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呆呆好像听到了自己心碎的声音,她捂着自己的玻璃心,悄悄的退到床角去,黯然伤神的低语:“看来,我还是去找一只公兔子比较靠谱。”
上辈子惨死,这辈子怎么也得恋爱啊,体会一下男女间羞羞的事。
修大人听到了她的低语声,黑眸徐徐睁开,转头去看她那垮下的小脸,嘴角勾着冷冷的笑:“呆呆,本尊有必要提醒你一句,做为灵宠,你并没有私自寻求配偶的权力。”
兔呆呆抬头,一双大眼睁圆,十分受伤又委屈的看着他。她没有权力找,当她想找是怎么的?还不是因为……他不要她的么。
兔呆呆没有与修大人理论,只扁着小嘴,继续低头当驼鸟。
修大人见她这副样子,拧着眉尖,心头略有几分烦燥,原本,身体的疼痛已经缓和了一些,这会儿,怎么感觉又疼了起来?
半响后,修大人淡声说要休息,兔呆呆乖巧的变回了兔子,蹦到枕头边上,等着给他暖手。
看到这样自觉主动的她,修大人本来就不好的脸色,更暗了一些,侧躺下后,还是将一脸小心的她搂在身前,大掌轻轻在她的后背上抚着。
半响后,房音里安静的只有深深浅浅的呼吸声,修大人在兔呆呆睡着后,又将她变回了人形搂着。,
只是搂着搂着,他身上的燥意更甚,兔呆呆轻浅的呼吸像一根根小羽毛在他怀里扫着。
修大人睁开眸子,黑而亮的眸子,看向怀中熟睡的小脸。
他眉心浅皱,强压下那股燥意,猛地起身,穿好鞋子下了床榻。
修大人拿出了当初为兔呆呆降温的寒冰,指尖灵力一转,房中间幻化出一只浴桶来,而里面,装满了冰水。
修大人身上的衣服鞋子,尽皆退去,抬脚,跨进了浴桶的冰水里。
兔呆呆感觉到身旁的温热不见了,转而有股丝丝凉凉的冷气窜到被子里。
她揉着眼睛坐起来,却在她一醒来的瞬间,修大人加注在她身上的灵力撤去,她变回了兔子。
兔呆呆蹲坐在床榻上,没想到,半夜醒来会看到这么刺激的一幕,她一双乌黑的大眼睁的溜圆,死死的盯着修大人如玉却精健的美背。
小兔子嘴半张了好久,才吸溜一声,避免口水流出来。
兔呆呆不敢置信的抬起小爪子去揉眼睛,却摸了一爪子的鼻血,她一边捂着鼻子,一边在心底大骂着造孽啊!
为什么修大人要半夜沐浴,还让她看到他赤着的上半身?
兔呆呆鼻血生生流了“一吨”似的,她不停的腹诽着修大人的阴暗,不让她找公兔子,却公然在她面前沐浴,这样赤果果的乱来,是想她暴血而亡么?
而此刻,泡在冰水中的修大人正在呈放空状态,脑海中尽量不去想人形兔呆呆在他怀里磨蹭的画面。
修大人根本不知道他身后的兔呆呆,几次想要壮着胆子扑上来,却几次又缩着小兔子腿,退了回去。
次日早餐时,兔呆呆眼底的乌青和修大人一脸的冷白,让虎小弟狐疑的在他们中间看了又看,最终,也什么都没敢问。
因为领了虎如眉的寻宝差事,修大人和虎冰云再度同行,然而,仍是一无所获。
两个人站在城门外,修大人眸光淡淡的向南而望,顺着那天际的云霞,一直往南,便是白虎族地。
那里,不止有他的叔父,还有他那“好”妹妹,修大人薄唇抿紧,俊脸上似是闪过一丝冷厉,但细看之下,却又是一片平静。
而与之相反的东南方,却是狂狮族地,另一边的西南方是白虎禁地,这样的地形之下,他们要寻灵果,还真不好在一时间就定下去向。
就在修大人思索着该往哪方走的时候,虎冰云猛然看到一个酷似兔呆呆的背影,他竟然想也不想的追了上去,一把扯过对方后,才发现原来是认错了人。
虎冰云前前后后,由惊喜到假装怒气再到失落的表情,让修大人尽皆看去,他皱了下眉。
却在此时,城门外有百姓急色匆匆的往城内跑,边跑边慌张的说什么东南又起战事了,好像是狂狮族打过来了……
“你说什么?什么战事?”虎冰云随手拉过一个男子,厉声问着。
“是,是狂狮族打来了,这次他们不是扰境白虎族,好像是冲着我们虎族来的。”那人慌张的说完后,就挣开虎冰云,从他身侧跑走了。
冲着虎族来的?
