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的？”黑炭放开蹄子，探头，“怎么会？”
“的确有点奇怪。”秦灵镜用手指敲了敲，敲到一个地方的时候，感觉不太对劲。
“有机关。”
他仔细找了找，没找到按钮之类的东西。
不过，棺材之中，有一块板子的颜色不太一样。
他想了想，用力一推，那块板子竟被推动了。
板子移开之后，棺材下方出现一些台阶。
台阶绵延向下，里面漆黑无比，看不出具体情况来。
“二叔，有点危险。”黑炭说，“那里面，有非常不愉快的味道传来。”
那种味道，令人作呕。
“嗯，我知道。”秦灵镜想了一会，拿出一块木头来。
那木头雕刻成了玩偶的模样。
黑炭眨巴着眼睛，“二叔，这次不用纸片人了？”
“纸片人虽然便捷好用，也好制作，但，很脆弱。”秦灵镜说。
“木头的虽然不好制作，要求也高，相对来说，能够抵抗住一定的攻击。”
持续时间也能稍稍久一些。
他说着，咬破手指。
手指在木头小人上刻画了一些奇怪的符咒。
木头小人发出阵阵光芒。
之后，慢慢变大，变成了跟他差不多大小的人。
“主人。”木头人微微行礼。
“去吧。”秦灵镜挥了挥手，木头人率先下去。
“主人，下面只是台阶，暂时没有危险。”一小会的功夫，木头人上来汇报。
“辛苦了。”秦灵镜也带着包子下去。
下去之后，果然只是一层一层的台阶，台阶弯弯曲曲不知道通向何方。
诡异的是，这里只有台阶，四周，是一片触目惊心的黑暗。
就算他身上有金光咒护体，在这无边无际的黑暗中，也如同小豆丁一般，只能照耀身边的一方天地，作用不大。
黑炭眨巴着眼睛。
它四下打量着，声音沉沉，“二叔，一定要小心，我们要是跌落到这黑暗中可就麻烦了。”
“好。”秦灵镜安抚着黑炭。
他们慢慢往下走。
台阶绵延不断，在这黑暗中，看起来有些诡异。
隐约有野兽的低吼声，又像是呼啸的风声，不知道是从何方传来的，听起来，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这处的漆黑，和外面的漆黑不太一样。
外面的漆黑，是一团黑雾一般的东西，将天空遮盖住了。
这里，却是一种遮盖了星辰日月，也断绝了一切光芒的黑。
也就是说，他们的的确确是往地下走。
不见满眼的荒冢，黑炭的胆子倒是大了一些，从秦灵镜怀里探出头来，好奇地张望着四周。
不一会。
有风吹来，那风不知道来自何方，带着地下特有的阴沉潮湿，还有一种令人很不愉快的腥味。
呼啸而过时，风陡然变大，席卷而来，像是要将人吹落。
“二叔小心。”黑炭哼哼唧唧，在那风袭来时，伸出蹄子，一挥手，那风竟诡异地停止了。
“哼，敢在小爷面前耍威风，是忘了小爷的身份吗？”
它声音奶生生的，响彻在这空间里，从极为遥远的地方传来阵阵回响。
那回响声，比它原本的声音扩大了不知多少倍。
响彻在这空间里，久久不停。
黑炭炸毛，身子又抖了好几下，用力往秦灵镜进怀里钻去。
“二叔，有人在学我说话。”
“有鬼，好可怕。”
“别害怕。”秦灵镜安抚它，“只是回声而已。”
“回声？”
“没错，这里很空旷，你的声音碰到了黑暗中的石壁被反弹回来，才会不断重复，是自然现象。”
黑炭呼出一口气，“原来如此，可吓死小爷了。”
它还以为是刚刚被破坏掉坟冢，无家可归的孤魂野鬼们来找它算账了呢。
那一阵风过之后，周边又恢复了安宁。
不过片刻，又一阵妖风袭来，黑炭同样将可怕的妖风化为平静。
秦灵镜很满意。
神兽果然与众不同，就算黑炭没有包子那般可以直接大范围驱除邪术，这种控制风的能力，也是普通人所不及的。
妖风袭来时，没有规律可循。
有黑炭在，这倒也不是什么难事。
他抱紧黑炭继续往前走去。
前方，依然是漆黑一片。
台阶蜿蜿蜒蜒不知道通向何方，也不知道他们具体在什么地方。
越往下，越空旷。
除了妖风袭来时响彻在耳边的呼啸声，这诺大的空间里，只有他和黑炭的呼吸声，心跳声，以及脚踩在石阶上的声音。
越是安静的地方越发让人不安。
就算是秦灵镜，在这里待时间长了，也觉得有些不舒服。
“二叔，我能感觉到，咱们快要到底了。”过了好一会，黑炭突然说。
“嗯？”
“你刚才不是说过吗，这里是有条暗河的，先前在上头的时候，我没有闻到河水的味道，但现在，我能感觉到越往前越潮湿。”
越来越近。
“哦？”秦灵镜眯起眼睛，黑炭的话提醒了他。
暗河的流向无从得知，深浅程度更无法得知。
但是， 有河水的地方，空气会变得潮湿起来，空气的湿度会影响尸体的腐烂度，也影响棺材的涨幅情况。
他大概已经知道这里的构造。
这里的构造，应该是地下溶洞之类的存在。
他陷入思考中，不再言语。
时间一点点过去。
空气越发潮湿，四周也越发安静。
“二叔？”黑炭怯生生的，“你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一言不发？”
“你，你好歹也说说话吧，这里实在是太安静了，安静的……”
让它心里发慌。
“黑炭，没事的，不必惊慌。”秦灵镜说，“我想到了一些事。”
“什么事？”
“你可曾听过水滴石穿？”
黑炭歪着头想了想，“不就是水滴在石头上，久而久之石头被滴穿了吗？我当然是听过的。”
它虽然是只小兽，却是只有文化的小兽。
“没错，一滴水一滴水这样滴落下来，就算是石头也会被滴穿。如果是整条河冲刷石头，长年累月又会发生什么？”秦灵镜说。
黑炭想了想，“啊，我知道了。”
“如果大量的河水冲刷石块，用不了多久，石块就被冲没了。”
“回答正确。”秦灵镜点了点它的额头，“的确就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