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晚，打车是几乎不可能的。
路上没有行人，好在万家灯火都通宵亮着。
走到的时候，她不知道已经是几点。
但她特别简单粗暴地敲开了门。
朱瑞婷穿着睡衣，一边肩膀露在外面。
白娅没心思跟她搭讪，进门走到沙发处，一把拉起沈寒的手。
沈寒开车过来之后，喝了很多酒，朱瑞婷问他话，他也只言片语冷淡应付。
她印象最深的一句便是，家里没人，他不想回去。
当然，白娅并不知道这些。
所以，沈寒睁开眼看到是白娅的时候，直接把手甩开了。
这么多年，他头一次对一个女人这般好，抛开感情，至少他花了心思。
头一次有挫败感，竟然是在女人身上。
几天前卢蓉就拒绝他要一起跨年，但他没想到就连这丫头也临阵脱逃。
活了二十四年，他从来不知道不孤独是什么滋味。
“沈寒，我们回家睡。”白娅知道自己做错了事，低声到近乎认错的态度。
可是沈寒并不领情，甩开她的手：“不必。”
朱瑞婷靠在门口点起烟，她以前也有家人，但现在没有了。
怎么没的，她铭记在心。
“沈寒……”白娅抿嘴，把沙发旁边的酒瓶子挪开，“回去再睡。”
沈寒只是冷嗤一声，翻身把脸朝向了沙发里面。
白娅从没有安慰过人，也没有哄过谁，只两句话，她没招了。
“那我……先回去了？！”
虽然她很不甘心，走这么远的路才到了这里，却达不到目的。
沈寒没出声，她只好起身往门口走。
还没走到，她回头看了一眼，他根本就没动过。
算她自作多情，大晚上的来回折腾。
也许是凌晨三四点，也许更晚。
她甚至能感觉到天快亮了。
往回走着，即便是夜晚，也比不上她头脑中的混乱。
身后忽然亮起灯。
那灯光越来越近，伴随着车子行驶的声音，白娅不自觉退让到一边，那车子却在她旁边停下。
“上车。”沈寒脸上还有一点点酒意。
白娅犹豫了一下，还是上了车。
车上的时间显示，四点十八分。
还真要天亮了。
再这么下去，第二天非精神恍惚不可。
沈寒沉着脸，好在他开车驾轻就熟，白娅想提醒他酒驾不合适，但也没敢开口。
回屋之后，沈寒仍旧睡在沙发上，白娅也不劝他，原本想说，她可以睡客房。
可终究也什么话都说不出口。
第二天，农历新年的第一天，白娅一直睡到下午两点。
到客厅就看到自己的手机在沈寒手上。
昨晚她出去的时候，顺手把手机扔到沙发上了。
“自便？”沈寒读着昨晚她回给朱瑞婷的文字，手背有青筋往外凸。
白娅太阳穴猛跳，站着不动。
哐当……
手机被砸到地上，摔到屏幕破裂，机身成了两半。
白娅更不敢动了。
上一次他发火，掐住她的脖子往窗外推。
这次……
他走到她面前，抓住她的衣领，把她推到墙边。
“既然不想被惯着，那就自生自灭！”应该就是这一刻，白娅和沈寒原本有了缓和的关系，变得不如从前。
这句话出口，两人注视着对方，虽然不再有对答，但眼神说明了一切。
好像错在她，她不识趣。
感觉到沈寒撕扯睡衣的时候，白娅做出反应已经来不及了。
她尖叫没用，更不敢用脚踢。
她本来以为这种事需要两人都愿意才可以，却忽略了他压根就不会在意她的感受。
耳边似有急风骤雨，一场没有爱的厮杀。
沈寒全程没发出除了粗重呼吸以外的声音。
白娅双腿发颤，指甲陷进了他后背的皮肤。
她也什么都没说，一个本来就话不多的人，最明白为什么自己开不了口。
之后，他在她耳边问，错没错。
她抵死不承认自己错了，咬着嘴摇头。
“不认错？”
“我没错！”
……
白娅回到自己的住处已经是下午四点多了，只带了一些沈氏资料和跟珠宝有关的材料。
卢茜月和卢子豪两人见她回来惊喜万分。
“你出院了？”白娅放下东西，坐下喝水。
卢子豪食物中毒也不算严重，洗了胃观察了一天，没问题也就可以出院了。
“不过，我以后可以经常过来跟你们搭伙吗？一个人实在是冷清！”卢子豪眨眼笑，脸上干净得跟高中男生似的。
转眼一周过去，离赌石盛会还有一个月，但她该去沈氏了。
面试的时候，没想到是梁罗绮亲自带着团队面试。
白娅坐下问好，心里紧张。
可主考官都盯着她，没有一个点头。
“请问，可以开始了吗？”白娅皱眉，觉得穿着职业装的梁罗绮比在沈家的时候严肃干练多了。
如果不是见过她给沈丛山捶背的样子，白娅会觉得梁罗绮可怕。
几个人仍旧没说话，就盯着白娅，也不打算开始面试一般。
白娅正为难，门开了。
然后有人站到她旁边。
“不要因为她是我太太，就不懂下手，走流程，该怎么面试就怎么来。”沈寒手指扣着桌子。
梁罗绮终于开口，清了清嗓子：“我们现在面试，工作时间！”
可沈寒并没有遵循规矩的打算，他上身前倾：“不能旁听？”
其他几个主考官没有发言的机会，也不愿意给自己找事招惹沈家人。
“工作时间！”梁罗绮态度强硬，“要放肆回家去！”
结果沈寒在白娅旁边的位置坐下：“梁女士，我姓沈，你姓……？”
显然，因为沈寒的到来，面试按照章程走了下去。
对珠宝的专业度，白娅不输行内人士。
沈寒一直在旁边听着，时不时因为白娅的回答勾起嘴角。
倒是梁罗绮的脸色越来越黑。
“这种纸上谈兵……”她手里的钢笔一下下敲着桌子，“好，沈氏历来的规矩，无论什么职位都要试用，下周一开始，你先过一下试用期！”
白娅听后，感激地看了沈寒一眼，他却起身出去了。
出了沈氏大门，余寒未散。
马路边停下一辆车，副驾驶的人朝她招手。
“小娅，走，带你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