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临风的话宛若一道闪电劈中了黄伯明,他转身欲走的身子一颤,握紧了拳头,沈临风此言一出,可是将他们黄家逼入了死路啊!
他面色一狞,转身喝道:“沈临风,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沈临风嚣张的笑了起来:“哈哈,还问我什么意思,贺云既然能斩杀辟谷境的强者,你们黄家却只派了你一个御物境的小娃娃出来,你这是故意讲和呢,还是根本没有想过要替你那苦命的叔叔黄阳烈报仇!
要知道,杀亲之仇,不共戴天,你就这么轻描淡写的抹去,是不是太儿戏了!”
沈临风的话,瞬间将广场和谐的气氛破坏了,众人被沈临风这一提点,似乎都想明白了其中的含义,众人大感自己被黄伯明戏耍了,一脸不怀好意的看向了黄伯明。
被众人的目光逼视,黄伯明瞬间有一种从艳阳天掉入了冰窖的感觉,浑身冷飕飕的,更加羞愧不已,尤其是那胸腹之中的一股怒火,宛若火山一样想要尽情的喷发却又无法做到。
贺云目光闪动,已经将沈临风加入了自己的黑名单。对于一个世家而言,实力虽然重要,但更重要的是名。
名声若是没了,便落人口舌,日后又有谁看得起?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但家族之名,也可拼死去守护。沈临风不是自己的对手,竟然想用黄家这把刀杀他,真是该死!
黄伯明大袖一挥,目光灼灼道:“沈临风,按你这话的意思,你是说我们黄家是枉顾亲人之仇的冷血之人吗?”
沈临风大笑连连,一副奸计得逞的模样,如今这战火已经烧起,他只需要再吹一波风便可:“哈哈,我的意思难道说的还不明显吗。家叔被杀,仇人就在眼前,竟然无动于衷,哈哈,真是笑死我了!”
沈临风这话一落,广场的气氛达到了一个极点,所有人都不由得紧张了起来,似乎下一刻就要有大事发生了。所有人,目不转睛的看着黄伯明,生怕漏了什么似得。
“混账,你又算个什么的东西,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便在这时,一道充满了威压的喝声从广场外响起。
此人气息强大,乃是辟谷境的修为。
他虽年迈,但一出现,杜戗、黄伯明,还有认识他的人都躬身一礼道:“卢大师,晚辈这厢有礼了!”
“卢大师,卢……”沈临风的笑声戛然而止,似乎有人捏住了他的嗓子眼一样,半句话都吐不出来,一脸惊恐。
卢干成卢大师,乃是奉天城赫赫有名的炼丹师,就是通灵境的强者见了他都要客客气气。而自己做了什么,竟然让他如此愤怒?
卢干成一出现,场上寂静无声。在得知卢干成的来历后,那些不认识卢干成的也都是赶紧行礼。
这一幕,让贺云暗暗咋舌,卢干成果然了得,或者说,一位强大炼丹师的魅力果然厉害。
卢干成似乎对这早已司空见惯,微微摆手便冷眼看着沈临风斥道:“你这小子好生歹毒,如今兽潮将至,你还敢挑起争端,真是不知死活!”
他面旁冷峻无比,拍了拍黄伯明的肩膀,环顾四周,语重心长道:“你可知道,兽潮在即,我为了劝黄家和贺小友暂时和解,费了多少工夫,怎么在你嘴里却变了味道。
你是真的替黄阳烈鸣不平呢,还是想借着两家的仇怨,达到自己的私人目的,你说!你是何居心!”
卢干成这一番训斥慷慨激昂,言辞激烈,听着无不激动澎湃,为黄家和贺云在大敌来临之前能化干戈为玉帛而暗生钦佩之情。
众人再一联想,刚刚沈临风得罪贺云的一幕,不禁越发觉得沈临风那些话果然有着歹毒用意,更是愤慨无比。
黄伯明深吸了一口气,有卢干成的这番话,他们黄家的颜面算是保住了。慢着!他心中一动,不禁疑惑了了起来:怎么回事,卢大师怎么称呼贺云为贺小友?
我的天呐,卢大师可是和通灵境强者都同辈相交的存在,如今竟与御物境的贺云同辈相交,这岂不是说明在卢大师眼中,贺云……
豁然间,他倒吸了一口寒气,他发现,自己还是低估了贺云的实力。双眸闪动,他觉得回到家中之后,有必要将自己发现的这个细节禀告父亲,尤其是家中那位不甘心的老爷子也需要知道一二。
不然老爷子一个不忿,只怕要将黄家拖入万劫不复之地。
卢干成的威信何等了得,他的话一落,众人都相信沈临风是不怀好心,安生鬼胎的挑拨之辈,一时间,怒目相视,更有甚者杀意迭起,似乎要将卢干成撕碎了一般。
沈临风汗水直流,一股风袭来,脊背冰凉无比,不知不觉间,后背何时打湿了都不知道。
一躬到地,无比自责道:“卢大师,是晚辈鬼迷心窍,刚刚言语多有不当之处,还望您老不要生气。”
卢干成却不给沈临风面子,他与黄家有些交情,黄家也给了他面子,不再与贺云争斗,谁知这好事却差点让沈临风搅和了。以贺云的品性,和黄家骑虎难下的局势,黄家被灭是板上钉钉的的事。念及至此,他不杀沈临风就是大开恩德了,又岂会在意此人的感受。
面色一摆,冷道:“哼,你口出恶言,又岂止是惹了我!”
卢干成话中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像我赔礼道歉是必须的,那贺云和黄伯明,你也必须赔礼道歉。
“这,这……”沈临风顿感一股大耻辱从头浇到脚下,他以为刚才被杜戗和贺云训斥,已经是人生的奇耻大辱了。但到了现下,他才发现,原来没有最羞耻,只有更羞辱!
环顾四周,众人无不一副恶有恶报的表情,无人替他说话。
沈临风心中怒火连天:“好啊,好啊,你们都看我的笑话,竟没有人帮我说话,今日之耻,城墙之上我一定会拿回来的!”
他强忍着怒火,深吸了一口气,冲着贺云和黄伯明拱手道:“两位道友,是在下唐突了,刚刚多有不对之礼,还望不要见怪!”
“滚吧!”贺云一摆手,懒得看到此人。
他此生最讨厌的便是有人设局害他,更讨厌的是有人设局逼别人害他。而沈临风恰恰触碰到了他的底线,岂会给他好脸色。
黄伯明更是连看沈临风一眼都没有,以卢干成如此看重贺云来看,他们黄家若是和贺云为敌,岂不是自掘坟墓。对将黄家推上绝路的人,他不当场痛下杀手已经是极为隐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