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水不冷不热，刚刚好，您趁热喝吧。”
春草眼神中闪着恶毒。
这滚烫的水倒下去，不死，也会残。
秦羲禾心中沉沉。
果然……
这春草，打一上来就想烫死她。
“是该趁热喝。”秦羲禾突然抬起手臂，抓住了春草的手，另一只手抓住水壶，用力，将水壶里的热水注入到春草嘴里。
春草还没反应过来，只觉得一阵灼热，那滚烫的开水已经落到她身上。
“啊。”她大惊失色地将水壶扯掉。
脸上被开水烫过的地方火辣辣得疼。
“昨天夜里给你的教训不够？”秦羲禾冷冷地看着她，“饶你一命你不珍惜，今天竟又做出这种事来，你胆子不错。”
“你，你不是国后娘娘，你到底是谁？”春草指着秦羲禾，大叫，“你绝对不是国后娘娘，你这个冒牌货，到底是什么东西？”
她的话刚刚说完，秦羲禾抬起手，接连在她脸上扇了四巴掌。
四巴掌力道都极大，春草被扇懵了，呆呆地坐在那反应不过来。
又被滚烫的水烫过，皮肤开始溃烂，痛苦不堪。
“你可知道我为什么打你四巴掌？”秦羲禾说，“第一，你身为我宫里的丫鬟，却吃里扒外，时不时跟瑶妃通风报信。这是不忠，该打。”
“第二，你经常偷偷将我喝的药倒掉，或者加水稀释，甚至还在药水和饭菜中吐口水，这是不仁。该打。”
“第三，我虽然不受宠，却也是国后娘娘，不是你这等低贱丫鬟能指手画脚的。你刚才用右手指了我，那，我就折断你的右手。”
秦羲禾说着，抓住春草的右手，咔嚓一声，像是折断了一根树枝一般，应声而断。
春草疼痛不堪，眼泪鼻涕一大把。
也是此时此刻，她才真正了解到，什么叫恐惧。
眼前这个人，实在太可怕了。
太可怕了！
“第四，你身为我的丫鬟，理应主仆一心，而你却仗着我体弱多病，三番两次想要杀掉我，以下犯上。我本给你机会，让你改邪归正，而你却处处想着置我于死地。杀人者恒被人杀，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我本以为留着你有点用处，但，我现在改变主意了，希望你下辈子变得聪明点。”
秦羲禾一脚将她踢飞。
脚下的力量比手上的要强很多，原本就深谙杀人方法的她，轻而易举踢断了春草的命脉。
春草的身子软软地倒下来，被烫伤的脸上眼睛瞪大，似乎，死不瞑目。
“涟漪。”秦羲禾走到窗边，声音冰冷，如从地狱中传来的一般，“将这里打扫干净。”
“再让人将春草的尸体扔到瑶妃宫门口。”
躲在门外的涟漪忍不住颤抖，她战战兢兢地跪在一旁，话都说不利索。
她不敢相信，那个说话轻声细语，从来不争不抢的国后娘娘，竟然……
竟然动手杀人了。
“涟漪，你没听到我的话？”秦羲禾蹙眉。
她对这个叫涟漪的丫鬟没什么厌恶感，但，若这个丫鬟跟春草是一伙的，威胁到她的任务，也只能除掉。
涟漪的身子抖动了好一会，最终，安定下来。
她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声音平静，“是，奴婢遵命。”
说罢，她喊了人来，将春草的尸体丢到瑶妃门口。
又沉心打扫起屋子里的血迹。
秦羲禾很满意。
看来，这涟漪也算是个聪明人。
时辰已经不早了，秦羲禾有些饿。
只有吃饱了才能保证力气，她命令涟漪将早膳端上来。
早膳很简单，一盏茶，一碟看起来颜色有些奇怪的酥糕。
秦羲禾蹙眉，这种东西怎么吃得饱？
她拿起一块点心，闻了闻，便觉得不太对劲，掰开。
这点心虽然外面看着好看，里面却是馊的。
那些黑乎乎的馅，看起来非常恶心。
“涟漪，这是什么东西？”
涟漪吓了一跳，忙掰开酥糕，看到里面的馅料时，气得脸色发白。
“国后娘娘息怒，定是国膳房那些人使坏。”她颇有些不平，“这种事已经发生不是一次两次了，他们故意将坏掉的馅料做成娘娘最喜欢吃的酥糕。”
“每次我去理论时，他们便拿出好的酥糕来搪塞我。”
“娘娘您先等一会，我再去找他们要好的酥糕来。”
秦羲禾深深地叹了口气。
果然，人善被人欺啊。
这国后娘娘混得也太失败了一些，被自己的夫君冷淡也就算了，还被宫里的丫鬟欺凌。
这也就罢了，连最基本的饭菜都要受人刁难。
厨房里那些人也随意欺凌她。
这种馊了的饭菜，大概猪也不吃。
“涟漪，将这些东西放好。”秦羲禾抄着手坐在一旁，“你帮我梳头，再找出一些华丽的衣裳来。”
涟漪微微一愣，“娘娘，您要去哪里？”
“去厨房，讨回公道。”秦羲禾说，“我的饭菜尚且如此，你的饭菜，大概也被他们克扣了不少吧？”
“我倒是想看看，到底是谁有这么大胆子。”
“娘娘，万万不可。”涟漪忙跪下来，“您是国后娘娘，怎么能亲自到那种地方？”
“再说，国膳房的掌房嬷嬷是瑶妃的人……”
“我知道。”秦羲禾摆弄着一枚簪子，“厨房里的人是绝对不敢做出这等事情的。他们敢送馊了的东西过来，必定是背后有人撑腰。”
“我倒要看看，是背后之人的身板硬，还是我的拳头硬。”
涟漪看着秦羲禾目光闪闪的模样，不由得咽了咽口水。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她总觉得现在的国后娘娘，好帅啊。
从前，春草经常抢她的东西，总是将重活和吃力不讨好的任务交给她，而自己专挑一些轻松又油水多的活来干。
也曾经三番五次对她说三道四，搬弄是非，挑拨离间，她为了活下去，一直强忍着。
母亲告诉她，喜欢嘚瑟和不懂得藏起锋芒的人是活不长的。
不管在什么地方，处于什么环境，都要保持低调，能忍则忍，这是活下去的根本。
这些年，她也一直秉承着母亲的教育，在与世无争的国后娘娘身边，也算安稳。
直到昨天……
她根深蒂固的观念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冲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