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家。
偌大的客厅里，所有的佣人站成一排，噤若寒蝉。
沙发上坐着两个人，目无表情地看着跪在地上的小琴，程夫人扬着声说：“今天你们都好好看看，勾引老爷是什么下场。”
仔细看，血从小琴的膝盖处流出来。
小琴被疼的直抖，跪趴着说道：“夫人，夫人，我没做过那些事……我没做过……”
程夫人冷哼一声，显然是不信。
程珞雪同样冷眼旁观着，既没有骂小琴一句，也没有替小琴说一句话。仿佛，这跟她毫无关系。
“夫人，我真的没做过……”
小琴的声音已经虚弱下来，好像下一秒就会昏过去。
“证据确凿！还想狡辩？”
程夫人冷嗤，朝旁边的佣人使了个眼色，那人立马说：“夫人，您不在家里的这些天，小琴对老爷十分殷勤，什么事都抢着要干，她想勾引老爷，谁不是看在眼里。”
“而且她还经常在老爷的房间一待就是一两个小时，谁知道这段时间她干嘛去了。”
“长的就不是正经的样子。”
“我们夫人好心收留你，你竟然做出这种事，也不嫌丢脸！”
“……”
一声声的指责声，听的小琴咬紧了唇。
不单单是膝盖的疼痛，还有这些往常和她关系很好的人，现在竟然污蔑她、将脏水随意泼到她身上，她觉得心更痛。
“呵，还真敢。”程夫人咬牙切齿地看着她，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
“夫人，我没有……”
她不停地摇着头。
“呵呵。”程夫人说：“现在还嘴硬，跪着吧，跪到认错为止。”
小琴想认错，她想趴到程夫人脚下，拽着她的裤腿向她认错，向她保证，她一定离程盛远远的。
可是，程珞雪不准许她认错。
膝盖下的疼痛没有停止，她觉得自己的神志越来越模糊，可能……下一秒就要晕过去了。
突然，她听到一个声音：“你们在干什么！”
她的大脑运转的很慢，她甚至没听出这个声音的主人是谁。只模模糊糊地看到程夫人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程夫人略带惊诧，“你怎么回来了？”
程盛走到程夫人面前，看了眼摇摇欲坠的小琴，心里的火气上来了，“我要是不回来，你是不是就把人弄死了！”
这是肯定句，而不是疑问句。
程盛一进来就对她各种指责，程夫人脸色难看，理所应当道：“她做错了事，我教训她怎么了？”
“她做错什么事了？”
“她做错的事那么多，还要我一个个列举出来？”程夫人又道：“你以前可向来不管这些家事的，怎么现在那么起劲了，我处理一个小佣人也不行了？”
程盛听着她蛮不讲理的话，一巴掌甩在她脸上。
程夫人捂着脸，杏目圆瞪。
只听程盛道：“还有没有王法了？小琴让你不舒服了，你就要处理她？你当法律是什么？我程家的女主人就是这种人？”
句句指责，听在程夫人耳朵里，刺耳的不行。
再加上他为了小琴打了她一巴掌，程夫人也不顾及什么面子了，当着众多佣人的面道：“这种心思不正的我教训一下怎么了？还是你心疼她了？怎么？她年轻漂亮？你被迷惑了？难不成你还想让她当程家的女主人！”
“泼妇。”程盛皱着眉，“不可理喻。”
程夫人恨恨地踢了一脚小琴，“是我不可理喻还是你心虚？”
小琴早已疼的要死要活，这一脚无疑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她歪歪扭扭地倒下去。
倒下去后，她膝盖下染血的图钉也一根根显现出来。
程盛这才看到她膝盖上的血，当下大骇，连忙抱起小琴往外跑，程夫人抓住他衣袖，“你不准去。”
程盛甩开她，毫不留情地离开。
“程盛！”程夫人气的在身后大喊。
可是程盛的脚步片刻也没停。
她不但没有整治到小琴，反倒是被程盛狠狠地打了一巴掌，她脸色变的难看至极，瞥了眼众佣人，吼道：“还站在这干什么？赶紧忙去。”
佣人们吓的如鸟兽散尽。
刚刚还热热闹闹的客厅如今只剩下两个人，程珞雪递给程夫人一张纸巾，火上浇油道：“妈妈，爸爸好像真的很关心小琴。”
“不过是个贱坯子。”
程夫人咬着牙说了句，甩手上楼。
程珞雪蹲到地上，捏了捏残留下来的图钉，图钉上沾了血，她的指尖也沾了些血，她拿出手机，翻到一个对话框。
“爸爸，妈妈在惩罚小琴！你快回来！小琴快要撑不住了！”
她看了会，又发了条消息过去：“爸爸，妈妈应该是听了什么闲言碎语，在气头上，做法偏激了些，你不要生气。”
程盛并没有回她，她也不关心，直接将两条信息删掉，若无其事地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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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盛直到半夜才带着虚弱的小琴回来。
客厅里的灯没开，程盛刚到家，便听见程夫人幽幽的声音，“回来了？”
程盛开灯，看着程夫人充满了妒忌、阴冷的脸，产生了一丝的厌恶，没有理会她，扶着小琴慢慢进屋。
“我需要一个解释。”
看着两个人亲昵的模样，程夫人只觉得扎眼。
“你想要什么解释？闹够了没？”程盛不耐烦道：“别听风就是雨的，这种事你以后再敢做，我们就离婚！”
他是真的被程夫人气到了。
现在他们处于什么情况？他们家公司都快倒闭了，他天天在公司忙到焦头烂额，去努力挽救。
结果呢？
她在家里使用这种手段对付佣人，要是这种事被媒体爆光了出去，他还有翻身的机会吗？
程夫人并不懂这一层面。
她只听到了程盛因为小琴要跟她离婚，她登时站起来，指着小琴骂道：“因为这破东西你要跟我离婚？”
“你好好说话。”程盛道。
“对于这种贱胚子还想我怎么说话？我就这态度！程盛，我告诉你，今晚她必须滚出程家！”
如果让小琴留下来，这和登堂入室有什么差别？
她这个程家女主人还有什么尊严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