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央。”秦羲禾拽了拽夙央的袖子。
小树苗君有种奇怪的本事，平常待人也算是文雅，一旦遇见溢清寒，龙戚这些人，他就尖酸刻薄起来。
尖酸刻薄的不像小树苗。
“哼。”夙央冷哼着，表情不善。
龙戚也不在意，他自顾自走进来，拿起烤好的肉，“这些年多数都在海上，吃的也都是些鱼类，海兽，险些忘了山珍味道。”
“今天可算有口福了。”他的手放在包子头上，“今天我们不醉不归。”
包子将眼前的餐盘揽到自己怀里来，“人家才不要跟你分享好吃的。”
“真小气。”一个脆生生的声音传来。
紧接着，小龙从龙戚袖子里钻出来，它打了个哈欠，“哟，笨女人，好久不见，你还是这么傻。”
“……”秦羲禾额角抽了两下，“小龙，你皮痒了？”
小龙大摇大摆地缠绕到龙戚的脖子上，慵懒得像个老大爷，“怎么跟你小龙大爷说话呢？本大爷为了让龙戚赶回来见你，可是……”
龙戚一把捏住小龙的嘴，眉眼弯弯，“羲禾，我看到了包子发出的消息。你说你想见我，我就以最快的速度回来了。”
“……什么时候的事？”夙央挡在他们中间，整张脸都是黑的。
他转向秦羲禾，“你想见他？”
秦羲禾额角抽搐，将脸转向包子，“包子？”
“看我干什么？”包子将一整盘烤肉倒进嘴里，“我只负责将龙戚叫过来，现在龙戚过来了，我的任务也就完成了。”
“就是，就是。”秦羲禾拍着夙央的肩膀，“这都是任务。小树苗，你快吃点东西吧，好好一个谪仙人，都快变成尖酸刻薄的大婶了。”
夙央心情很不好。
他对龙戚充满了敌意，表情幽怨。
秦羲禾凑到他耳边轻轻说了几句话，他想了想，终于安定下来。
“龙戚，这次喊你来，是有要事要问你。”她说，“不过不是我要找你，算了，还是先吃饭吧，你来的正是时候。”
“流云，去拿酒……”秦羲禾看向流云的时候，发现流云正揽着阿香，表情凝重。
阿香则脸色苍白，似乎浑身无力。
“阿香怎么了？”秦羲禾蹙眉，“是食物不对劲？”
“不应该啊，阿香吃的东西我们也都吃了。应该没有奇怪的食物，还是说阿香对什么东西过敏？”
流云的表情很复杂。
阿香没有过敏，也没有吃奇怪的东西。
她只是……
被龙戚和小龙的气势震慑了而已。
作为普通人，还是个没经过训练的普通百姓，阿香根本没力气在龙戚面前保持站立。
“国主，你能不能将身上的气势收敛一下？这里有普通百姓在。”流云有些不高兴。
“哦？”龙戚一手放在身后，一手拿着烤肉串，“我没释放出什么气势啊？我只是很单纯地吃烤肉而已。”
“这个女娃娃好像很害怕你。”小龙盯着阿香看了半晌，歪头，又看向龙戚，“是不是你长得太凶了？”
龙戚摸着脸颊，“我凶么？”
千千深深地叹了口气，将龙戚和小龙拽到一旁来，递给阿香一串烤肉，“阿香姐姐，别怕，小龙是吃素的。”
小龙眼睛眨了眨，抢夺龙戚烤肉的计划暂时停止。
“漂亮叔叔是好人，小龙是海蛇，是宠物。你别看他们很凶，其实是好人。”
“喂，你说谁是海蛇？本大爷是龙，是高贵的龙，头上有角的。”小龙叫嚣着。
千千将一块芋头塞到小龙嘴里，“快闭嘴吧你，你瞧瞧你把人家吓成什么样了？”
小龙哼哼了两声，将芋头吞下去，从龙戚身上跳到千千头上，敛起所有的气息，用力晃动着头上的角，对着阿香说道，“你好，我叫小龙，我是海蛇。”
“……”千千额角抽搐，“小龙，你别说话。”
“你叫小龙么？”阿香感觉好了一些，她也恢复了些力气，伸出手，似乎想要触摸小龙的角。
手伸到一半，又觉得这样做不对，忙缩回来。
“可以摸的。”小龙说，“龙戚经常给我挠痒痒。”
“真的么？”
“当然，本大爷从来不骗人。”
阿香嗓子紧了紧，试探着伸出手，颤抖着，直到落在小龙的角上。
“手感真好，真温暖。”她轻轻地笑着，“就跟做梦一样。”
流云看着阿香已经恢复正常，表情也恢复了些。
他警告性地看向龙戚，“国主大人，希望你时刻收敛气息，不是所有人能承受得了神龙国国主的威压。”
龙戚摸了摸鼻子，也不生气，“谨记。”
秦羲禾将烤肉分给他一些。
夙央的表情更黑。
