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了这些年，能等到你说这句话，我就已经觉得很值得了。”钱与忽然一副很感动的样子。
这些年相处下来，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动情的钱与。
想想这些年来，他虽然霸道，但是对自己和球球可真的是呵护备至的。就算她们母女在爵凌羽身边，差不多也就是这样了。
“瞧你说的，就好像我是个非常冷血无情的人似的。”唐小乔笑道。
难道她没有心，没有肝儿的吗？
别人对她好，她一点都不会感动的吗？
那显然是不会的，只不过她早就没什么底气，去回应他对自己的好了。
因为她明白，自己的感情不会再给第二个人，哪怕他把自己的心肝儿都挖给她。
“这么说，你对我是有情的了？”钱与忽然抓住她，有些迫不及待的质问道。如果能从她的嘴里得到一句认可，他就会觉得欢呼雀跃。
可惜，唐小乔永远不会给他想要的答案。
她勾着嘴角：“在我心里，你永远是我一辈子的好哥哥。”
哥哥？
当这两个字，从她的嘴巴里说出来的时候，钱与踉跄着往后退了几步，一副难以相信的样子。
他苦笑：“是不是不管我做了什么，在你心里，都只是这样一个身份？”
想他钱与，想要什么样子的女人没有，但是他也弄不清楚自己，为什么偏偏要在她这儿找虐。
找虐很刺激吗？
明明，心头像是被万箭穿心一般难受。
“是！永远都是这个身份。”唐小乔心中却是有愧与他，她转过身去：“你可能只了解当年爵凌羽对我的无情，别的你什么都不了解。”
“我不需要了解，我也不想了解！这些年来，我真的很想不明白，我到底比爵凌羽差了什么？我可以给你想要的一切，可以让你永远生活在被保护的安心小日子里。你怎么就是不能忘记他？”
他虽说是激动，但是带着几分难得的理智。
这一点让唐小乔很是动容。
她明白，他一直都在努力的克制着自己。
“在我很小的时候，我有个不幸的家庭，我的父亲终日酗酒，我的母亲整天不着家！等她回来，就知道打架！打的最厉害的一次，是把我们那个本就穷困潦倒的家给砸了一个稀碎。”
唐小乔摇头说道，漂亮的眼睛通红，通红的。
她一直在忍住眼泪，可是眼泪就是那么不争气。
过了这么多年，每当回忆起当年痛苦的童年，都像是把唐小乔给凌迟了似的。
“后来，他们谁也不管我！在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父亲把母亲给拖到后院外的井口推了下去。母亲抓着父亲的手臂，也带他……”
从那以后，他就成了根本就没人愿意照顾的流浪孩童。
“这和爵凌羽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是他养了我！他那个时候的积蓄不多，可是他还是愿意对我好。”唐小乔轻轻的啜泣着。
她没有办法忘记，多年前爵凌羽对自己的好。
那是她从懂事以后，感受到了第一份温暖。
无人能取代。
“哼！他这个人，就是爱表现。”钱与一副鄙视的样子。
“不！他是真心对我好的。”唐小乔犟嘴说。
在她心里，不准任何人对当年的爵凌羽说一个不字。
那是她当时的天啊！
“真的，你不可以说他。”唐小乔一字一顿的说道。她眼中的决绝，就仿佛是因为眼前这个男人，亵渎了她心底的神一般。
就连一向趾高气昂的钱与，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所以，你就是因为这个，才对他死心塌地的？”钱与问道。表情依然僵硬麻木！
“是也不是！我同他，就好像冥冥注定要相爱。但是又不能享受……”唐小乔无限感慨道：“可是我死心塌地啊！好像一辈子认准了他不可。”
唐小乔觉得，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她就像是疯子一样，开始为了能够让自己看起来跟他更相配。努力的完善自己，好让自己看起来更优秀。
可不管怎么努力，都抵不上老天的一个玩笑。
“所以说，那是错的！你早就应该认清楚这个事实。”钱与一字一顿的说道。既然命运不让两人在一起，那么也就注定，两个人在一起必然是错的。
“对！我现在认清楚了。可是……”唐小乔摇摇头，拍着自己的胸口：“这里，再也容不下别人了。”
她说着，领着球球上楼去了。
多说无益，如果他真的明白，什么都好说。
如果他不明白，或是装作不明白，那又多说什么呢？又有何用呢。
钱与独自一个人坐在沙发上，抽了一宿的烟，抽的地上还有烟灰缸里全是烟蒂。他的眼睛第二天看起来，是那么的黑。
唐小乔早上起来，看他一夜未眠，正小心翼翼的往下走。
突然，钱与一头栽倒在地上，唐小乔大惊慌慌张张的跑了下去。
……
等钱与慢慢的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唐小乔正握着他的手，眼神儿温柔的像是水一样：“你醒了？感觉怎么样，有哪里不舒服嘛？想不想吃点什么？”
“我……我这是怎么了？”钱与慢慢的坐起身来，感觉浑身的疼，像是从骨头缝隙里溢出来似的。
他僵硬着身子，半晌都没能站起来。
“躺着别动，医生让你好好休息，我们还是好好听医生的话比较好。”唐小乔小心的扶着钱与，再次躺回到了床上。
“喝点粥吧？”唐小乔熟练的把保温桶拿过来，给他倒了一点小米粥。
“球球呢？”
“你别担心，我已经让阿姨好好照顾了！不会有什么问题的。你好好养身体！”唐小乔温柔一笑。
倒是笑的钱与感觉心惊胆战的。
他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把抓住她纤细的手腕：“我怎么了，我是不是病的很严重？”
“你怎么会这么想呢？你这不是咒自己吗？你没事，你很好。”唐小乔先是一愣，随后笑道。
“真的没事？我不信，你看起来很紧张的样子。这一点，我不……”他的胸口剧烈的起伏着。
他到底还是凡人，心里边对于生死还是很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