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沄的整个身体都绷紧了。
什么东西?
“怎么了?”
容月神情凝重,如临大敌。
看容月嬉皮笑脸惯了的,陡然间看到她这幅神情,苏沄还是被吓住了。
“你,你不要害怕,我,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容月语调都变了,一手托着自己的胳膊,一手咬着指甲,小脸凝重,“怎么办?看起来好可怕,好危险的样子呢。”
“……到底有什么?”
“一个怪物,正要靠近你,你不要动,真的很危险的。”
“容月,你要是敢耍什么花招……”
“啊!!蛇呀!”
一声尖叫,响彻地洞,容月脚下一跳,抱住了苏沄,双脚缠在她身上,“呜呜呜,我怕,万一被咬了我中毒了怎么办?”
苏沄深吸了几口气,努力的让自己平复下来,绝对不能动手。
地上的一条小蛇,本来只是觉得这里来了陌生人而感到有趣。
却被容月这一嗓门,吓得掉头就跑,还因为跑得太快,撞在了一旁的墙上。
“下来。”
苏沄冷静道。
容月坚决摇头,“我不要,我就不。我怕死。”
“你怕死?”
苏沄嘲讽一笑,“天底下什么东西遇上你,才是会怕死的。”
这条蛇,如果她没看错的话,应该是圣主精心培养出来的万毒蛇。普天之下,只有这么一条。
虽然身材娇小,可毒性强悍无比。
更何况,此蛇凶猛,如若察觉自己的环境被人侵入,便会不管不顾的发起进攻。
但是容月这一嗓子叫下去,万毒蛇居然被吓跑了?
可见容月之凶悍。
容月松了口气,依旧环在苏沄身上,一只手拍了拍她的肩头,低声道:“你知道这里怎么出去吗?”
“不知道。”
容月:“……”
靠!这种令人失望的话,要不要说的这么决然啊。
容月觉得自己被人兜头泼了一盆冷水。
“你敲一敲,说不定这墙壁不太结实呢。”
容月打着哈哈,将脑袋搁在苏沄肩头。
说实话,每天夜里睡觉都提心吊胆的。
毕竟不是自己的地盘,北凤珏又不在身边,容月睡梦中总是梦到自己被人拖起来疯狂捅刀子或者就是逼着她吃虫子的画面。
想想都不能容忍。
苏沄嫌弃的翻了个白眼,之前只绝对的这个女人有病,此时看来,还病的不轻。
“放手。”
她拿出银针,朝着容月就要刺下去。
岂料,这银针还没捧着容月呢,容月便张开嘴,‘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姐姐我怎么这么命苦?受尽冷眼长到这么大,自幼被人欺凌,如今还要被人扎针,又不是容嬷嬷,怎么就这么喜欢扎针呢?可是容嬷嬷扎的,好歹也是皇帝的女儿,我这倒好,又不是什么大富大贵的人家,居然还要被人扎针?”
苏沄:“……闭嘴。”
“我就不,你要扎我,还不让我说话?你怎么这么霸道呢?”
苏霸道无语,默默的深吸了两口气,将容月推开,漠然道:“再不闭嘴,就一起死在这吧。”
“哗”的一下,容月从苏沄身上跳了下来,转身便摸索着朝着旁边走去。
“你能不能试着,往这里砸一拳头?说不定墙面真的不结实呢。”
苏沄拒绝跟容月交流,这个女人,脑子里装的都是木鱼。
然而,尽管这么想着,苏沄却还是忍不住,默默的运起内力,朝着墙壁狠狠的拍了下去。
“轰隆”一声,墙壁,瞬间坍塌……
南蛮王庭,北凤珏换上了一袭南蛮奴从的衣裳,打晕了伺候南蛮王的侍卫,跟着进了王庭。
相比起圣武皇室的金碧辉煌,南蛮王庭更有几分粗狂之气。
南蛮尚武,所以南蛮人随身都佩刀。
刀上的装饰越多,就代表着这个人的身份地位越高。
可是南蛮人生的粗壮,多数都是络腮胡子双辫子,北凤珏的容貌,太过出色。
于是他只得给自己也擦了易容粉,贴了假胡子,编了辫子。
这样一番折腾,倒是认不出自己的模样了。
南蛮王大帐内,巫师们进进出出,跳跳唱唱,看起来就跟跳大戏的似的。
“到底有没有打听到 武安侯的动静?”
