,无奈俯身,在容月额头上落下一吻,叹气道:“乖,你若是无聊,我处理完事情再过来便是。”
容月喜笑颜开,一巴掌拍开北凤珏,“哼,这占便宜这种事,一天一次就够了,不能贪多,快走。”
说完,自己卷着被子,默默地打了个滚,一回头,却见北凤珏还在。
容月:“……”
北凤珏看了眼外面的天色,无奈道:“又不想去了。”
幸好这些日子并无什么太大的事情,否则光看着容月,他就无心正事,只怕是要荒废军务了。
北凤珏无奈的笑了笑,脱了靴子翻身上、床,隔着被子从身后,揽住容月,“天冷,你早些睡。”
容月回头瞪了眼北凤珏,“一般要背着媳妇出去寻、欢作乐的男人出门前都这么敷衍的。”
北凤珏:“……那,晚些睡?”
容月又瞪了眼这个情调随机抽取的人。
“不睡。”
“好,不睡便不睡,我给你唱小曲?”
“不听。”
“看书?”
“眼瞎。”
“瞎说。”
北凤珏没好气的抬手在容月的脑门上轻轻的敲了下,并未用力。
然而他手还没拿开,就被容月一把抱住,然后举了起来,委屈道:“这是欺负我的罪证。”
北凤珏要笑不笑,看着容月写满了胡闹两个字的脸,叹气认输道:“你打算如何罚我?”
容月将他的手往自己嘴里一送,毫不客气的一口咬了下去。
“再有下次,跪搓衣板吧你。”
这当今世上,莫说是皇上,就算是老太后,也绝对没有人敢有胆子让武安侯去鬼搓衣板的,偏生容月还说的这么一本正经。
北凤珏脾性倒是极好,连忙掰开容月的小牙齿,哭笑不得道:“就算是属狗的,牙齿不疼?”
容月:“……你还是走吧,我看着你就想吃人。”
北凤珏起身,出门吩咐了人去煮了些消食的汤,又进来检查了一遍屋子里的炭火,然后在桌子上又放了个锦盒,这才转身离开。
出了太师府,北凤珏光明正大的从后门走了出来,季恒插好门后,翻墙跳了出来。
“人带到了?”
“是,已经等了一阵了。”
“嗯。”
北凤珏没废话,上了马车,朝着京城的一家茶楼而去。
那茶楼,听说是一个什么江湖帮派的老大的地盘,在京城好像也有些地位,往来的都是非富即贵,但是在这里的谈话内容,从来都出不了这个茶楼,若是出了,那么泄露消息的人,便会遭到这个江湖梦门派的人的追杀。
二楼的一间雅间,亮若白昼,南海夜明珠跟不要钱似的嵌了整个墙壁。
而桌前,坐着一位女子。
那女子披着红色的斗篷,一张脸惨白惨白的,在红色斗篷的映照下,像极了半夜爬出棺材的女鬼。
小二面色如常的上了茶点和茶水,便退了下去。
不多时,门再次推开。
这次,进来的,便是北凤珏。
女子听到动静,身子轻轻一颤,猛地回头看向门口的人,眼中神色复杂,说不出是喜悦,还是畏惧。
北凤珏淡淡的扫了眼许默如,面无表情的走了进来,语气冰冷道:“许小姐,许久不见。”
许默如暗自掐了掐自己的手心,面上端起一派文雅的笑意,“侯爷,若是想见我,投拜帖便是,默如还能将侯爷拒之门外?”
北凤珏一抬手,打断许默如的话,冷声道:“没必要。我并不想见你。”
如若无事的话,他也没必要把人绑来这里。
光天化日绑架人这种事,北凤珏已经许久不干了。
也就是但年十来岁的时候,组织两派纨绔子弟打群架的时候,曾绑架过地方的领头人,一战而胜。
后来,除非是见着十分厌恶压根懒得亲自去见面的人,才会用这种法子。
许家回京一事,十分隐秘。
北凤珏从未特意关注过,但是多少也知道些消息,却不想,竟然这么快。
还,故意去寻容月的麻烦。
北凤珏一撩衣袍,一身戾气毫不收敛,端着身子坐了下来。
季恒在一旁好心提醒道:“许小姐,按照礼数,你要给侯爷行礼。”
闻言,许默如浑身一颤,震惊的抬起头,眼眶逐渐变红。
北凤珏并不插话,看了眼桌子上的茶和茶点,选择尝了口茶点,如果好吃,晚点给容月带些去尝尝。
许默如又是身子一颤,见鬼般的看着北凤珏,不解道:“我记得,侯爷并不爱吃甜点的。”
北凤珏头也不抬,冷声道:“本侯喜好什么,跟许小姐有什么关系?”
许默如咬了咬唇,被堵的无话可说。
“今日找你,只为了一件事。”
北凤珏满意的放下自己咬了一口的茶点,看来是觉得味道还行。
许默如的心像是猛然间被人提了起来,不安,紧张。
她身为帝师世家之女,从来都是落落大方,无所畏惧。
可唯独在面对这个人时,又恨,又爱,又畏惧。
许默如咬着牙,将自己眼中最后的一丝贪恋掩藏了下去,就算是要得到北凤珏,也该是完成京中的事后,让他跟自己走。
想到这,许默如的眼神便又坚定了许多。
“不知侯爷,所为何事?”
北凤珏单刀直入,“有事找我,别去烦她。”
烦她?
谁?
容月吗?
许默如本就毫无血色的脸,此时更像是被人抽干了血似的,白的吓人。
“侯爷这话我就不懂了,我何时去烦过容姑娘?”
“有没有,你心里没数?本侯脾气不太好,若是再发生今日这样的事……”
北凤珏的手轻轻的落在桌子上,那桌子晃了晃,突然间碎成了好几段,轰然塌了。
桌子上的茶水糕点撒了一地,还有不少掉到许默如的身上。
她脸色大变,急忙从凳子上起身,拍了拍自己的衣裳,不甘道:“你是武安侯,你是要出家之人,心里记挂这么多,六根不清净,如何皈依佛门?”
北凤珏冷冷一笑,眼里似是风起云涌,阴霾一片,“本侯,何时说过自己要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