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大掌猛地抓紧我不安份的小手,一声嘲语从于夜的喉间蹦了出来,“没想到,你还有这么风情的一面。”
我暗中磨牙,愤怒与理智间挣扎了许久,最后是理智占了上风,欺身再吻向于夜,樱口不停的下滑。
于夜,快后悔吧!后悔你接下来要做的事!不带我去参加劳什子的寿宴,打道回府还来得及,然后,老皇帝该发怒了,给你来个惩罚啊什么的……
唔,光想想就期待了,你欺迫了我这么久,是该反击回来的时候了。
主动,突然变成了被动,于夜一反身,将我压倒在宽大的车箱内,压倒在厚厚的软垫之上,黑眸望着我,嘴唇压下来的同时,火苗在我跟他之间静静地燃烧……
于夜是个很小心的人,即使我再怎么热情,他还是没在我身上留下一点痕迹,以为,一场情事过后,他至少会犹豫要不要将我送给老皇帝,没想到,当最后的衣衫整好,他仍是没有下令阻止马车的前进。
“偷鸡不成蚀把米”就是指我这种吧?白白忍着自我厌恶献了身,没想最后在这一局里输得还是自己……
我太小看于夜了,对不对?对付他,最好用一些非人的手段,对不对?伸手,我抓起于夜的双掌,小脸埋进去之时,两滴不知哪里挤出的泪水硬是给掉了下来,滴在男人的掌心。
我想,就算是个非正常人,也会因我的善变而被整得精神崩溃,可当我再看向于夜时,他仅是皱了一双眉,眸子里看不出多大的起浮。
我抓紧他的双手,紧紧的抓着,妄想感受他的内心世界……也许是我的读心语又失灵,也许是他心封得太好,总之,我失望了。
“小婉。”
我点头,表示听到。
“过了今天,你就是上皇的妃了。”薄唇淡定地叙述这个事实,似乎坐在他对面的根本不是才亲热过的人,而是一个陌生的、无关紧要的人。
我不想骂人了,真的不想了,真的真的不想了……
——你奶奶的,于夜!在你心里倒底有没有“尊重”两字!毒药、血虫,你姑奶奶我都忍了!你却一而再,再而三伤及的我自尊心!
先是送龙智,后是送皇帝,就算是妓也不能这样啊!我不管你是出于什么目的要利用我击垮天朝,可该死的,为什么就是我?偏偏是我?
对你,我是软硬兼施了,你却是软硬不吃!
“你在生气?”修长的食指微弯,勾起我的下巴。
我闭目,告诉自己压火、压火、再压火,一个深呼息后,我深深埋进他的怀里……
唐小婉,加油,你行的,定能虏获这男人的心!
“爷,到了。”马车一顿,前方,传来驾车小厮的报备声。
皇宫中竟然有这样的地方!明明是冬天的不是吗?这座豪华的宫府里却吹着暖风,花香弥漫,绿色的枝叶在宫火下发着幽绿的光茫……
寿宴举行在花园中,闻着花香、借着半月,文武百臣、太监宫娥络绎不绝出入这世处桃源之地,醇酒、佳肴、珍宝、美人如云般穿梭……
丝竹声、客套声……
有婢女为了我除了身上的裘,本就受瞩目的我现下更了众人注视的焦点,细微的抽气声、轻轻的低称赞声,一切动作都停止在接触我容貌的刹那……
即使眼前的这些是龙雪柔的躯体带给我的,但我心底还是有种女性特有的虚荣心升起,带点骄傲、带点兴奋……回头,身侧的于夜正浸着一抺难懂的表情看着我,黑漆漆的眸子里看不出喜怒,漂亮性感的薄唇被抿作一条直线。
好像有点不高兴!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在他的脸上搜索不到什么,但我却可以感觉得到。
眼下,正角还都没有到场,来得都是一些我不认识的小鱼小虾,给兰香摆弄了半天,我还真饿了,看着眼前的美食,有种大吞口水的冲动,不知哪来的聪明丫头,见我身上穿得不菲,又有当朝于大人正陪,立刻迎了上来,跪身,招呼我们落坐——
“你这狗奴才算什么身份?也敢坐上席!”微怒的娇声,紧接着,正对花园的偏厅里走来位艳光四射、由多名丫头随侍的美人,皮肤保养得相当好,宫火下让人猜不出她真正的年纪,那朱色的锦袍,奢华的配饰让人不难联想到她在皇宫中的地位。
记得,于夜跟我说过,龙智的母亲锦妃是皇帝最宠爱的一个妃子,她会是眼前这个女人吗?对着我有着明摆的敌意、暗透的恨意的女人?那正走向我,像是在盯着我,实则目光时不时偷觑我身边男子的女人?
