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前行,乔莫伊都装哑巴,不愿意理他。莫泽睿也乐得清净。收音机里正是新闻时间,播的正是这次扶贫帮困的专题,主持人清脆地念了几个名字,有莫泽睿,还有林雅逸。她
“咦,我师兄也去吗?”
她一听到林雅逸的名字,有些奇怪地问。
莫泽睿扭头看她,柳眉微扬,目光亮闪闪的,看似很兴奋,于是冷哼了一声,不悦地说:“怎么这么多话?没人会当你是哑巴!”
“我才说一句话而已,你不呛我一句,你才会变哑巴!”乔莫伊瞪了他一眼,决定大度一点,不和这臭男人计较。再争下去,她会气出老年痴呆症。
车行至郊外,乔莫伊已经处于昏睡状态了,这些天她实在是没睡好,车子摇来晃去的,脑袋瓜里迅速搅起了浆糊。莫泽睿眼角余光瞟了她一眼,便又放缓了些车速,再把车窗和音响全关上。
从这里到莫氏的扶贫村红旗村,车程要六个小时,不过山路是才开的,就在高山之间,像条饿极了的长龙,细长的身子一圈圈地绕着青山往上卷去。这样的路,她不晕车才怪!
他的速度很慢,拐弯时尽量开得很平稳,引路的车不得不也跟着他放慢了车速,五个小时过去,他们还在半山腰里,天已经全黑了,密密的繁星点缀在暗黑的天幕之上。
乔莫伊的肚子咕噜咕噜地叫了起来,她揉了揉眼睛坐起来,惊讶地问:“天黑了啊!我们怎么还没到?”
“乔莫伊,你是猪吗?居然睡了一整天!”莫泽睿没好气地说,他已经很饿了,可是前面引导的司机说,像他们这种速度,还得开两个多小时,他还没开过这么累的车!
“你才是猪。”
她活动了一下身子,这才发现身上盖了件他的外套。
“拿去。”她遮掩去眼底的羞意,把衣服丢给他。
他挥手挡开,拿起了通话机就说:“前面有没有村子?休息一下。”
不仅要休息,还得解决人生三急!那边很快就回了话,再往前半个小时,有几户人家可以休息。
车勉挤进了一户人家前面的坪,说是一块坪,不过就是林子边上砍出的一块空地,农户家里平日晒晒东西。房子更旧,只三间土砖房,才通了电,一只昏暗的电灯泡在堂屋里悬荡着,映在莫泽睿有些铁青的脸色上这里是没有卫生间的,厕所就是路边挖的一个坑,旁边围着几块木板,而一头牛就在旁边卧着,乌黑的大眼睛正瞪着他。
“去啊,我给你放哨。”
乔莫伊忍住笑,她来过这一带的农村,知道这边的习俗,厕所都是露天的,一边朝路,一边朝林子,蹲下去,野猫就能咬到屁|股。
“就没别的地方?”莫泽睿闻到一股恶臭,硬着头皮问。
“莫总,最近的一户人家在对面,不然我们再赶赶路?”向导指着对面山上若隐隐现的灯光,歉疚地说。
其实他们如果速度快一点,按期赶到预定地点。那里为了接待这些贵宾是临时修好了几间比较好的房间的,也有干净的卫生间。
可是山路崎岖,路窄弯急,莫泽睿为了不让乔莫伊晕车,一路上开得像乌龟爬。现在已经是深夜,继续往上,对于没开过山路的莫泽睿来说,又怕不安全,不敢让这位身份显贵的公子出意外。要知道,这位贵公子带去的不光是资金,还有当地农民摆脱贫困的希望,所以向导只能带他在这里勉强住下了。
向导车上还有记者,打开镜头就拍了起来,多么感人啊,莫氏年轻的执行总裁住在这样地方!乔莫伊心里冷笑起来,真是虚伪,他明明瞧这里不上!
莫泽睿拧起了眉,示意记者不要拍,然后屏住呼吸走进了木栏围住的厕所里,嗡地一声,山里的蚊子顿时轰炸机一样冲了起来,他吓了一大跳,提着裤头就跑了出来。
“哈哈哈,莫泽睿我一定要拍下来……”
乔莫伊终于忍不住了,笑得前俯后仰。
莫泽睿脸色越来越青,直到伸手掐住了她的喉咙。
“你再笑试试。”
他咬牙切齿的威胁,她怎么能这样没良心呢?他落到这样的地步,还不是为了她?
“我不笑,我替莫总赶蚊子。”
乔莫伊嘴上憋住笑,只见她丰满的胸脯一起一伏的,心里分明还是笑得厉害。
“莫总,给你这个。”
向导从主人手里接过了一把大蒲扇,递给莫泽睿。
“对,一面扇一面蹲!”
乔莫伊又大笑了起来,只要想到那个画面,她就乐坏了。
莫泽睿黑着脸,拿着扇子进了厕所,动作神速得如同神州火箭,很快就解决了大事,冲进了屋子。乔莫伊已经坐在椅子上啃饼干了,台阶上散落着一地鸡毛,厨房里升着炊烟,淳朴的主人已经杀了鸡,给他们做晚餐了。
“莫总请洗手。”
向导端来了一盆水,莫泽睿洗了,乔莫伊在一边嘀咕道:
“自己倒水去,别像黄世仁大老爷似的。”
莫泽睿脸又黑了,当着这么多人,就不能给他留几分面子?再说了,他也没做过这些事!端着脸盆,他大步就出去了,不多会儿,屋里的人只听到一声巨响,他直接长着青台的台阶上摔了下去!
