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寒的住处让白娅挺意外的。
她以为他住的地方虽然不至于像沈丛山那样大气,但至少是跟他身份符合的别墅。
但这地方,除了小区地界寸土寸金,倒也是普通的单元楼。
十六楼。
电梯开,沈寒单手抱着白娅,另一只手开门。
进了门,白娅更是惊讶。
这房子里,大部分是是黑白格调,半点杂乱色彩都没有。
纯黑纯白,色差尤其强烈,却并没有足够的视觉冲击。
足够简单,足够矛盾,足够冷。
沈寒把白娅放在沙发里面躺着,他坐在外面。
抬手倒水,把水递给她。
白娅一整天滴水未沾,现在甚至已经不饿不渴。
但沾到水的一瞬,白娅吞咽的动作又急又慌,久旱逢甘霖。
“蠢女人。”他只说了简单的三个字,明明责备的话,明明没有温度,像是例行公事,但白娅还是觉得比沈丛山敲在她肩上的那一棍子要轻多了,甚至有抚慰作用。
沈寒说完,把杯子放回茶几,伸手把白娅的裤腿往上卷。
她穿的是牛仔裤,紧身,要卷到膝盖处有些困难。
沈寒伸手碰到裤子拉链就往下拉。
白娅立马用手抓住他的手:“你干嘛?”
“脱了。”他语气仍然没有温度,特冷。
白娅口头不拒绝,却死死地按住沈寒的手。
“如果你拒绝沈丛山的时候是这态度,不至于现在这下场。”
沈寒的话让白娅一下子热了眼眶。
“沈寒,我……不用了,不严重。”
白娅终于后知后觉,她急忙要往沙发下面跑。
“我看看膝盖。”沈寒没有耐心,一把按住白娅。
沈寒拉开茶几抽屉,拉出里面的小盒子,药棉吸了酒精就往白娅的膝盖伤上摁。
“嘶……”白娅龇牙咧嘴,手指死死扣住沙发,“疼……”
沈寒的手一顿,动作轻了一些。
弄完之后,纱布裹在白娅两个膝盖上,整个过程仍旧沉默。
白娅看了眼被沈寒扔在地上的牛仔裤,把衣服往下扯了扯。
沈寒对她的小动作完全无视。
“下次不要任人宰割。”沈寒说话的时候,喉结上下滚动。
白娅也反驳不出,她脑子里就只有小不忍则乱大谋一句话。
“有人给我发短信,是你的号码!”白娅总算把憋了一肚子想跟他说的话说出来了。
沈寒终于正眼看向她。
他薄唇抿着,手放在她脖子上卡住,然后头往下低,凑近她。
“你想见我,还真积极。”
白娅脸上挂不住,把头往沙发里面埋。
她脸色微红,沈寒笑,语气终于有了点味道:“怎么想的?嗯?”
白娅想起刚才在楼下的那个吻,心里总有些朦胧的情愫。
沈寒头再低几寸,稍微一偏,吻住她。
“不要哭。”
白娅明白过来,原来他是听了她一句怨言,以为她又要哭了,所以才堵住她的嘴。
“沈寒,沈……”
门铃声突然响起来……
沈寒一愣,起身把白娅抱进卧室,放在床上。
他出去,再回来,手里多了粥和小菜。
白娅脸上热热的,心跳仍旧很快。
“自己吃?我喂?”沈寒把东西放在床头柜上。
白娅已经自己盖好了被子,想说自己吃,还没开口,沈寒已经出去了。
她眼底划过一丝失望。
那晚,沈寒一直都没有再进来过,屋内也没有人走动的声音,仿佛整间屋里都没有别人,就她自己。
第二天醒来,白娅听到外面有人说话,是袁伟。
“二爷,老爷子这次,可是给了我们一个下马威啊!把白小姐弄那儿跪着,可不就是让你知道,就算会赌石,就算你宝贝着她,他也……也……”
白娅扒在门上听得心惊胆战。
难怪老爷子小题大做,原来是做给沈寒看,还口口声声说为了维护沈家的声誉。
“白小姐昨天愣是跪了一天,老爷子也真够狠心的!”
沈寒咬着烟:“暂时用不上她,让她休息几天,你去钢琴行交代一下。”
暂时用不上?白娅脸上的表情僵硬了。
她回到床上的过程,膝盖一直在发抖,夏天还没走,就觉凉得厉害。
虽然她知道自己一直在别人的手指下捏着,但亲耳听到沈寒和袁伟的话,还是忍不住难受。
怪她自己孤身一人,能力有限,没办法跟沈家人明着斗争。
沈寒推门进来的时候她正装睡,他见她闭着眼,但还是走过去跟她说话。
“这几天你就留在这里休息,一日三餐袁伟会送来,我晚上会回来。”说完,沈寒出去了。
白娅听到关门声才睁眼,他知道她没睡着。
留在这儿坐以待毙混吃等死么?
她是伤了膝盖又不是半身瘫痪!
白娅下床,摸索着简单洗漱便出了门,她去找黄天茂,把前一天在沈家老宅发生的事情告诉他了。
黄天茂听完在心里感慨,这老爷子年轻的时候就是出了名的心很毒辣,没想到老了虽然有所收敛,但不出手则已,一出手还是那么狠啊!
“他不知道你是白治的女儿都对你这般厉害,要是知道了,那还得了?”黄天茂摸着胡子,心里盘算着白娅不知道的事。
如果沈丛山和沈寒因为白娅起了内斗……
“丫头,要不我替你找那老头讨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