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都怪我。”黑炭摸着眼泪，“是我吞了二叔的虎晶，二叔才会变成那样。”
“要不是我带着涉风进了圈套，涉风不会被抓走，二叔也不会变成这样。”
它仰天大哭，“都是因为我。”
它才是这件事的罪魁祸首，是导致一切悲剧的根源。
“黑炭。”秦羲禾拿了手绢替它擦了擦眼泪，“别自责了。”
“二哥肯定不会怪你，涉风也不会怪你。你没必要把责任都揽在自己身上。”
“说起来，你……竟然是个女娃娃？”
“……”黑炭抽噎着，“小爷也不知道，小爷一直以为自己是男子汉。”
化形之后才知道，它是个女的。
这个事实，它费了好大劲才接受。
“说起来，我听清寒说，你是吞噬了虎晶才变成这样的？”秦羲禾牵着她的手，往前走去。
黑炭点点头，“都怪我，要是我再谨慎一些，二叔，二叔也不会……”
它憋着嘴，又要哭。
“先别哭了，哭能解决问题的话，这世界早就成汪洋大海了。”秦羲禾呵斥了一声，“再说，我们现在也没法确定二哥是不是死了，你哭什么呀？”
“二哥那么厉害的人，不能用常理来推断的，乖，别哭了。”
黑炭果然停止住哭泣。
“说起来，包子也是阴错阳差吃了龙晶，也化成人形了。”秦羲禾说，“当时的情况也非常危急，我差点以为包子会膨胀爆炸。”
黑炭愣了愣，“包子吃了龙晶？也变成人了？”
秦羲禾点头，用手捏着下巴，“是啊，是个七八岁的小正太，还怪好看的。”
“那家伙竟然一直没回来，大概是被神龙宫的饭菜给吸引住了。”
黑炭摸着胸口，脸色有些不太好看，“女人，你知道我跟包子还有花灼，其实不算是真正的神兽。包子的本体，跟龙有很大的渊源。”
“我跟神兽白虎也有很大的渊源。”
它咬了咬牙，“说起来，花灼的本体是什么赤凤，大概也跟朱雀有些关系。”
秦羲禾挑眉，“你想说什么？”
“女人，你听我说。”黑炭脸色严肃，“现在的情况，我觉得很诡异。”
“诡异？”秦羲禾撩起头发，将额前的发丝别到耳后，轻声道，“怎么个诡异法？”
“包子阴错阳差吃了龙晶，我稀里糊涂吃了虎晶，女人，你还记得五年前那条蛇吗？”黑炭说，“那条蛇，偷走了玄武的玄晶。”
现在，只剩下花灼没有消息。
若是花灼也吃掉了朱雀的……什么晶，它们四个，不就等同于，全都已经变成人了？
秦羲禾的脸色稍稍严肃了一些。
黑炭的顾虑，的确是个问题。
这未免也太巧合了。
“女人，我总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黑炭身子抖了抖。
“来则安之。”秦羲禾摸着它的头，“不管如何，我们都是一根线上的蚂蚱。”
“我绝对不会让五年前的事情重演。”
黑炭郑重地点点头。
之后，又默默地低下头，神情失落。
“别失落了。”秦羲禾说，“一切都有定数。”
“嗯。”黑炭重重地应着，等了一会，又说，“女人，我跟二叔追查到的时候，在接触到玄武大人的时候，有种很怀念的感觉。”
二叔的感觉，似乎更强烈。
“你可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秦羲禾想了一会，无果。
只能将一切都归结为羁绊。
黑炭在她身边絮絮叨叨，说了一些有的没的，担心来担心去，一会哭一场。
秦羲禾轻轻地叹了口气。
黑炭，名为燕可。
性格傲娇，又敏感。
这些，她从很早之前就知道了，可一直没在意。
现在想想，燕可这个名字不就是个女生的名字么？那傲娇敏感的性子，不正是小女生的性子么？
“那么个小脑袋瓜，想这么多东西不累吗？”她点着黑炭的额头，“乖乖去吃饭。”
他们走到前头的院子时，千千正坐在台阶上等着秦羲禾到来。
瞧见她亲昵地牵着一个黑衣小姐姐，整个人都不好了。
她瞪大眼睛，不敢相信。
娘亲什么时候生出这么大一个女儿来？
娘亲有了新女儿，是不是不要她了？
这么想着，眼泪噼里啪啦往下掉。
秦羲禾看着梨花带雨的千千，有些惊讶，“千千，你这是怎么了？大晴天开始下雨了？”
千千很委屈，转过身，肩膀一抽一抽的。
“呀，看来以后卧云城要改个天气，叫晴转千千。”秦羲禾抱起她，“小可爱，你这是怎么了？”
千千不语，顺便将脸转到一边。
秦羲禾看向溢清寒，溢清寒也摇头。
这孩子明明很开心的，突然就变成这样了。
“啊，好多好吃的。”黑炭看到食物之后，刚才的悲伤和难过瞬间烟消云散。
它蹦蹦跳跳来到桌子跟前，想窜上去的时候，被溢清寒拽住。
“黑炭，你现在是人形，不是兽形，你再往桌子上跳，有点不太好吧？”
黑炭脸色发黑。
比起正襟危坐，它更想跳到桌子上，端起盘子吃个痛快。
它哼哼唧唧地坐下来，顺手抓起一块排骨塞到嘴里。
“黑炭，要用筷子。”溢清寒咬牙切齿。
黑炭只得拿了筷子。
它不会用，尝试了好几下，盘子里的排骨悉数落到了桌子上。
“真是烦死了，小爷不会用筷子，小爷不喜欢用筷子。”它吃不到东西，着急到不行，将桌子上的排骨抓起来塞到嘴里。
又抓起一只烤鸡，蹲在一旁吃得津津有味。
溢清寒额角的青筋跳得愉快。
一个看起来比千千大一点的少女蹲在角落里啃鸡肉，还啃得津津有味。
若是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虐待孩子。
“黑炭？”千千愣了一下。
她没听错。
刚才爹爹喊了好几声黑炭。
这个长相漂亮可爱的小姐姐，声音也跟黑炭一样。
难道……
小姐姐不是娘亲刚生的女儿，而是黑炭变成的？
千千挣扎着从秦羲禾怀里下去，走到黑炭跟前，蹲下来，歪头，“黑炭？”
“你才是黑炭，你全家都是黑炭。小爷现在这个模样哪里是黑炭了？”黑炭炸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