“喂,你没事吧!”
乔莫伊的心肝顿时疼了一下,她跳起来就冲出去,只见莫泽睿正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雪白的衬衣又湿又脏。
“摔痛了吧?”
她伸手就给他去擦脸上的脏水。
“走开!”
他黑着脸拉开了她的手,一咬牙,跟着向导进了屋。
乔莫伊吐了吐舌头,跟在了他的身后,昏暗的灯光下,她看到他的西裤已经划破了,她不敢再笑他,连忙转身往外走。
“我去拿衣服。”
“这么黑,你拿什么拿,明天早上再换。”
莫泽睿没好气地说道,他从来没想过,原来c市还有这么穷的地方。
用了饭,主人给他们安排了住处,这个家里一共只有两张床,就在同一间房里。同行只有乔莫伊一个女孩子,所以她得单独睡一张床,莫泽睿身份特殊,又给了他一张床,其余的人就拆了门板架在板凳上充当床铺。
床上的被褥很旧了,散发着一股雨水浸淫过的陈年味道,莫泽睿看了一眼那对夫妻,听说他们只有五十多岁,看上去却像六十多的人了,生活给人的差距就是这样。他想了想,便叫过了向导,小声说了几句话,向导立刻就去了。
山里没有信号,他索性关了机,脱了衬衣往一边一丢,就光前上身仰头躺在了床上,闭着眼睛想起了心事,昏暗的灯光印在他俊朗的脸庞上,乔莫伊笑话他的心又吞回去了,不管他是真善假善,愿意出钱对这里的老百姓来说都是好事。
“我看看你的伤。”
乔莫伊蹲下去,拉起了他的裤腿。摔得不轻,破了一大块皮,想来他也没经历过这些吧,他家只有他一个独生子,娇宠如何,可想而知。他睁开眼睛,看到她蹲在低矮的床边,马尾往一边肩头滑去,露出纤巧优美的脖子,身上披的是他的外套,她侵吞他的好时,她向来是不客气接受,又不客气忽略。
她站起来,看了他一眼,就快步出去了,不多会儿端了盆清水进来,挽起袖子就给他擦起了腿上的伤口。
“来来,这是野生的田七,我们碰伤了就擦这个”
老夫妻一前一后走来,手里握着一把洗干净的田七。
乔莫伊谢过他们,在手心里揉烂了,给他敷在伤处。
“休息吧。”莫泽睿坐起来,向那张床呶了呶嘴。
老夫妻摆着手笑,“客人睡这里,我们睡外面就行了。”
“我和她挤一挤就可以。我们是夫妻,没关系,外面门拆了会有风进来,太冷。”
莫泽睿拉住了乔莫伊,劝二位老人留在房间里。
乔莫伊把拒绝的话全吞了回去,山里晚上的风很凉,比山脚下的温度要低了十几度,让老夫妻睡在风里确实不合适。
“睡吧。”
莫泽睿见老夫妻和衣躺上了床,便伸手拉了一下垂在床柱边的塑料绳作成的电灯线,屋里一下就陷进了黑暗,乔莫伊硬着头皮躺到了床的另一头,翻了个身,靠在了床沿边上。风大了,吹得窗上糊的塑料纸哗啦啦地响,男主人很快就打起了鼾,一阵阵的,十分有节奏。乔莫伊睡了一整天,哪里还睡得着,和他靠得这样近,又不敢乱动,渐渐的,只觉得脚都麻木起来。
架子床嘎吱响了一会儿,他居然从那头爬过来了,她扭过头,黑暗中什么都看不到,只觉得他的一双手绕到了她的腰上,他的头也靠过来了,就偎在她的肩头,沉沉的呼吸声不停地回响着。
“我睡不着。”他凑在她的耳边说。他从未睡过这样的房间这样的床,他的那张床用的是最顶级寸木寸金的紫檀木,睡的是顶极的蚕丝被,从未想过有一天睡在这样四处漏风的屋子里,盖着这样的土布棉被。
娇气乔莫伊深吸一口气,伸手拍了拍他的胳膊,同情地说:“可怜的娃儿。”
莫泽睿的脸色乔莫伊是无法看清的,她只知道自己这句话说口之后,他狠狠地拧了一下她的腰,她把脸埋进枕头里,好容易忍回了尖叫,等回过神来,她才小声骂:“莫泽睿,君子动口不动手,你可不可以不要随便就拍我打我掐我?”
“看心情。”他低低地说,黑漆漆的挺好,让她看不到他唇角勾起的笑。
“你真是”
乔莫伊又往外退了退,这一退倒好,差点就没摔下床去,她一惊之下,伸手就抓住了他的手,他一用力,就把她拖进了他的怀里。
“蠢东西,睡觉也不会。”他懒洋洋地说。
“你一个大男人,怎么成天耍嘴皮子功夫?”她气恼极了,压低了声音说。
“哦?那我应该耍什么功夫?床上的?”
他的手开始不老实,往她的衣服里面钻,手指触到她的肌肤,丝滑的感觉一直从指间沁进心里,碰过她两回,两回都让他激情澎湃。
“说过我们不再那个的,别忘了你有郑清歌。”
乔莫伊抓住他的手就往衣服外面拽。
“我们分开了。”他低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