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群姑娘们在门外偷偷地捂着嘴奸笑着,看着三个护院将姐姐抬进里面之后,才缓慢地离开了空置的庭院。
我乘她们走之后,才从虚掩的门里走了进去,里面光线灰暗,透着一股阴森,但是为了姐姐,我提起勇气缓慢地寻找着。
其实护院们也害怕这个地方,不敢往里面走,就将装着姐姐的麻袋丢在了大厅,我赶紧躲进房柱后面,偷偷地看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他们将姐姐身上麻袋拿开,美色当前,他们也顾不上这里是不是春妈妈的禁地,粗暴的扯开姐姐身上那单薄的纱裙,企图强奸。
躲在一旁的我非常的害怕,不知道该怎么办,但是也不能看着他们这样糟蹋姐姐,我本来已经倒算冲出去和他们拼命的时候,从逍遥苑的地下传来凄厉的鬼叫声,让人毛骨悚然,护院们显然也听见了,赶紧停止自己的动作,恐惧的望着四周,可怕的尖叫声,若隐若现,就像幽灵在房间里回荡着。
护院们在可怕的声音中连滚带爬的逃出了逍遥苑,顿时房间里吹来阵阵寒风,姐姐身上被他们扯烂的纱裙随风而舞,我赶紧从房柱后面出来,心里的恐惧让自己的脚不能移动,只能慢慢地爬向姐姐的身边,但是那可怕的尖叫声,突然出现在大厅了,我下意识的又躲回房柱后面。
一个身穿白色衣服,披散长发的女鬼出然冲出来,她捂着头,痛苦地挣扎着,将四周已结满蜘蛛网的座椅纷纷打碎,只有鬼才有那么大的能力,衣袖一挥就能将完整的木桌瞬间变成碎块。
我只能捂着嘴不让自己尖叫,女鬼似乎看见了正在慢慢苏醒的姐姐,她大步走上去,将她高高的举起,狠狠地掐住她的脖子,看着姐姐痛苦的样子,女鬼似乎非常兴奋,就这样,我亲眼看着姐姐被它掐死,最后我忍受不料这种折磨,像个胆小鬼疯狂地逃离了逍遥苑,也许我不逃走,姐姐就不会死,直到现在我都深深的自责。
看到这里,君宛灵深深叹了一口气,继续看着下文。
我回到房间,干净给自己倒了一杯水,由于害怕,抓住茶杯的手,不停地颤抖着,水都洒在杯子外,我一口喝了下去就不省人事了。
第二天清晨,我才发现自己被人下了迷药,昏睡了一晚上,而且再也不能说话,就连桌面上的茶水和茶杯都不翼而飞,后来他们叫我去逍遥苑认领姐姐的尸体,我才发现,姐姐被人用白凌挂在悬梁上的,他们都说是姐姐想不开才自杀的,我心里明白,如果真的是鬼害死姐姐的,也就罢了,为什么要毒哑我,而且让姐姐伪装成自杀?
那位公子是真的很喜欢姐姐,没有让姐姐成为孤魂野鬼,他将姐姐尸首选了一块宝地并立碑,他还想将我带离春风楼,但是我不愿意,我要找到杀死我姐姐的真凶,除了冰凌姐你以外,春风楼里的每一个人都有嫌疑,我要替我姐姐报仇。
其实我告诉你这一切,是因为冰凌姐是好人,我不想你变成和我姐姐一样。
春风楼并不是你所想象的那么简单,今天我掉下荷花池就是因为听见她们在算计你而被推下来的,虽然春妈妈现在护着你,当你没有利用价值的时候,把你当狗一样的对待,但是幸运的事,铃兰姐似乎比较中意你,你在春风楼应该不会有什么事情。
纸上的字写到这里就没有了,君宛灵抬起头望着将笔放下的小珍,才缓慢地将手里唯一的纸条放入灯笼之内。
窗外天色已经泛着微微的蓝色,两人在无声的房间里整整呆上了一夜,漫长的一夜。
微风带着花香窜入房间,让房间里有些倦意的两人感受到清晨的活力。
“小珍,我会努力治好你,我也会帮你找出凶手,但是你要答应我,如果让你找到杀死你姐姐的凶手,你一定要先告诉我,不要单独行动,知道吗?”小珍点点头,脸上终于有了一丝喜悦之色。
君宛灵站起身,走到窗户面前,伸了一个特大的懒腰,深呼吸外面新鲜的空气,但是吵杂的声音,却打断她的雅兴。
远处的一群衙役真急冲冲地朝着她的庭院赶来,而且春娘正在一旁解释着什么。
“小珍,赶快到床上躺着,就当昨天没有醒来过。”
小珍似乎也听见外面的声音,赶紧点点头,她顺速将檀木桌上的纸、笔、墨放会原位,将灯笼罩打开,将里面黑色纸屑全倒在窗外,之后才躺在床上,紧闭双目。
君宛灵知道衙役来是为了霏哥哥家的血案,她赶紧将面纱带上,将床边的水盆端上正准备出门倒掉,衙役就一脚踹开内房的门。
“春妈妈,到底什么事情啊?不要吵醒小珍。”
君宛灵说完这话,站在最前面的捕头的眼光看了一眼床上的小珍后,又将目光转移到她的脸上。
“我也不知道,李家小姐说我们春风楼里的姑娘在殷丞相家里杀了人,现在官府来抓人了。”春娘解释道。
“殷丞相家死了人,怎么可能是春风楼里的姑娘,我们都是弱自芊芊的女儿家,怎么可能杀人?”
