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灵镜想了一会，“应该有。而且，我有个比较大胆的猜测。”
他的手指离开墓志铭，眉眼微微眯起。
“什么猜测？”黑炭问。
“我猜测，那个蔺景明和楚茵，应该是在等我们筋疲力尽。”秦灵镜说，“也就是说，在这里，我们会变得很虚弱。同样的，他们也会变得虚弱。”
“但，他们懂得减缓衰弱的方法，而我们却不知道这个方法。所以，对我们来说，是相当不利的。”
“怪不得他们没有穷追不舍，还说我们一定不是对手。”黑炭了然。
“原来，那两个人憋着一肚子坏水呢。”
“我只是猜测，不过，我的猜测十有八九正确。”秦灵镜默默地叹了口气。
因为他一个人牵扯了这么多人进来。
虽然对方没打算除掉他们所有人，现在这个境遇，也是极为不妙的。
而且，在这里减缓不舒适的方法，到底是什么？
秦灵镜闭上眼睛，回想着从进入到这里之后发生的事情。
楚茵和蔺景明两个人，有什么跟他们不同？
按理说都是一样的。
他们在这里没吃没喝，动作幅度也不太大，除了行动便是呼吸……
等等……
秦灵镜灵光一闪。
是呼吸。
仔细想想，他们两个的呼吸方法跟他们不一样，呼吸绵长，中间间隔时间很长。
那种呼吸功夫，应该是一种名字叫做龟息的功法。
他左手握拳，打在右手手掌上，眉梢挑起。
他怎么给忘了！
那两个人曾经说过，他们进入到这里之后，会感觉不到饥饿，感觉不到困乏，一切都会变缓。
但，这也只是减缓而已，并不是变得跟玄武一样。
他们两个能够配合着玄武的呼吸方法，做到一呼一吸近乎同步，也会减缓在这里的消耗。
相比之下，用普通方法来呼吸，消耗会加剧。
秦灵镜嘴角抿了抿。
应该是这样了。
“你们还是出来吧。”他提高了声音，“刚才你们不是说过，你们的时间也不多了。”
“我已经找到你们减缓衰弱的方法了，熬时间已经没有意义。龟息那种呼吸方法，我们也会使用，与其拉开时间，不如，让我们谈谈吧。”
久久，没有回音。
黑炭毛发竖起，做好了攻击的准备。
“你们不想出来也罢，我来问你们。”秦灵镜说，“你们想要虎晶的目的是什么？”
对方依然没有回答。
“既然你们不想回答，那我替你回答吧。”他语气淡淡，“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上古那些传说中的神兽，玄武是唯一还活着的。”
“只不过，玄武已经坚持不了多久了而已。你们想争夺虎晶，是想利用虎晶的能量来维持住玄武的寿命。我应该没说错吧？”
对方依然保持沉默。
“你们觉得，虎晶的能量能够让玄武的生命维持下去，所以才会费尽周章将我们困到这里？”秦灵镜说。
又是一阵沉默。
就在秦灵镜以为他们不会回答的时候，楚茵的声音响起。
“就算你们知道了又如何？区区一个人类，不配拥有白虎大人的虎晶。”
“与其让虎晶落入到你们这种凡人手中，不如让玄武大人继续活下去。”楚茵似乎是咬着牙说出这句话。
秦灵镜默默地叹气。
对玄武这等高级神兽来说，人如蝼蚁，不配拥有那么高级的东西。
可，到底谁又比谁高贵？
不管那枚石头是不是虎晶，都是师父留给他的礼物。
“玄武的寿命，应该很长吧。”秦灵镜尽量将声音放低，“拥有那么长的寿命，为什么还要夺取虎晶？还想要继续延长下去？”
对方没有回答。
黑炭目光炯炯的看着周围，生怕他们两个攻击过来。
涉风则抱紧飞廉，脸色严肃。
“我觉得他们暂时不会攻击，黑炭，你稍稍放松些也没事。”秦灵镜说。
如果他们真的有能力攻击，就不会费尽千辛万苦将他们骗到这里来。
也不会任由他们在这空间里来回逛。
蔺景明和楚茵一直没有出手，只能说明，他们只是虚张声势，并没有百分百的把握获胜。
“我们必须要得到虎晶。”楚茵的声音又传来。
“这是我们的任务，也是我们的命运，我们本不想伤害你们，但，你们若是执意阻拦，那也休怪我不客气了。”
秦灵镜冷着脸，蹙眉。
师父的虎晶，他不会随意给别人。
所以，这还是一道无解之题。
“你们为什么要得到虎晶？”他问，“这个年代，就算是玄武真的寿终正寝，也只是天地自然，你们强行改变命运，不怕引起更大的麻烦吗？”
“你知道些什么！”楚茵有些着急，声音里也带着些许愤怒。
“龙有龙晶，虎有虎晶，玄武大人自然也有……玄晶。”
“……诶，竟然叫玄晶，我还以为是叫龟晶呢。”黑炭脆生生地说。
“……蠢兽闭嘴。”楚茵提高声音，“你们又知道些什么！你们根本什么都不知道，一群迂腐的人类。”
“若不是玄武大人的玄晶被人抢走了，我跟蔺哥哥也不至于出此下策。秦灵镜，我不想再多费口舌。”
“我们必须得到虎晶，必须让玄武大人继续活下去，也能阻止即将到来的战争。”
听到这话，倒是秦灵镜瞪大了眼睛。
有一件事，他一直百思不得其解。
那就是，明明秦羲禾已经破坏了龙心，也阻止了黑龙复活。
但是在他的能力范围内推演出来的未来，依然是一片漆黑，民不聊生，战争四起。
他一直以为自己找错了方向，听到楚茵的话，恍惚间仿佛明白了什么。
推演的未来之中，原本就是片面的。
他所推演之物，只看到了黑龙肆虐，却忘了另外的威胁。
也就是，就算黑龙的威胁暂时消失，那黑暗的未来也像是被规划好了一般，会以另外的形式到来。
就算他改变了一个方向，未来也会偏向另一个方向。
最终，还是没改变结果。
这就是命运的不可改变性。
命运的轨迹，不以任何人的改变为转移。
秦灵镜脸色苍白，他蓦然想起十年前，一直耿耿于心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