过度的敏感,让我感觉出这女人跟于夜间的不寻常,他们会是什么关系?呵,一个风华正茂,却伺候着进了半个棺材的老头儿的绝色,一个血气方刚,善利用人性弱点的俊郎,他们之间……能有什么关系?
心下,对姓龙名夜的混蛋更多了一层厌恶,我静静地看着锦服美人在我眼前站定,那双犀利的美眸从上到下扫过我。
我索性站直身子,让她看个够,由于近距离,再加上明亮的宫火,还有良好的视力让我轻易在她眼角捕捉到两条脂粉掩盖不住的鱼尾纹,这女人至少有小四十了!据说,男人猜女人的年纪是看身体,而女人猜女人的年纪是看细节。
“谁允许低贱的奴才坐上席的?”美目一冷,扫了一眼噤声不语的众人,尤其在接触到那先前要引我入座的宫女时,目光迸射出一股寒意。
“回锦妃娘娘,是臣。”于夜开口答腔,没忘繁文缛节的跪身回道,黑目下垂,轻易地敛去了黑眸里的厌恶。
厌恶?呵,我看到了,不知道身为当事人的锦妃娘娘可否瞧见?
“于大人,这宫中的礼节你不会不清楚吧?皇宴,除非皇上特准参加的人外,需有正五品以上的职位才可以入席……”
“臣自是明白,只是此女人正是……皇上特准之例。”
我看到锦妃的脸都变黑了,学着电视里演的大家闺女模样,我欠身行礼,然后大刺刺地坐了下,肚皮闹腾的厉害,我正想伸手抓颗果子来充饥,却瞧见在坐的文武桌前的东西都没动过,而且众人的视线也正统一集中在我脸上……
我吞口口水,虽然心不甘、情不愿,但还是硬生生缩回了手,这种情况下,我还是收敛点好,可是……
中午到现在就没怎么吃,我饿饿饿饿饿饿!我火热的视线从极品水果移至了味色俱佳的佳肴上——
“你现在可以吃,”于夜坐在我身侧,看了眼移至首坐的锦妃,低语道:“但属大不敬。”
说了等于没说!就是怕惹事,我才没下狼爪啊!倏地,我一愣,因为黄色桌布掩盖的双腿上突然多一个温热的东西,紧接着,我感觉自己的裙摆被人拉了拉,手暗中移到腿上,握到的是被纸包住的类似于饼的东西。
于夜的眉扬了扬,我心中吃惊不小,难不成……这家伙真的转性了?为我准备了吃的?
“小婉,本王的玉佩掉了,你先帮本王找找。”不大不小的声音,刚好可以让在场的人都听到。
有鬼!一定有鬼!直觉是这反应,该死的于夜定在饼上下了什么东西,也许这回等待我的就是失去光明!
裙下又动了,伴着细如蚊呐的叫声,“娘子……”
魏以尘!居然是这小鬼!
“你的机会只有一次。”薄唇轻吐。
我弯身,滑进桌下,动作一气呵成!然后,我就在桌下发现了那消失了多天的小鬼头,黑不隆冬里那双小眸子异常的亮,由于光线暗,我们能找到哪是对方的脸就不错了。
我开口,一声细微的嘶叫声。
“唔,娘子,我就知道你最关心为夫了……一见面就询问为夫的好不好。”说着,一颗小不点的头钻进我的怀里,像个可怜的小媳妇终于盼到了远离身边多年的情郎。
有问吗?我可是哑人唉,没办法告诉小鬼,我之所以发出嘶叫声,是因为刚才滑下桌时,衣角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给勾住了……哭笑不得,我伸手拆开了纸包,拿出里面的梅子饼边啃边等他解释。
“小婉娘子,我是趁上面的大坏蛋不注意偷跑出来的,知道你们要参加今天的寿宴,所以提前躲到了桌下,看到你坐在了这位置,就偷移过来了,至于你嘴里的饼饼,是我临来前捉了御厨做来送你当宵夜吃的……”
有这么巧?我嚼嚼嚼,怒力的吞食着口中的梅子饼。
“当然,大坏蛋早就发现我了……呜呜,娘子,怎么办?你要救我啊!我不想再被他捉走啦!你都不知道,你的小夫君我被关闭这几天都没吃过一顿饱饭,没喝过一口甘水,偷跑不成,还会挨打,而坏心肠的亲姐姐也不来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