她有些无奈，只能把更多的烤肉递给夙央，吃醋狂魔的表情才变得好看一些。
“龙戚，这段日子，你可有感觉到不寻常的地方？”秦羲禾问。
“你突然失踪，我四处寻找都找不到，这已经很不寻常了。”龙戚垂下眼，好看的眼睛里带着些许哀愁，“我几乎将这个世界翻个底朝天。”
依然找不到她，也无法感受到她的存在。
“抱歉。”秦羲禾说，“我在海上，被卷进了一个神奇的地方。”
“神奇的地方？”龙戚挑眉，“还有我找不到的地方？”
“那是一个奇怪的岛屿，岛屿是一只巨大无比的乌龟，乌龟是在前行着的，背上有居住的人类。”秦羲禾说，“那里的人类也很奇怪，总之，我们经历了很奇怪的事。”
她叹了口气，继续说，“不仅如此，我们只在那个地方待了十天，外界已经过了十年。”
龙戚挑眉，“十天？”
他上上下下打量着秦羲禾，点头，“怪不得你跟十年前没有任何变化，原来如此。”
“也怪不得我找不到你。”
秦羲禾蹙眉，“先不提这件事，我想问的是，你见没见过黑龙？”
“黑龙？”龙戚轻笑，“你在说什么呢？这个世上只有小龙一条龙，小龙是白色的，不可能有黑龙存在。”
秦羲禾有些失望。
她还想再继续问的时候，夙央不知道发了哪门子的疯，硬生生挡在她跟前，不让她与龙戚对视。
“小树苗！”
“你跟他说了很多话。”夙央冷哼，“今天晚上不准再说。”
“你有病吧。”秦羲禾一阵无语。
夙央不仅有病，还是个不可救药的醋坛子。
龙戚也不在意。
十年未曾见到秦羲禾，今日得见，心生欢喜。
他喝了不少酒，原本就绝美无双的脸颊更显绝色。
夙央看着倾城容颜的龙戚，独自在一旁生闷气。
秦羲禾拿他没办法，只能任他们去了。
晚宴结束后，流云将阿香送回去。
杜霖衫则回到迷谷中。
龙戚恬不知耻地居住下来。
秦羲禾本以为夙央会强烈反对，没想到，醋坛子大王竟应允了。
一时间，她有些捉摸不透夙央的想法。
直到深夜后，她累得一动也不想动，才明白小树苗报复起来也怪可怕的。
夜色流澜，星河斗转。
第二天。
蓝归云来到这里的时候，闻到满屋子的酒味，眉头微微皱起。
他找到睡在食物堆里的包子，将它拎出来。
“醒醒。”
“吞云兽，醒醒。”
“你们到底喝了多少酒？这都什么时辰了还睡？”
蓝归云有些无奈地往前走，脚下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障碍物。
他一时间没注意到，绊了一跤，打了个趔趄。
“嘻嘻，小篮子，你竟然也会犯这种低级错误。”千千拍着手，“我还想看你摔个四脚朝天呢。”
“姑奶奶你就别揶揄我了。”蓝归云无奈地摇头，“你娘亲他们呢？”
“宿醉未醒。”千千摆了摆手，“昨天晚上他们都喝了很多。”
她走到蓝归云脚下，将小龙抱起来，“连小龙都喝酒了，小龙才三岁。”
“你才三岁，你全家都三岁。本大爷已经是成熟的大龙了。”小龙睁开眼睛，张牙舞爪。
它看到蓝归云的时候，舞动着的爪子停下来，“哟，不容易，竟然在这里看到了修士。罕见生物。”
蓝归云脸色微变。
他跟随师父修炼那么久，见识过很多这个世上不可能存在的东西。
但，唯独没见过龙。
真正的龙。
“在下蓝归云。”蓝归云说，“参见龙大人。”
小龙对这恭维很满意。
它点了点头，“你小子挺上道的啊。”
“在下第一次见到真正的龙，如有不周之处，还望海涵。”蓝归云说着，手放到小龙的角上。
龙戚经常触摸小龙的角，小龙也早已习以为常，不排斥别人触摸。
但，蓝归云的手放到它角上的时候，一股刺激般的疼痛感传来。
“啊，你，你这混蛋，对本大爷做了什么？”小龙弓起身子，表情痛苦，想要挣脱，，却发现根本挣脱不开，“你想做什么？”
“得罪了。”蓝归云说，“在下只是想试试龙大人是不是凶手？”
“什么什么凶手？”小龙有些心虚，“本大爷才没有偷蛋，也没有偷喝龙戚珍藏的酒，更没有将龙戚养的鱼吃掉。”
龙戚听到小龙尖叫，匆忙出来。
他看着蓝归云正抓住小龙的角，小龙的表情极为痛苦。
“喂，你做什么？”他身上的气势在瞬间迸发，“放开小龙，有什么问题冲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