虎冰云闻言,神色大骇,他决定立刻回宫去看看真伪。而一旁的修大人,则是眉心越发皱紧,他在猜测狮长烈的用意,原本虎族身为白虎部族,且多年来一直与白虎同气连枝,如若这次白虎族因为他不在而按兵不动的话,那怕是要出大事了。
藏在灵兽袋里的兔呆呆,浑然不觉修大人此刻正满腹心事,她只在听到百姓的议论声时,乍舌的想着,食肉动物就是凶猛,这种一言不合就发兵的阵势还真是可怕。
虎都城内外混乱一片,加之前几日四处散播着白虎王上白修已死的消息,百姓们一听白虎族的战神都死了,自然是在听到狂狮族攻打虎族的消息时,如惊弓之鸟一般。
虎冰云也顾不得身份暴露了,他像一道流星一样向皇宫飞身而去,瞬时间,百姓中又一声喧哗。
虎小弟看着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刚想问问修大人这是怎么回事,却被修大人按住肩膀提了起来,一起飞向了皇宫。
同一时间,白虎宫,恢弘肃穆,一切建筑皆为原木色调。
宫殿里,中年男子一身银色长衫,面色凝重的坐在镶金的宝座上沉思。
蓦地,一身粉衫,面容娇美的女子冲了进来,她咬着唇瓣,眼含热泪的看向座上的男子。
“他真的死了么?你竟如此狠心,真的杀死了他?”
男子看了她一眼,转而露出不悦的神情,片刻后,又笑出了声:“这会装出一副兄妹情深的样子来,你别忘了,那事,你也有份。”
“况且,狮族是如何得知他已死的消息的,还不是与你有关?”
女子似是不敢置信般的摇头,脸上的愤怒转为了慌乱心虚,她没有再争执下去,转身,甩袖愤然离去。
女子走后不久,殿内闪过一道暗光,随即,有人跪在了殿前。
那人低着头,对着座上的男子恭敬开口:“大人,王上应当是在兔族出现过,可现下又探不到任何气息了,且我们雇佣的一批野狼精士,尽皆没了消息。”
男子面上的笑容收起,不耐挥手,声音冷如寒冰:“继续查,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是。”
虎族皇宫内,因狂狮族的攻打,虎如眉一时暴怒,气愤之下,在议事大殿,她下令砍杀了两名既献不上好的计策,又贪生怕死的大臣。
回到寝宫,虎如眉气愤难消,又有不长眼的美男上前来邀宠,她一个厌恶,便叫人挖了那男宠的眼珠子。
狂狮族攻打虎族,此事确实属实,而处于边境的白虎族兵士,竟不肯做战!
这样的境况下,虎如眉心底明镜似的,她明白,这怕是狮长烈使的离间计,意在逼她投靠狂狮族,可她即使投靠了,有先前暗杀他的那一笔账在,怕她日后也没有好果子吃。
虎冰云回宫后,议事殿已经散了,他去寝宫求见,也没能见到虎如眉。
像之前一样,虎如眉只接见了修大人。
她一时两难,心情不好,喝的酊酩大醉,此刻,仿佛只有那白衣男子能让她片刻安心。
看着立在床前的白衣男子,虎如眉嘴角痴痴的笑着,目光迷离中,透过修大人,她好像看到了另一道风华霁月般的影子。
初见时,那人小她近百岁,年纪轻轻便成了战神。她好男色不假,也曾觊觎过那男子的惊世容貌,却心知他是不可高攀之人,也便没有将心事表露分毫。
许是这会醉的厉害,虎如眉竟向修大人求教解法, 她一脸落寞的样子,落入修大人眼中,他也只是淡淡的敛下眉目,缓声说道。
“此题好解,女君只要知道白修并没有死,一切纷扰皆会退开。”
“你……你大胆!你竟敢直呼王上名讳!”她自是知道,若王上没死,军心民心包括她的心,便都安了,可是……
虎如眉微怒之下,对修大人抬起了手掌,可又舍不得对他动手。
她举起酒坛,又猛灌了了几口酒水,方至此刻,竟才恍然,自己还不知道这白衣男子的名字。
虽然,入选官司与进宫监那里应有他的备录,但她,却想听他亲口说出来。谁知……呵,明日是否还有明日!若白虎族不出兵,用不了几日,他们虎族怕是就被狂狮屠戮干净了。
白虎族擅战,但人少,大多修为高深,虎族人多,却平庸之士更多!
虎如眉撑着额头坐起来, “说来,你侍候本君也有些时日了,本君还不知你的名字呢?”
修大人眉目未变,神色依旧淡淡,突而,唇角微绽,淡然的声音里揉进一抹王者之气:“白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