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什么好东西。”秦灵镜说，“我们留着，怕是会出麻烦。”
黑炭摇着头。
它咬着牙。
二叔可能感觉不到。
但，它能切切实实地感觉到，这块黑色的东西里，蕴含着一种很奇怪的力量。
这股力量，让它感觉到惊惧。
同时，也让它感觉到一种奇怪的熟悉感。
它不知道那股熟悉感来自何方，就是，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仿佛很早很早之前，曾经接触过这股力量一般。
“二叔，我想留着。”
“算了。”秦灵镜说，“你想留就留着吧，你若是感觉不适，就赶紧扔掉那东西。”
黑炭点点头。
它紧紧地用小蹄子抓住那块龙鳞。
秦灵镜又来到另外一块墓碑处，利用跟上次一样的方法将墓碑拔掉。
底下，依然有一块小小的龙鳞。
他将龙鳞捡起来，放在黑炭的小蹄子里，那两块龙鳞竟以诡异的速度融合到了一起。
“诶？”黑炭吓了一跳，“二叔，二叔，两个龙鳞融合成一块了。”
融合之后，那种强烈的感觉更盛。
它能清晰地感觉到，这黑色的龙鳞里面隐含着的熟悉感。
秦灵镜显然也很惊讶。
他如法炮制，将周围的墓碑全部都破坏掉之后，每一块墓碑下面藏着一块龙鳞。
龙鳞之上，缠绕着诡异的符咒。
符咒被破坏之后，龙鳞能够与其他的龙鳞融合。
一共九九八十一块墓碑，底下有八十一块龙鳞，龙鳞融合到一起之后，形成一个巴掌大小的黑色石头。
没融合之前，那上面还闪着光泽，融合之后的石头上反倒是没了光泽，看起来和废弃的石头差不多。
“真是诡异。”秦灵镜眯着眼睛。
一块龙鳞的大小差不多就是鸡蛋那般大小，九九八十一块加起来应该会变得很大才对。
可，眼前这石头的大小程度，根本不成正比。
若不是亲眼见到融合，他实在不敢相信，这黑漆漆的废石，是由八十一块龙鳞组合成的。
“二叔。”黑炭有些兴奋，“我能感觉到这石头上的熟悉感。”
那种感觉，虽然有点奇怪，但，绝对不是恐惧。
确切地说，一开始的惊惧，在接触到龙鳞之后，竟逐渐消失了。
“你没事便好。”秦灵镜说，“黑炭，还是那句话，如果觉得不舒服或者其他感觉，一定要扔掉。”
毕竟，这东西来源不明，还被当成了咒印的载体，不是什么好东西。
“二叔放心。”黑炭用力嗅了嗅，“真是奇怪。”
“怎么了？”
“咱们破坏掉这么多墓碑，按理说也耗费了不少功夫，可，天为什么还这么黑？”黑炭说。
它已经闻到了清晨的味道。
天色已经亮了才对。
可，这里却还是一片漆黑，黑暗无边无际，像是永远也无法恢复明亮一般。
“可能是因为黑雾的关系。”秦灵镜说，“我们应该是被困住了。”
纵然已经解开了墓碑布置下的阵法，那黑雾的阵眼却没有破坏掉。
“你可能闻到灵修和飞廉的味道？”
黑炭点点头，小蹄子指着前方，“能闻到，应该很近了。”
涉风的味道很明显，但，飞廉身上的味道几乎闻不到。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它还感觉到了另外两个生命气息。
“我们过去吧。”秦灵镜握着拳头。
对方想方设法将他们带到这边来，目的真的只是涉风吗？
不管是黑雾还是阵法，甚至，墓碑下面的咒印载体，使用的是类似龙鳞这种可怕的东西。
如此大费周章，对方的目的，恐怕不是那么简单的。
越往前走，越觉得触目惊心。
墓碑被毁掉之后，只剩下一排排光秃秃的坟墓。
年久，坟墓经历过风吹雨打之后，零落凋零，在这一片无边无际的漆黑之中，更添几分荒凉。
目光所及之处，只能看到黑乎乎一片。
除了坟墓之外，找不到其他的东西。
“黑炭，我们的方向没错吗？”秦灵镜微微蹙眉。
按照原本的想法，只要将墓碑破坏掉，就会出现一条路。
但现在……
墓碑早已经不存在，坟冢却还是坟冢，跟刚才并没有什么区别。
“没错。”黑炭竖起耳朵，“二叔，我能感觉到涉风的方向。”
那呆子待在一个地方根本没有动弹。
也就是说，他们现在已经很接近他们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太诡异了。”秦灵镜摸着它的头，“坟冢里面可有奇怪的气息？”
黑炭小脸发苦。
别说是坟冢里面，这里的一切都很难闻，根本分辨不出来什么。
它能找到涉风，也是因为他们两个有契约。
如若不然，单凭着嗅觉是绝对找不到人的。
“也罢。”秦灵镜苦笑了一声。
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小心翼翼起来？
墓碑既然消失，那诡异的阵法必定也已经消散。
没什么大不了的。
他想着，走到坟冢之中。
一个接着一个的坟头绵延不绝，不知道通向何方。
周围依然是一片黑暗，四周无声，寂静无比。
偶尔能听到他们两个心脏的跳动声，在这凄冷又诡异的地方，显得格外瘆人。
坟冢的模样相差无几。
无非就是有的稍微新一些，有的稍微破一些。
毫无例外的是，不管是新坟还是旧冢，上面都干干净净的，不长一丝杂草。
干净的，像是假坟墓。
“二叔。”黑炭抿着嘴，“咱们这样找下去也不是办法啊，我虽然能确定一个大概的范围，但，这个范围里全都是坟头。”
根本没有路。
说着，它突然瞪大眼睛，冷汗淋漓，“喂，二叔，你说，会不会……”
它咽了咽口水，“涉风那呆子，被埋在坟里？”
呆子被活埋了，但是没死？
“……”秦灵镜挑眉。
黑炭一提醒，他恍然大悟。
他总以为，破坏掉墓碑之后，坟墓这种类似障眼法的东西就会消失。
原本隐藏的入口也会出现。
所以，阵法解除，坟冢却还存在，这件事让他有些怀疑自己的水平。
一度，他也钻进了牛角尖里面。
黑炭的话，醍醐灌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