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娅呆了,她从没听沈寒提起过他的母亲,也没听沈家人提起过。
她只知道沈寒的父亲已经没了,却没想过要了解他母亲的去向。
“我自己有数!”沈寒冷言冷语,音色变了。
“不,我已经派人去接她了,就算跟我们关系再疏远,但儿子结婚,她这个做母亲的,应该回来!”沈丛山苍老的声音比刚才有力多了。
白娅注意到,沈寒耳朵后面的青筋在往外凸,他抓着她的手越捏越紧,疼到她想抽离。
可是,她没这么做。
破天荒的,沈寒开了酒。
在阳台上的小桌旁坐着,让白娅坐在另一个椅子上。
白娅不喝酒,上次喝过两杯便不省人事,但她也是第一次看沈寒灌自己喝酒。
她安安静静地看着他,他一杯一杯往嘴里倒。
洋酒并非啤酒那般涨肚,可是醉人多了。
白娅不喝酒,认不得牌子,但酒的味道让她闻着都有些醉了。
“领证的日子,你也喝点?”沈寒还是很平静,尽管眼眶有些红了。
白娅拒绝:“这不是什么好日子。”
两人同时沉默了。
但沈寒还是往另一个杯子里倒了半杯酒:“那给你补过一下二十岁生日的日子,理由够不够?”
生日吗?二十岁!
白娅仔细想了想。
往年的生日,都是爸爸妈妈给她记着。
之后是卢茜月。
今年,卢茜月没有提醒她,白娅便自己也没在意。
“不然你以为,你怎么有资格拿结婚证?”
白娅恍然大悟,这么巧么?
一星期前,去民政局那天,刚好是她二十岁生日。
哈?连这一点,沈寒都算好了么?
白娅哭笑不得。
手指捏住酒杯,终还是松开了。
她不喝,上次醉过之后,就跟自己说好,不再喝酒。
“谢谢你提醒,也谢谢你告诉我,酒,我不喝。”白娅很平静,但难免心里悲哀。
沈寒不再管她,又闷头喝了几杯酒。
“如果沈文安知道我把老爷子气到医院去急救,他会感谢我还是会骂我……”他的声音很轻,似乎在自问自答。
可白娅听在耳里,也不难猜到沈文安是沈寒的父亲,是沈文然的大哥,沈丛山的长子。
“他肯定是觉得他儿子顽劣调皮,成不了大器。”
白娅看到他的眼角竟有些湿润,即便不仔细看,并不会看出来。
她忽然心里有了一个疑问,为什么沈寒是沈二爷?他还有个哥哥?还是姐姐?
越想,越觉得自己这点智商在沈家的泥潭里,根本就不够用。
“母亲……老头子拿她来压我,呵……”沈寒抓起手边的酒瓶子,朝地上一扔。
酒香四溢,酒瓶碎成了玻璃渣,
他打开另一瓶,也不再用杯子,直接往嘴里灌。
白娅实在看不下去,伸手抓住了酒瓶。
“不要喝了,足够了。”她把瓶子往外拉。
沈寒猛地斜睨她一眼,嗤笑:“不知趣的女人。”
这句话也成功让白娅火了:“不知趣?那你去找你那些知趣的女人啊!如果你是看中我会赌石,那好,我教她们赌石就好!”
沈寒喝酒的动作停了,他放下酒瓶,抓住白娅的手把她拉到自己面前。
“我哪些女人?”
白娅看着他,脸上微红。
他眼中的酒意都快让她也醉进去了。
“你自己心里没点数?”白娅憋屈已久,也不示弱。
沈寒忽燃被她逗乐,拧着眉毛,手一拉,把她扯进他怀里。
“没数。”
“但我忽然想起我多了一项权利。”
白娅被他吻得发麻,手按着他肩膀:“有话好好说,动什么动!”
她完全没抓住沈寒话里的重点。
沈寒吻她:“我们是夫妻了。”
白娅秒懂,她连谈恋爱都没有过,自然不会联想到这种事。
但沈寒暗示得很明显,让她呆愣了。
......
“沈寒,松手,理智一点。”
沈寒不放,反而更任性妄为:“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你……”
“我把沈氏百分之三十的股份都给了你,一点回报都不给我么?”
她还挺值钱,值了沈氏百分之三十。
白娅抓紧沈寒的肩膀,咬牙切齿:“行,给。”
......
毕竟第二天醒来,不是客房的床,而是他的卧室,黑白格调。
沈寒在她旁边,闭着眼,还在睡。
她想起身,下床,却感觉到腰上横着一条胳膊。
他睡姿很规矩,侧着,微曲腿。
唯有手的动作最大,横到了她这边。
白娅情绪低落,闭上眼想干脆再睡一觉。
却怎么也睡不着。
沈寒的胳膊压着她,连转身都做不到。
“睡在我旁边,很煎熬?”他没有睁眼,声音有些哑。
白娅一怔,否认。
“睡不着去洗澡。”他声音不大,有些迷离。
白娅得到救赎一般掀开被子跳下床。
他一笑,翻身继续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