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如梦,醒来,一张疲惫的脸映入眼前。
“你终于醒了。”范宇晨松口气,“知不知道你昏迷了几天?”
我傻傻的摇头,一时理不清思绪,难道那天我到后真的晕死过去了?他的下巴上都是胡渣,两只黑黑的眼圈,连眼袋都跑了出来。
“三天,你躺床上足足三天。”大手从我的头一直抚到颈间,“这三天,你时而皱眉,时而流泪……”
“流泪?”出声,带点沙哑无力。我流泪?会吗?
“曼儿,我知道你心里肯定很痛苦……”
“都过去了。”我低声说:“你说的对,我们有多少个六年可供浪费?”
范宇晨望着我,望进我眼里,突而拧起眉。
“怎么了?”是不相信吗?也对呵!我的变化太突然。
嘴角抽动了下,然后他扬起抺笑,“只是太惊喜,曼儿……谢谢你,无论如何都要谢谢你。”
“你不会那种会道谢的人哦!”我尽量用着轻快的语调说着,发生太多事,两个人心里怎么可以忽略过往的种种?言语间再也回到从前。想到这点,心底那抺细细的长长的团成一团的如乱毛线球的恨又露出根头。
沉默,是了,我们两个人居然此刻只是相对无言,范宇晨对我缓和气氛的话不知如何接口,而我,也没把握再说出一句俏皮话。
久久,他扩大笑容,伸手抚摸我凌乱的短发,声音低沉含笑,“怎么又把头发剪这么短了?”
“方便。”我笑着回答,坐起身,顺势抱住他的身子,头贴上他的臂膀,轻轻磨蹭。
“曼儿,”范宇晨皱起眉头,脸看上去很心疼,抽出双手牢牢固定住我,“你的伤口不疼吗?”
伤口?他指哪个?身上的?心上的?低头,我见先腹部自己弄出的伤口泛出丝丝红丝。这么多年,伤口太多,我己经习惯不去在乎了吧?
“不疼吗?”他又问,眸子里闪动着什么,“这是谁干的?”
我深深的吐口气,抬头,看着他的脸,“仇家。”
“知道来历吗?”
我摇头,“跟我结仇的人太多了,宇,不要问了好吗?我不会再回‘风雨’了,会陪在你身边,只是我的仇家太多,你必需要做好迎接危险的准备。”任务虽交与我,但“风雨”里向来不乏想立功之士,如果我在一个月内并未完成任务,那么,那些人是可以越级来杀他的。
保护他吗?期限是多久?除非“风雨”主动跟“买主”解约,否则他永远将会面临一次次的谋杀,要林筝解约?那种可能性微乎其微。
我从不认为自己的能力有多强,也不认为自己有毅力护上他一辈子,我只能说……尽力!
“曼儿……”范宇晨的视线离开我,调向一旁的小茶几,“你真的会离开‘风雨’?”
“当然。”
“我找医生来帮你清理一下伤口。”说完,站起身,走到门口时,他的声音有种无力感,“曼儿,你是个不善说谎的孩子。”
孩子?除了短小的身材,哪点像个孩子了?看穿我说谎又怎样?我躺回病床,小茶几上飘来一阵香气,是玫瑰花的香味,一种很俗,但我却钟爱的花。花瓶旁,是一个小盘子,纸盘上放着一个小蛋糕,上面写着“生日快乐”。
生日快乐哦?今天吗?我整二十五岁的生日?有多久不再碰过甜食?我伸手取过小盘子,拿起纸盘上的小叉子一口蛋糕进嘴里,细细软软的,却是偿不出味道。
“哇,曼儿姐姐,你说谎哦!”白振振的声音,接着,窗户被拉开,一颗小脑袋探进来,然后是小身子。
“我倒不知道有名的杀手组织到你这一代居然出了小偷的天份了,怎么?要改行?”本想把蛋糕丢过去,扔到这小鬼脸上,但……看了看,最后决定将它放回原位。
“切!什么小偷?人家是好心好意来还小言啦!居然这次任务这么积极,连宝贝小言都忘了要回来。”说完,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布袋,解开绳子,丢向我。
手腕抬起,在空中轻轻一转,通红的小蛇身缠上腕间,绕了两圈,如两只红玉手镯,重新感觉到小言身上的冰凉,竟觉得安心。
“行咯,我走咯,对了,漂亮阿姨先由我照顾了,你不用担心。”
“等等,”我叫住正往窗外爬的白振,“你来就只为这个?”
“嘿嘿。”丢给我一个不怀好意的笑,“不告诉你。”身子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