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方面。
夙央从案发现场离开之后,原本想回到皇宫。
到了皇宫门口,踟蹰了片刻,又掉头,转向迷谷的方向。
他到达迷谷的时候,秦羲禾正与飞廉掰手腕。
石桌崩塌,掰手腕的那两位大力士——姑娘却岿然不动。
“皇上。”慕容蓝叫了一声,匆忙行礼。
秦羲禾一听小树苗来了,也懒得跟飞廉继续下去,一用力,轻而易举赢了。
“小树苗。”她目光炯炯,“你怎么有空过来了?”
这段日子,不管是小树苗君还是溢清寒,都忙得不见人影。
夙央能主动来这里,实属罕见。
“我来……”夙央看着香汗淋漓的秦羲禾,心里微微一动,脸登时红了起来,将脸转向一边。
“我来看看杜霖衫清醒了没有。”
“你竟不是来看我的?”秦羲禾有些失落。
“……顺便来找你。”夙央脱口而出。
“顺便?”
“不,我……”夙央有些不知所措,踟蹰了片刻,声音发紧,“我是来找你的。”
——顺便看看杜霖衫清醒了没有。
“飞廉。”慕容蓝拽着飞廉的袖子,“走了,走了,我们还是不要在这里当电灯泡了。”
飞廉正在怀疑人生中。
禾姐明明有分分钟碾压她的力量,这几次掰手腕表现得那么艰难,都是在逗她玩?
她默默地看着脸色微红有些扭捏的当今圣上,又看着笑容灿烂的禾姐,默默地叹气。
如果,她有禾姐一般威武就好了。
涉风那呆子就是个呆子,不管怎么暗示都无动于衷。
五年来,这些五年来,这呆子一天比一天呆。
“电灯泡是什么意思?”她问。
“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慕容蓝拽着飞廉的手往迷谷外面走。
“包子经常说这话,大概的意思就是我们挡了他们亲亲我我的机会。”
“走啦,夙轻翰应该也来接我了。”
飞廉还沉浸在悲伤中,听到这句话,眼睛瞪得老大,“夙轻翰?二皇子?”
慕容蓝有多讨厌那个未婚夫她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
这才过了多久,竟发展到这种地步了?
“对啊,我跟夙轻翰约好了今天要一块探讨后续故事发展。”慕容蓝说,“我发现,他虽然人不怎么样,却很会写故事。”
读起来欲罢不能,泪流满面。
“……”飞廉默默地看着慕容蓝上了夙轻翰的马车,目送着马车扬长而去。
悲从中来。
就连极为讨厌夙轻翰的慕容蓝都一脸桃花,而她与涉风,这么多年了,依然半点进展都没有。
不仅没有进展,还退步了。
飞廉很难过,默默上了马,任凭马匹四下逛着,越想越憋屈,越想越难过。
索性,快马加鞭,回到了家里。
涉风已经回来了,黑炭正在院子里四处寻找着什么。
“你们怎么回来了?”飞廉皱眉,“不是说最近大理寺那边比较忙?”
“出了点事。”黑炭快速挖坑,埋了什么东西之后又埋上。
小小的身子忙忙碌碌,在院子的四面八方都埋了不知道什么东西。
“你在干什么?涉风呢?”飞廉看着浑身是土的黑炭,“身上脏死了。”
“我在埋好东西。”黑炭头也不抬,“涉风今天回来的比较早,正在厨房里做东西,等一会就能开饭了。”
飞廉一愣。
涉风正在做饭?
嗯,涉风不仅会做饭,还是做饭超好吃的那种。
不输给卧云城最大酒楼的厨子。
但是,他做饭的时候极少,平常都是在大理寺吃一些,或者直接从外面买一些回来。
除非……
她越过黑炭,走到厨房里,明亮的厨房里香气阵阵,围了围裙的涉风正一脸严肃地炒菜。
“你回来了,饿了没?稍等一下就可以开饭了。”涉风头也没回。
飞廉走上前,看着一旁摆放着的菜肴,微微愣了愣。
“你,心情不好?”她问。
涉风端菜的手一顿,“没有。”
“我不信。”飞廉说,“你每当心情不好的时候才会把菜做丰盛,涉风,可不可以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什么都没发生。”涉风的声音有些冰冷。
飞廉看着他的模样,突然很生气。
很失望。
禾姐和皇上之间隔了那么深的鸿沟,依然能在一起,皇上那么骄傲那么不可理喻的一个人,见了禾姐乖得跟小猫一样。
就连慕容蓝那货,原本极度讨厌夙轻翰的,最近这段日子也有了突飞猛进的发展。
慕容蓝现在满脸桃花,提起夙轻翰就开心得不得了,说明他们之间已经缓和,说不定那妮子也动心了。
唯独她与涉风。
五年啊。
已经过了整整五年,虽然每天住在一起,却连最基本的牵手都没有。
涉风从来没给过她承诺,甚至都没说过什么情话。
不,甚至,他都没有说过,他喜欢她这类的话语。
这五年来,他们住在同一个屋檐下,就跟陌生人一样,只是见面打了招呼,彼此相识,搭伙过日子。
“这算什么?”飞廉攥紧手,“秦灵修,对你来说,我到底算什么?”
“朋友?或者,陌生人?”
“就算是朋友,你遇见什么事也该告诉我一声吧?好歹,我跟你住了五年。”她嗓子发紧,强压下哭腔,“我跟你虽然不是整天在一起,却也经常见面。”
“你纵然……”
“纵然讨厌我,也不至于将我当成局外人吧?这五年来,你对我有多少次视而不见我都忍了,但你如果对我没意思或者讨厌我,应该直接告诉我吧?现在这样算什么?”
“我不知道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也不知道你心里到底有没有我。我只是不想让你一个人承受太多,想让你把烦心事告诉我,有什么事我们一块担着。”
“现在看来,所有的事情都是我一厢情愿,我在你心里,不过是累赘或者没什么关系的陌生人。秦灵修,我够了。”
“你若是觉得我烦,不必用这种态度来激怒我,我搬走便是,从此不再碍你眼。”
她说完,甩着袖子离开。
涉风微微发怔。
刚才,飞廉在冲他吼?
她,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