溢清寒挑眉。
她，找他？
从她记忆恢复之后，他们两个，已经很少很少像现在这般。
今天的态度，有些惊喜。
“发生了什么事？”他问。
秦羲禾拽着他的袖子，嘘声，“轻点，别吵醒了她，我们去外头。”
溢清寒跟着她出门，来到小亭子里。
清晨，小亭子里还残留着些许露水，石板上潮乎乎的，不能坐。
他们肩并肩站在亭台之上。
风吹来时候，带着院子里的花香。
“羲禾。”溢清寒看着她。
大概是刚刚起床的缘故，她的头发只是简单盘起，用一根墨玉簪子固定着，残留的发丝随风吹动，偶尔能拂过他的脸颊。
柔和，还带着淡淡的芍药花香。
从他的角度能看，能看到她紧紧蹙起的眉头，还有用手指捏着袖衫上的芍药花式。
他嗓子紧了紧，发出的声音也有些紧，“你眉头紧锁，可是发生什么事了？”
“清寒，我觉得千千现在太任性了。”秦羲禾深深地叹了口气。
想起千千，她便有些头疼，“那孩子，只要是她想干的事情，拐弯抹角也得干了。”
“还忽悠不过去。”
“她才四岁就这样，到了十四岁怕是会翻天。”
溢清寒嘴角轻抿，“她那性子，像极了你。”
“……”秦羲禾一脸黑线，“别胡说，我哪有这么倔。”
那孩子，不到目的不罢休。
“你今天叫我来，只是为了千千？”溢清寒的手指轻轻触摸着石柱，触摸着上面的细小纹路。
清风拂过，拂动他的头发，早起的长发披散着，悉数吹到脸颊上。
他用手指撩开头发，眉头微蹙。
果真是初秋了，风大，还有些寒凉。
“当然不是。”秦羲禾说，“我想，让你跟我去我大哥家一趟。”
“秦灵霄家？”溢清寒挑眉。
“对。”秦羲禾想了想，简单将黑炭昨天经历的事，以及他们昨天经历的事情告知溢清寒。
溢清寒眯起眼睛。
那个看起来英明神武的秦灵霄，后院之中，竟如此昏庸？
“如果带着沈月离去的话，必定会引起怀疑。”秦羲禾说，“带着你去的话，或许会好一点。”
她双手合十，“拜托。”
溢清寒瞧着她的模样，心中一动，伸出手，用力抓住她的手。
秦羲禾一愣，下意识挣脱。
“别动。”溢清寒将她的手抓过来，放在唇边，轻轻点了点，“你刚才的模样，让我想起了五年前。”
“五年前我才不是这种样子的。”秦羲禾反驳。
“眼中的狡黠和嚣张，很像。”溢清寒说，“跟现在也很像。”
“羲禾……我。”
他低下头，长发拂过她的手指。
有些柔软，还带着些许暖意。
“我跟你去。”他说，“旁人都道我是将军，却不知我还能分辨草药，我去是最合适的。”
“谢谢。”
“你又何必那么生疏？”他苦笑。
他做这些，都是为了她。
若不是她开口，他才懒得掺和到秦将军的家事中。
此时。
黑炭正躺在溢清寒和秦羲禾所在的亭子顶上，一手拿着烤山鸡，一手拿着酱猪蹄。
他们两个的谈话，也悉数落入到它的耳中。
“大鲶鱼性格比以前好多了。”它哼哼唧唧，“以前就是个变态。”
现在已经趋于正常人。
五年前……
想起五年前溢清寒做过的变态事，黑炭身子抖了抖。
它突然很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能让那种纯变态，性格扭曲的神经质大鲶鱼变成现在的暖男？
不得其解。
“黑炭，我不是跟你说过？你现在是人形，要好好吃饭。”秦羲禾皱着眉头，“在屋顶上吃饭会灌风。”
对肠胃不好。
“……”黑炭一脸黑线。
它是过来偷听的，怎么就被人发现了？
“黑炭，我知道你在。”秦羲禾说，“装傻也没用。”
“小爷隐藏的那么完美，你是怎么发现的？”黑炭冷哼，“你肯定作弊了。”
秦羲禾嘴角抽了两下，“你那烤山鸡的味道那么浓郁，我想不知道你在这里都难。这才早晨你就吃这么油腻的东西，不怕消化不良吗？”
“还有，不要在屋顶上吃东西，灌风，快点去屋子里。”
“小爷觉得这样吃也挺香的。”黑炭说，“灌风小爷才不怕，小爷就是风。小爷才不分早晨和晚上，只要有烤山鸡，小爷就很喜欢。”
它感觉到清风吹动头发，有点凉，还有些寒。
吹面有寒，是初秋时节的天气。
它喜欢这种不冷不热的季节。
秦羲禾也懒得理会这个傲娇，带着溢清寒去用餐。
黑炭远远地看着他们的身影，喟叹，大鲶鱼跟女人也挺般配的。
要是小树苗不在，他们两个，也算是神仙伴侣了。
涉风那呆子能有大鲶鱼一半主动就好了，也不至于让飞廉受那么多苦。
想到飞廉，黑炭的脸色又严肃下来。
若是飞廉知道，是她被臭蛇操纵，挖走了二叔的虎晶，害了二叔，大概会愧疚一辈子吧。
“啊，烦死了。”黑炭想到涉风跟飞廉那岌岌可危的恋情，心烦不已，多吃了几口。
千千嗜睡，没有要醒来的迹象。
用过早膳之后，秦羲禾将黑炭安排在家中，与溢清寒一道去了秦灵霄家里。
黑炭颇有言辞，想跟着一起去。
秦羲禾不放心千千，它权衡了好一会，终于决定留下看着千千。
秦灵霄没想到他们会一同登门，有些惊讶。
“大哥。”秦羲禾笑语盈盈，“昨天的见面实在仓促，我也太过唐突，做了一些过火的事。清寒听说之后，很是过意不去。”
“今天特意陪我过来给大哥道个歉。”
“昨天的事情，真的太抱歉了。”
她挥了挥手，仆人们将礼物搬过来。
“羲禾，你太客气了。”秦灵霄说，“昨天也是我失礼了。”
秦羲禾四下望了望，“嫂嫂呢？”
“她身体不适，在房间里。”秦灵霄对着溢清寒点点头，“羲禾，我们进屋说吧。溢将军，正好，我也有些事要找你商谈。”
“那，你们两个大男人先谈着，我就不掺和了。”秦羲禾微微行礼，“我去找嫂嫂说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