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叔,这上面写的什么?”黑炭不太识字,只能勉强辨认出几个来。
“是墓志铭。”秦灵镜说着,摸着心口。
心口,又在隐隐发烫。
那种共鸣的感觉,站在这里的时候,尤为明显。
“涉风他们应该就在这里。”他说。
“我看不见。”黑炭撇了撇嘴,“二叔,你别吓我。”
“你看不见,是因为他们被人藏起来了。”秦灵镜伸出手,“来,把那龙鳞给我。”
黑炭有些舍不得。
它用小蹄子用力抱着,头在上面蹭了蹭,“二叔,这是我的了,你用完可不可以再还给我?”
秦灵镜摸着它的头,“当然。”
“不过,你为什么对这种东西情有独钟?”
黑炭眼珠转了转。
那是因为,抱着龙鳞的时候觉得很舒服。
它依依不舍地将龙鳞递给秦灵镜,秦灵镜安抚了它几声,将龙鳞塞到墓碑上面的空隙里。
那空隙不大不小,恰好能容纳那块龙鳞。
龙鳞被嵌入之后,墓碑开始剧烈晃动,尘烟四起,墓碑轰隆隆陷入到地下。
与此同时,涉风等人出现在地面上。
飞廉和蔺景明夫妇已经昏迷,涉风的状态也不太好。
他们四个,就像是被关在墓碑下,墓碑下降之后,他们才缓缓升上来。
这广场上,除了他们几个,空无一物。
黑炭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切。
二叔说涉风在这里,涉风果然在这里。
二叔他是神仙吗?
“呆子,呆子。”它跳下来,一蹄子拍到涉风的脸上,“你个混账,呆子,你今天可是吓死小爷了。”
“快给我醒醒。”
“你听到了没有?”
“笨蛋。”黑炭气势汹汹地咬在他的胳膊上。
涉风吃疼,慢悠悠地睁开眼睛。
缓和了好一阵才看清眼前正在发飙的黑炭,还有一脸担心的秦灵镜。
“黑炭,二哥,你们怎么在这里?”他晃了晃头。
“你还有脸问,还有脸问我们为什么在这里。”黑炭用蹄子拍着涉风的脸,“小爷为了找你,差点英年早逝。”
“你个呆子实在太不让人省心了。”
“气死小爷了。”
“可可。”涉风看着黑炭的模样,伸出手,抚摸着它的脑袋。
黑炭哼哼唧唧,一下子跳跃到他怀里,小脑袋在他怀里蹭了蹭,“大笨蛋。”
害得小爷担心死了。
“灵修。”秦灵镜走到飞廉跟前,把了把脉,脉象有些不太对劲。
他又给蔺景明夫妇把脉。
他们两个倒是脉象正常,就是被人用数术魇住了而已。
“你可还记得发生了什么?”他问。
涉风仔细想了想。
当时,黑炭走了之后,他本想将飞廉抱起来,飞廉突然睁开眼睛,将一把刀刺入他的心脏处。
他眼看着自己的身体倒下,后来,就跟神游一般,来到了这个地方。
“你被刺中了心脏?”黑炭吓了一跳,用小蹄子扒开他的衣裳,看到他身上完好无损,又一蹄子拍过去。
“笨蛋,你还骗人。”
“白瞎了小爷这么担心你。”
“是真的。”涉风抓住黑炭的蹄子,“我亲眼看见飞廉将刀子刺入到我心脏里,后来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
他总觉得自己死了。
甚至,还看到了下葬的场景。
“……”秦灵镜摸了摸下巴,“应该是一种梦魇,也就是幻觉。一叶障目,就像是被狐狸之类的东西迷住了一般。我们一般称呼这种状态叫狐迷。”
黑炭斜睨了一眼秦灵镜,“二叔,呆子现在也没事,我们还是快离开这里吧。”
这里实在让人觉得可怕。
半刻钟都不想继续待下去。
“也好。”秦灵镜走到蔺景明夫妇跟前,手指在他们额头上点了两下。
昏睡不醒的他们,慢慢睁开眼睛。
“我们……”蔺景明眨着眼睛,“在哪里?”
“这是什么地方?”
他看着秦灵镜和涉风,脸色微变,“你们是什么人?绑架我们想做什么?你们想要多少钱?”
“……”黑炭一脸黑线。
这又算什么情况?
“你不认识我们?”它问。
蔺景明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黑炭,脸色苍白得厉害。
“狗,黑狗,黑狗说话了。”
“黑狗说话了。”
“黑狗……”黑炭举起蹄子,看了看自己,炸毛,“你才是黑狗,你全家都是黑狗。”
“小爷才不是狗,是神兽,是大名鼎鼎的燕风兽知道吗?燕风兽知道吗。”
它呲牙,浑身毛发竖起。
“狗发飙了,要咬人。”蔺景明浑身哆嗦。
“黑炭。”秦灵镜拍了拍黑炭的头,“别胡闹,现在很危险。”
“两位,我想一下,你们可还记得你们昏迷之前的事情?”
蔺景明惊魂甫定,他身子抖了好几下,用力抱紧同样目瞪口呆吓得说不出话的楚茵。
“你们别害怕。”秦灵镜眯着眼睛,轻轻地笑着,“我弟弟和弟妹也被人抓了来,我跟黑炭是来救人的。”
“我是个术士。”他说着,拿出一张纸,念了一串咒语之后,纸变成了会动的纸人。
“黑炭是我的属下,是很厉害的神兽,我们是来救人的。”
蔺景明将信将疑。
他嗓子紧了紧,与楚茵相互对视一眼。
楚茵点点头,用颤抖的声音问,“你真的是来救我们的?”
“当然。”秦灵镜说,“不过,我需要知道你们在来这里之前做了什么。”
楚茵紧紧地攥紧拳头,“我跟蔺哥哥是来墓地里上香上坟的,可,不知道怎么回事,上香的时候,天气阴沉得厉害。”
“那种感觉,就像是天塌下来一般,我们慌忙往外走,可不知道为什么一直无法走出去。”
“墓地里一个人都没有,我们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后来,我们看到自己饿死了,尸体被野狗吃掉,死无葬身之地。”
楚茵的声音不断颤抖。
她紧紧地抓住蔺景明的胳膊,显然已经害怕到极点。
他们能清晰地看到自己死亡的场景,可,现在却还活着,只是想想便觉得后背发寒。
“你们是什么时候上香的?”秦灵镜问。
“初一那天。”
“现在是初四或者初五,也就是说,三天之前吗?”秦灵镜敛着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