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飞廉捂着头，“你的血粘在我额头上了。”
“嗯。”涉风语气轻然，他抬眼看着漫天蝴蝶，“朱砂痣。”
“什么？”
“没什么。”涉风转过身。
他只是突然想起羲禾曾经说过的话，羲禾说，时间这把杀猪刀，最终会把眉间的朱砂痣终究会变成蚊子血，也会把心头的白月光变成饭黏子。
他将这枚朱砂痣放在飞廉眉间，想来，能永不退色，也不会变成蚊子血。
毕竟，那是他的血，他不是蚊子。
飞廉觉得涉风怪怪的，又说不上哪里怪，只能紧了紧嗓子，“时间不早了，我们还是开始干活吧。”
二哥分给她的第一个任务，她想漂漂亮亮地完成，争取留个好印象。
“嗯。”涉风看着漫天飞舞的蝴蝶，蝴蝶飘飞，最终慢慢落下来。
他们走到一株花前，那株花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但，鲜血染红的蝴蝶式神却停下不肯再行动。
“拔下来看看吧。”飞廉说着，就要下手。
“我来。”涉风将她护在身后，一把将那株花拔下，花根上缠绕着奇怪的黑色符咒。
符咒见到阳光之后发出尖锐刺耳的声音。
“这什么玩意？”飞廉的脸色相当难看，“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邪术。”涉风冷着脸。
他对邪术没有研究，除了将花根暴露在阳光下，也没什么好办法。
正踟蹰间，落在花朵上的血蝴蝶飞到那花根上，化为一滩血，与黑色的符咒相融。
滚烫炽热的感觉袭来，涉风忙松开花株。
在阳光下，蝴蝶与符咒融合之后，发出炽热的光，之后，消失得无影无踪。
“灵修，你的血，好厉害。”飞廉眨巴着眼睛。
那种诡异的东西，竟一瞬间就消灭了。
涉风没有作声。
蝴蝶散落到各种各样的花朵上，将花株拔出来之后，同样也能看到黑色的符咒。
跟刚才的步骤完全一样。
花田里的奇怪植株被铲除干净之后，还有很多蝴蝶在空飞舞着。
它们向着一个方向飞去。
“灵修，我们追上去吧。”飞廉目光炯炯，“我觉得，这些蝴蝶们能发现这种诡异的邪术，说不定能找到禾姐他们。”
涉风点点头。
这件事既然是二哥吩咐飞廉做的，必定有特殊的意义。
血蝴蝶飞得飞快，从皇城附近的树丛里停下来。
同样，也是跟刚才一样，树根下面隐藏着一些诡异的黑色符咒。
花草树木，都有。
几百只蝴蝶翩跹在身边，时不时落在那些东西上面，拔出来之后铲除。
不知不觉，竟绕了大半个卧云城。
“灵修。”飞廉眼看着蝴蝶越来越少，有些担忧，“如果蝴蝶没有了，我们该怎么办？”
涉风想了想。
蝴蝶对符咒起作用，并不是他的血有作用，而是蝴蝶里面有二哥留下的术。
如果蝴蝶用完，他们对那种东西束手无策。
“蝴蝶没了之后，我们就收手。”涉风说，“飞廉，你看看眼前。”
飞廉抬起头，看着周围阴气森森的，才发觉，原来不知不觉间竟来到了山附近。
这座山位于卧云城的东边，好像叫什么壁扇山，和普通的山不一样，这座山远远看去就像是一把扇子一般，所以才叫做壁扇山。
“我们……”飞廉蹙眉，“怎么来到了这边？”
“羲禾应该就在这座山里。”涉风说，“我有一个比较大胆的猜测，二哥让我们做这些事的目的，是为了破除那些根上的符咒。”
“那符咒，跟这座山有关系。”
话正说着，最后一只蝴蝶，落在了一株野花上。
他们将野花连根拔起，带出了黑色符咒之后，蝴蝶化为血，与符咒同归于尽。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飞廉撸起袖子，“冲上去把夺走千千的混账揍一顿吧。”
“不行。”涉风说，“对方是使用瀛国邪术之人，我们没有胜算。”
“二哥可有指示？”他说，“他临行前，可还说了什么？”
飞廉有些为难。
当时只顾着害羞，有好些话听过去就忘了。
完成任务之后干什么来着？
“忘了……”她想了好久没想起来，只能默默地说，“对不起啊，我当时，有点懵。”
涉风摇了摇头。
这件事不怪她。
如果是重要的事情，二哥必定得写在纸上。
口头传达，忘记也在所难免，是二哥的不对。
“我们回去吧。”他说。
飞廉觉得有些不好意思，默默地吐了吐舌头，亦步亦趋地跟在涉风后面。
从壁扇山回到卧云城之后，卧云城大门高高耸立，镶金的钉子熠熠发光，无法直面。
门钉反射过来的光芒照耀到她脸上的时候，她突然惊叫了一声。
“啊，我知道了。”
“什么？”涉风吓了一跳。
“二哥拜托我做的事情。”飞廉说，“我想起来了。”
她风风火火地拉着涉风的手臂往城里跑去。
涉风一脸懵，感觉到她手上的温度，脸又红了些。
……
涉风和飞廉，溢清寒和黑炭，两队组合正乖乖地按照秦灵镜的指示去做。
与此同时。
包子和秦灵镜也已经到了壁扇山的半山腰。
那股不好的气味，正来自壁扇山半山腰中间的那棵巨树。
从他们的角度望去，能看到秦羲禾和夙央已经到达，正专心致志对付那棵树。
包子的脸色相当难看。
在这里，它特别特别难受，若是换了平时，它早已经飞到了主人身边。
可现在，它跟秦灵镜，只能一步一步挪动，挪动得异常艰难。
地上，仿佛有一股强烈的吸引力在拽着他们一般。
“二叔，没办法解决这些东西吗？”包子皱着小脸，走一步就觉得气喘吁吁，“我们这么慢，要猴年马月才能到达主人身边？”
“不能。”秦灵镜说，“包子，你应该早已经察觉到了。”
“这里的黑色蔓藤和上次我们在幽州碰到的蔓藤不一样。幽州城的蔓藤是通过枝叶来扩散，这边的蔓藤是通过根来移动的，也就是说，蔓藤是在地下游走。比上次不知道棘手了多少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