“王,京城里没有传出武安侯离京的消息,但是依照我的猜测,武安侯绝不会坐视不理。只是,圣武的皇帝好像不是很愿意放他回到军队呢。”
“哼,要是没有圣武那个废物皇帝,我们早就被武安侯的铁甲营踏成泥了。”
“王,武安侯必须死,我们绝不能跟圣武妥协,一定要攻入他们的都城去。”
“格达,不急于一时,这些年,我们一直跟圣武打仗,元气大伤,需要休养。”
“王,您是不是听了民间那些谣言?”
“格达!我累了,你出去。”
“好,我出去。”
格达转身,脸色铁青,掀开帐子,头也不回的离开。
这副姿态,丝毫的恭敬都没有。
好像这王帐,是他的茅厕一般。
南蛮王气的直喘喘,却无奈,他早已垂暮,身子不好,两个儿子,一个死了,还有个年纪尚小。
即便是要与格达抗衡,也绝不是此时。
因此,他需要忍耐。
而民间的那些传说……
“你们都下去吧。”
南蛮王屏退巫师,一看到巫师,他就觉得自己似乎时日不久。
虽然,早晚如此。
但是他不甘心啊!
活了大半辈子,才知道自己可能被自己最信任的属下戴了帽子!
巫师们恭敬的退了出去。
北凤珏看了眼帐子内,却发现南蛮王病重,竟是没有用药。
于是,心中不由得冷笑,若非是病入膏肓,自己知道吃药也不过是给外人示弱,南蛮王又怎会如此?
想到这,北凤珏垂下脑袋,淡定的将一旁的酒杯给南蛮王推了推。
南蛮王心底憋着一口气,自然是端起酒来,一口饮尽。
喝完后,将酒杯往地上狠狠一砸,怒道:“魂淡,老子还没死呢!”
北凤珏垂下脑袋,低着头,不动声色的给南蛮王倒酒。
南蛮王年轻时,野心十足。
可是自从败给了年仅十几岁的北凤珏后,就有些受挫,一蹶不振,这才给了格达王爷机会。
格达王爷与王后的事情,倒也不是他随意捏造。
只是当年密探敌营的时候,曾撞见过。
南蛮王或许不知道,他一直寄予期望的小儿子,可能才是格达和王后的儿子。
这一点,北凤珏自然不会好心的告诉南蛮王。
他又不是容月所说的雷锋。
“倒酒!”
南蛮王这次喝完之后,没有砸杯子,反而是冷着脸,让北凤珏给他倒酒。
北凤珏面不改色,垂着脑袋正要给他倒酒,身边,突然寄过来一个身材高挑的婢女,淡定的给南蛮王倒了一杯酒。
那女子的手指,纤细白嫩,身材干瘪,虽然那张脸看着不错,可奈何身材跟根竹子似的。
南蛮人喜欢粗壮结实的女子,认为好生养。
所以南蛮王见到婢女的第一眼,嫌弃的翻了个白眼。
北凤珏也面不改色的嫌弃了一番。
眉左的这个装扮,半夜三更,足以吓死百号人。
“武安侯?我就算是死,也要拖着他垫背!”
武安侯殿下面无表情的给南蛮王倒了一杯酒,顺便不动声色的将他的帐内构造研究了一遍。
突然,南蛮王猛地伸出手,一把掐住北凤珏的手腕,厉声喝道:“你,新来的?哪个部落的?”
账外,侍卫么听到里面的动静,立马拔剑进来。
南蛮王脸色沉重,手上逐渐用力,像是要把北凤珏的手腕捏断似的。
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杀气。
眉左的手不动声色的按在了自己的腰间。
这个老东西,还真是不好对付。
眉左正准备给北凤珏使眼色提醒他动手,先撤。
却不料,北凤珏竟是恭敬的一行礼,冷静道:“王,我是新来伺候王的。”
南蛮王从枕头旁拿出匕首,扔给北凤珏,一字一句道:“那你,给我杀了他。”
南蛮王的手,指向了一旁的眉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