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我穿了什么颜色的衣服？
这句话问出来，妇人原本十分笃定的神色蒙上了一层迷茫，程珞雪更加确定，这个人并不知情。
她咄咄逼人地问：“我穿了什么衣服？”
“你……”妇人反应的很快，“那晚我看到你害人，害怕的不行，哪里有功夫注意你穿什么衣服！”
程珞雪笑了。
她笑着说：“你连我衣服都记不得，你怎么就能百分百确定是我？”
“我当时看到了你的脸！我很确定！”
说出这句话，程珞雪也很确定了。
她那晚一直是背对着门的，根本就没露出过脸。
“你确定你看到的脸长我这样？”
“当然了！”
程珞雪又问：“那你来说说，我那晚是怎么害人的。”
这个回答妇人早已在心里背了好多遍，闻言立刻说：“你……我看到你把齐太太的氧气罩拿掉了，然后拿手捂着她的鼻子，把她憋死！”
她的确是拿掉了氧气罩，但是后面的这些……
“说的倒是人模人样的，说，是不是有人指使你来污蔑我？”
“我说的就是事实！不信你们可以查监控！”
这些话像是点醒了这些人。
齐夫人去世后，别人都以为她是没撑过去去世的，可从没想过去翻看监控。
程珞雪笑着说：“那晚的监控在维修，你是存了心想把脏水泼到我身上？”
“你又不是医院的人，你怎么知道监控在维修！谁知道你是不是早就算计好了的！”妇人道。
被妇人这样一说，程珞雪也觉得自己刚才那话不太妥。
她连忙说：“我第二天想去查监控，负责监控的人告诉我的而已！”
“谁知道你是不是想去毁灭证据。”
“你别乱说。”程珞雪对着门外大喊：“保安保安！把这个疯女人赶出去！”
她不想再跟妇人纠缠。
但是，齐孟华可不让。
齐夫人死去这事本来就有些蹊跷，现在别人过来说她亲眼目睹了，没来由的，他很相信这个妇人的话。
他走上前，道：“你确定你说的都是真的？”
“……我确定。”
妇人犹豫了下，说道。
齐孟华将目光落到程珞雪身上。
程珞雪看着齐孟华，一张脸委屈的不行，“姨父，你别听她乱说啊，姨妈对我那么好，我怎么可能会害她……这个人就是骗人的啊！”
“那你有证据吗？”
有你没害人的证据吗？
“我……”
这个问题流氓极了。
别人一向找害人的证据，他需要没害人的证据。就跟一个无关紧张的人，非要找不在场证据一样。
“珞雪姐，这事真是你做的吗？”齐秀不可置信地走过来，对程珞雪的眼神里有失望。
“我没有，我没做过。”程珞雪矢口否认。
“但是现在她说她亲眼看到了，是你。”
“姨父！她连我那晚穿了什么衣服都不知道！她怎么可能记得我的脸！还记得这么清楚，隔了这么多天！姨父，你不觉得她说的话处处都是漏洞吗？”
程珞雪喊的撕心裂肺。
可是齐孟华现在更愿意相信妇人的话。
“你没做什么，别人为什么要针对你，指责你？”
这话更流氓……
“……姨父，我从来没做过这些，我也希望姨妈早日好起来，这些事我从来都没做过，她为什么要针对我……我不知道……我……我怎么会知道为什么有个人会来无缘无故的指责我……我……我……”
说着，她蹲在地上哭起来。
“就是你干的！你真不要脸，现在还能装下去，还能不承认！”妇人指着她骂道。
更多的人指着她，声音也越发地大。
“真没想到她是这种人啊，害自己的姨妈，啧啧……”
“她姨妈对她多好啊，也下的去手。”
“终究还是孤儿啊，别人对她再好，她都不领情。现在做出这种事，说不定以后就变成她爸爸，妈妈了……”
“……”
这些声音一个个地钻到程珞雪的耳朵里。
她甚至害怕起来。
她很怕因为这个妇人，把她做过的事都翻出来，又或者是，根本不需要证据，光是舆论便足够“杀”了她。
“小雪，你让我很失望。”齐孟华说。
程遇像是姗姗来迟，走进来，看着被围起来的程珞雪，微微蹙了下眉头，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阿遇！
程珞雪蓦地抬头。
齐孟华道：“你问问她，她害了我太太，我们在对峙！”
“齐叔叔，我能理解你刚失去妻子的痛苦，但是有些话不要乱说。小雪不可能会做这种事。”
程遇甚至没听过程，便直接选择相信程珞雪。
这是唯一一个站在她旁边的人。
是她喜欢的人。
“阿遇，现在这里有个证人，你别在这里瞎掺和，过来。”程盛低声唤他。
程遇像是没听到程盛的话，目光落到妇人身上，问道：“你确定你自己看到了？如果你乱说，被查出来，是要蹲监狱的。”
那妇人身体不可抑制地瑟缩了一下。
“你确定？”程盛又问了一遍。
那妇人闻言说道：“你们的家务事我不掺和了，你们爱信不信，我才不想惹的一身骚！”
说完，妇人便跑了出去，拦都拦不住。
程遇道：“很明显，那个妇人是骗人的。”
如果她真的很确定，怎么会在他说出这种话的时候退让。但是也有另一种理解的方式，程珞雪和齐家终究是亲人，她在没有足够证据的情况下，到时候吃亏的一定是她，所以她选择离开。
至于别人怎么想，那就只能看别人了。
程遇并不关心别人的想法，他将程珞雪扶起来，不顾众人，带着程珞雪离开了葬礼。
坐到车上，程珞雪捂着脸哭的十分委屈，“阿遇，我没做过那些事，我从来没做过那些事，你不要信别人的话。”
“我知道，我相信你。”
程遇递给她一张纸巾，“别难受，对身体不好。”
程遇的话仿佛说到了程珞雪的心坎里，她心里暖暖的，接过程遇的纸巾，擦了擦眼泪后对着程遇吧唧一口亲下去，开心地说：“阿遇，还好有你，不然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