“捕头大人,冰凌说的甚是,我看李家小姐是不是看花眼了?”春娘用手绢摩擦着额头的汗珠,喃喃道。
“就算是看错,李尚书家的千金要你死你就得死?”捕头狠狠地望了春娘一眼,转过头露出色色的眼神望着君宛灵说:“只是可惜了姑娘的美貌。”
他说完,情不自禁地生出手想抚摸君宛灵的小手,但是被她轻易地躲开
“捕头大人的意思就是认定奴家就是那个凶手?你看我像么?”
“冰凌姑娘这样温柔可人,怎么可能是你,但是李家小姐却能拿出凶手就是你的证据。”
捕头说完,就将手里的一块小小纱布递到君宛灵的面前,那片薄纱在风的扶过下,缓慢地摇晃着。
君宛灵这时才想起来,和李柔交手的时候,纱裙的一角曾经被她的掌风扯断过,而且现在身上的衣服又没有换过,扯掉的一角正大摇大摆地告诉他们,衣服的主人就是凶手。
她也不想多说什么,只是将手里的水盆房在檀木桌上,便快速想走出房间。
此时面前出现了两把交叉的配刀拦住她的去路。
“你想去那儿?你以为你能逃出我这个英名神武捕头的手心?来啊,给我押回去!”捕头一声令下,君宛灵左右两个衙役分别抓住她的手腕粗暴地将她拖出庭院。
“哎哟,我的官爷,你轻点,冰凌可是我的心肝宝贝,你就手下留点情。”春娘看着摇钱树被两个男人这样的对待,赶紧从腰间的钱包中拿出一锭银子递到捕头的手里。
捕头捏捏手里的银子,又掂量了几下,喃喃道:“我说春娘,这点银子是打发我,还是打发我的兄弟?想要你的宝贝不受一点伤,至少这个数。”
捕头伸出五个手指头。
“要五……五两银子,这么多?”
春娘有些结巴了,从她身上拿走一个铜板他都感觉到心在滴血,何况是白花花的五两银子。
“是五十两!”捕头看着春娘的样子,一把将她臃肿的身体拉在怀里,在他耳边轻声的说:“你也知道冰凌姑娘的初夜是招标会的奖品吧,如果一不小心,她在牢房里开了苞,你这个春风楼还不被参赛者踩扁不可?”
春娘一生算计无数,现在被一个衙门捕头平白无故敲诈五十两纹银,这个仇她一定要报,下次衙门的捕快再光顾春风楼,让他付双倍的价钱,她极不情愿地将五十两的银票递给捕头,冷冷地说:“如果冰凌少一根头发,我就让你做不成捕头!”
“哟,春妈妈,我们两的交情,还在乎这点银子?放心,既然拿了你的钱,我保证冰凌姑娘在牢里感觉到家一般的温暖,然后安全将她送还给你,你看如何?”
拿到钱,捕头的声音都变了,吃人嘴软,拿人手短。看着手里的银子,马上露出一脸的奴才相。
“好了,冰凌姑娘,我们该上路了!”捕头的脸上挤出难看的笑容,露出那张镶金的门牙,讨好的说,当他看到君宛灵的手还被手下抓住的时候,大声吼道:“该死的东西,还抓住不放,想成乘机吃豆腐是不是?”
这个吼声让后面的两个衙役赶紧松了自己的手,向后退了一步。捕头指着前面的方向做了请的动作,君宛灵白了这个男人一眼,才迈开自己的脚。
由于刚才捕头装腔作势,拉扯着粗大的嗓门,将春风楼里的睡梦中的姑娘吵醒,纷纷出来看到这一幕,都在心里暗自爽,希望这个眼中钉走了之后,就不要回来,最好是被定了杀人罪被斩首,一了白了,省得她们看着心烦。
君宛灵望着这一切,突然感觉到很可笑,难道说人活在世界上只是为了金钱、权力和欲望,当全都得到的时候,人又会期待什么?想要什么?她的嘴角缓慢地泛出笑意,加快自己的脚程,也许找到老头子的那天,就是她远离这个丑态百出的世间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