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戚，你不仅娘，还爱哭，这是什么毛病？”秦羲禾说。
“你别哭了，我又不是死了，你现在给我哭灵是不是早了点？”
“等我真死的时候，你再哭也不迟啊。”
“羲禾。”龙戚强忍住颤抖的声音，“你，可曾有一点喜欢我？”
秦羲禾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喜欢？
应该是喜欢吧？
不讨厌，应该就是喜欢。
像她这样爱憎分明的人，挺喜欢跟龙戚在一起，这，应该算是喜欢的。
“喜欢……”
吧……
“在某个瞬间，你可有爱上过我？”龙戚的声音低沉，几乎只有他们两个听到。
秦羲禾沉默了。
爱……
这个词太沉重了。
龙戚的爱，太沉重，不是她能负担得起的。
“不用回答我。”龙戚生怕她开口说出令他绝望的话，忙说，“羲禾，你，相信有轮回吗？”
“我是唯物主义者。”她说。
虽然早已经被这个世界发生的各种事篡改了三观。
龙戚轻笑，“不管如何，我一定会找到你。”
他已经与神龙签订契约，与龙同寿，生命对他来说已经没有意义。
“羲禾。如果下次我先找到你，你可不可以给我个机会，爱上我？”
秦羲禾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深深地叹了口气。
以后的事情，谁又能说得清？
“答案呢？”
“好……”秦羲禾幽幽地说，“那你一定要先找到我，那时，我会考虑的。”
“嗯。”龙戚抱紧她。
有这句承诺就够了。
“啊，对了。”秦羲禾张了张嘴，发声已经很困难了。
她勉强打起精神，“我离开后，你把孟初晴的污名洗清，再将她的尸体还给孟夏国的左丞相好不好？”
“这是我答应她的。”
算是这几天附在她身上的谢礼。
“好。”龙戚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我都答应你。”
“羲禾，等下次我再找到你，我们一起去看山川海洋，看七彩流澜，看清泉流水好不好？”他说。
秦羲禾的手落在他的脸上，“你这话说的，好好的，立什么flag？”
龙戚听不懂她的话，只是抱紧她。
享受，最后的，属于他的温暖。
秦羲禾看着龙戚的模样，有些感动。
这个像孩子一样幼稚又执拗的男人，眼中的孤独，让人心疼无比。
但愿，他以后能遇见喜欢的人。
一定能的。
一定有人能驱散他眼中的孤独，给他温暖。
“龙戚，你真好。”她用尽全身的力气抬起身子，凑到他的脸颊上，轻轻碰了一下。
“再见。”
说完这句话，她已经到了极限。
眨眼间，灵魂已经消散不见。
包子和小龙看着秦羲禾离开，默默地垂下头。
龙戚看着怀中的美人。
美人的脸色苍白，显然已经没有了气息。
他颤抖着手，在她的鼻息下探了探。
果然，气息全无。
这具身体也逐渐变得冰凉起来。
“羲禾……”
他嘴唇微微动了动，“羲禾……”
“羲禾……”
他低下头，慢慢将唇靠近她的，蜻蜓点水，又快速离开。
然后，用力抱紧，站起来，神情悲戚地往前走。
“喂，你不去劝劝吗？”包子抄着手，“他看起来好像很难过。”
“没什么好劝的。”小龙说，“毕竟是男女之间的事情，时间长了就忘掉了。”
问世间情为何物，横竖就是你也难过，我也难过。
“她又不是真的死了，龙戚等会就能好。”
小龙缠绕到包子的手腕上，“你不回去吗？”
包子摸着下巴，叹气。
“暂时回不去。”
“为啥？”
“因为……”他深深地呼出一口气。
因为主人现在很虚弱，就算能回到自己的身体里，也需要恢复好一阵。
这个时候，他不能再冒险使用力量。
要是跟小树苗那次一样，伤害了主人什么的，他会恨自己一辈子的。
“我现在还控制不好力道。”包子攥了攥手。
“勉强控制住这个身形已经很勉强了。”
说着，他的体型突然变大。
原本只是七八岁的小正太模样，一眨眼，竟变成了十七八岁的风度翩翩美少年。
“哇，你长大了？”小龙星星眼，“好厉害。”
“不是……”包子有些无奈，“我刚才说过了，我现在无法控制力道，体型也是时大时小。”
刚才，在主人面前，他强迫自己维持在七八岁的模样。
有点辛苦。
“主人身体还没恢复的这段时间，我要留在这里。”他说，“必须要控制好力道，能将身体维持到七八岁的模样。”
“为啥？”小龙不解。
现在的模样不是挺帅么？
身材高挑，面如冠玉，额间的印记飘逸又邪魅，眼睛也是极好看的。
分明是个公子世无双，陌上人如玉的模样。
用这样子出去吸引女人的话，肯定会有一堆女人送上门。
“你傻啊。”包子瞥了它一眼，“要是我变得这么大，怎么往主人怀里扑？”
“我要是用这模样扑到她怀里，会被她打死的。”
也会被小树苗打死的。
“再说，这十七八岁的模样撒娇卖萌，看起来多诡异，也不好撒娇要吃的。做人类的很辛苦的。”
想起代替小树苗君的那几日的地狱生活，身子抖了抖。
反正，身体变大后各种不方便是了。
为了以后能随时往主人怀里扑，能随时撒娇吃到好吃的，一定要维持七八岁的模样。
越萌越好，实在不行就变成原本的样子。
小龙不解。
包子也不想理会它，紧跟着龙戚走出山洞，回到最开始的九龙宫。
九龙宫，神龙国最高的地方。
龙戚抱着那具身体在风中站了一会，目光望向远处。
她在远处。
他知道。
虽然已经离开，但，他的心却还在她那里。
就算是相隔了千里万里，也能感觉到心脏的跳动。
“只要心在一起，就没什么好失落的。”龙戚紧皱的眉头慢慢舒展开。
风吹来，他的心情也变得好了起来。
只要心中有牵挂，就一定能再次见面。
不知道她是什么模样的，如果再次见面，他能不能第一眼就认出她？
一定能吧。
毕竟，她是他唯一一个心动的女子。
这份心动，与样貌声音身材等等都毫无关系。
他有信心，一定能找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