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故意要害他。
可的确是因为她，程遇才会受伤。
苏秋秋辩驳不了。
见苏秋秋垂头不说话，审讯员抓住这一点，继续问：“苏秋秋，是不是因为你无意的举动，杀害了程遇？”
抿唇。
仔细想，他似乎在给自己下套。
事件本身是床上为何会有玻璃碴，可是现在警局的人却不管这些，反倒问她是否故意伤人。
苏秋秋差点被绕进去。
“你们似乎搞错了重点，不是应该调查玻璃碴的来源吗？”搁在桌子上的手微微攥紧。
闻言，审讯员脸上露出丝尴尬。
他抽出一根烟点上，吸了口：“这件事我们自会调查，你先回答我的问题。你是否故意伤人？”
“我没有。”
“是你推了程遇，导致他碰到了玻璃碴，你就是故意伤人。”
“要是我手里现在有把刀，有人绑着我，拿着我的手去捅你，是不是我也是故意伤人。”苏秋秋抬起头，眼神中透着嘲弄。
审讯员手一抖，烟掉在桌子上。
像是苏秋秋手里真拿了把刀，义无反顾地朝他捅过去似的。
“你这是袭警！”他赶紧将烟掐掉，厉声说。
苏秋秋噗嗤一笑。
“苏秋秋，请你严肃点。”
“既然你觉得我那样算袭警，那在你们看来，也的确是我故意伤人。我无话可说。”
真的好笑，这也能被称为是她的过错。
“你已经承认故意伤人，好，跟我走吧。”
“……”
她什么时候承认自己故意伤人的？
苏秋秋坐着没动，不过审讯员出去后，来了两个警察，面无表情地把苏秋秋架起来，苏秋秋只能跟着他们走。
深夜，警局的门打开。
杨琪先冲进来，一把抱住苏秋秋。
“秋秋，呜呜呜……”
警察走过来，把苏秋秋手铐打开，“你可以走了。”
走了？
之前不是还断定她故意伤人吗？
“先走吧。”高庆看了眼抱在一起的两人，皱眉提醒。
杨琪闻言，松开苏秋秋。
她上下左右打量着苏秋秋，脸上没伤，手上也没伤……还好还好。
“他们没有为难你吧？”
“没有。”苏秋秋摇头，继续说：“只是没给我饭吃。”
杨琪狠狠地瞪着一旁的警察，警察见状不自在地咳嗽一声，尴尬地说：“可能是忘记了，对不起对不起。”
“走吧。”
苏秋秋摇头，拉着杨琪出去。
杨琪就近买了面包和矿泉水，“你先吃点吧。”
“谢谢。”
坐上车，苏秋秋小声问：“程遇先生醒了吗？”
“当然醒了，要是他不醒，你怎么可能出来！”杨琪哼了句，气鼓鼓地说：“当时黄珊还打电话说让你多吃点苦头，气死了。”
“他没事吧？”苏秋秋淡淡一笑。
总归是警局，哪怕黄珊叮嘱了，那些人也不敢太过分。
顶多“忘记”送饭。
“没事没事。他已经回剧组了，你放心好了。”
“那就好。”
听到他没事，苏秋秋提着的一口气才放下。
高庆皱着眉听两人说话，过了会，问道：“苏秋秋，你能说一下当时是什么情况吗？为什么阿遇会碰到那些玻璃碴？”
闻言，苏秋秋不自在地挪了挪。
总不能告诉高庆是程遇耍流氓，她气不过才推了他吧？
“呃……是当时演完，我衣服有些不整，他就替我拿了旁边的被子，想给我盖上。然后，他不小心倒在了那边，我没注意……”
“你意思说，玻璃碴是在被子下？”
“嗯。”苏秋秋点头，说：“好像只有那边有，我一直躺在床上，但是我没事。”
“被子下……”高庆眉越皱越深。
杨琪来回看了两人，迟疑地说：“你们意思是早就有人准备，要害程遇？”
“不是。”高庆摇头。
“啊？”杨琪听不懂。
如果只在被子下有玻璃碴，那不是想害程遇是想干什么？
“是要害我。”苏秋秋突然想到一点。
“啊？”
杨琪更不懂了。
她看着苏秋秋，等着苏秋秋解答，可是后者揪着面包吃，完全无视她。她又看了看高庆，高庆也一脸高深莫测的神情。
“你们倒跟我解释解释啊！”
她好奇死了，这两个人是要憋死她。
“剧本里，两个人是盖被子的，那当然要把旁边的被子盖过来。而且，苏秋秋是下位，两个人移动中苏秋秋肯定会碰到那些玻璃碴。”
杨琪捂着嘴，不敢相信。
高庆继续说：“如果苏秋秋运气不好，可能整张背上都是——玻璃碴。”
那无异于是毁容。
苏秋秋拧着眉，很难想到，这个人手段如此恶毒。
“啊——”
想到那场景，杨琪狠狠地抖了抖身体。
这也太狠了。
“你是不是在剧组得罪人了？”高庆看着后视镜中的苏秋秋，沉声问。
“我……”
“还能有谁，肯定是黄珊！”杨琪抢先开口，“她一直都看秋秋不顺眼，之前秋秋发烧，她还用冷水浇秋秋。现在这事明显就是黄珊干的！”
几个人讨论间，已经到了酒店。
杨琪生怕苏秋秋摔倒，扶着苏秋秋下车。
等高庆也下车，她又开口，说：“而且当时是黄珊鼓动秋秋去演这场戏，明显早就准备好了。哇——那个女人太过分了。”
高庆一直沉着脸。
他摇头，“不是她。今天在剧组她一直没动过，她没有时间去做这件事。”
“那……也有可能是她指使的别人啊！”
“我看了今天摄影棚的录像，从苏秋秋进去，一直没人靠近过那张床。不可能是临时起意。”高庆将今天看到的全说出来。
“那怎么回事？是谁要害秋秋。”
闻言，杨琪也苦恼起来。
“我们慢慢查，先去春生楼吧，阿遇一直在等苏秋秋。”
“哎，行吧。”杨琪也就没再说什么，和苏秋秋挥挥手，朝另一个方向走。
苏秋秋怔了怔，“他在等我吗？”
“嗯。”
“我知道了。”
莫名的，苏秋秋现在有些害怕见到程遇。但是，想到他倒在床上的样子，苏秋秋便有些担心他，想知道他现在的情况。
算了，去见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