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月公主欲哭无泪。
“羲禾，你……你。”她揉着眉心，“啊，怎么会变成这样。”
秦羲禾看着她的模样，仔细想了想。
在这次的小树苗记忆之旅中，她真的只充当了个吉祥物的角色。
让小树苗发挥聪明才智，她敢当绿叶。
这一次的经历比上次要好很多。
上一次，年纪小小的小树苗还是看到了母妃自挂东南枝的模样，气氛悲伤。
她也跟着难过不已。
这一次，从头到尾都是欢快顺利的。
“羲禾……”皎月公主凌乱了很久，整个人都有些崩溃，她盯着秦羲禾看了许久，欲言又止。
“我真的什么都没做。”秦羲禾无奈，“何况，在小树苗的记忆里，我能闯什么祸？你别太大惊小怪了。”
皎月公主深深地叹了口气。
也怪她，一不小心打了个盹。
只是打个盹的功夫，秦羲禾便闯了大祸。
“羲禾，你改变了命运轨迹。”皎月公主说，“皇上的记忆是，蓝归云代替他被抓到了花宫，那位美人妃子死亡之后，蓝归云正睡在她身边。”
“先皇看到他们的模样，以为是蓝归云玷污了美人，大发雷霆。”
“美人妃子是某个小国的公主，事情暴露后，小国逼上门。先皇只能将蓝归云交出去，蓝归云无法辩解，也无从辩解，最后被千刀万剐而死。”
“年幼的皇上亲眼目睹了挚友的死亡，后来经过多方面调查，得知前因后果之后，一蹶不振，大病一场。”
“你……”她各种无奈。
秦羲禾倒好，不仅帮皇上抚平创伤，还顺手救下了蓝归云。
“羲禾，你可知道，人的命运是有定数的，你这下，算是闯了大祸。”她叹气，“命运这种东西，改变一点，后续会发生极大的变化。”
“有可能会引起崩塌，而这崩塌，会发生在你或者你亲近的人身上。”
秦羲禾听不明白。
她只不过是进入到小树苗的记忆中，在他的记忆中做了一些事而已。
这些事情，按理说，就像是催眠治疗一样，跟过去未来有什么关系？
将人催眠，然后找出心底的结点，将死结打开，改变的，只是夙央心底的死结。
这种心理治疗师的工作，她虽然不太熟悉，也不至于跟命运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扯上关系吧？
“我不明白。”她说，“我现在的工作，应该只是更改了小树苗的记忆吧？篡改记忆，让他恢复平和。”
皎月公主的脸色有些复杂。
她双手交叉，下巴放在上面，目光幽幽地盯着秦羲禾。
秦羲禾被她看得浑身发毛。
“你这么看我干什么？”她额角抽了两下。
“羲禾。”皎月公主说，“这个阵法是我跟灵镜先生一起布置的，你说得有道理，只是抚平了皇上心底的创伤而已。”
“但愿，不要发生别的。”
“发生别的是什么意思？”秦羲禾问。
皎月公主站起来，倒背着手在屋子里走了好一会。
她重新组织了一下语言，“羲禾，你应该知道，每个人都有命运的斤两。”
“人出生之后，在命运所占的比重是有定数的。灵镜先生曾经说过，这叫做命运的权重。”
“我没有灵镜先生那般的能力，也无法推演出未来所发生之事。”
“可以确定的是，你跟皇上，占有极高的权重。在你开始之前，我已经说过，你们会发生什么，都是未知的。极有可能是你说的那般，只是改变了皇上的梦境，解开了死结。”
“但，这个阵法并不是那么简单。若是你在改变了皇上心底死结的同时，也影响了其他人，你的权重影响到了别人，别人的命运可能会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
“这个变化是由你引起的，有极大的可能会反噬到你或者你亲近的人身上。羲禾，这是很危险的。”
“我一直告诉你，一切，要以保护自己为先。”皎月公主说，“切记，即便是在梦中，即便你以为那是虚无缥缈的记忆，也不要随意更改别人的命运。”
“那将是你不可承受的。”
她说着，心事重重。
灵镜先生布置的阵法，并不是那么简单的。
那记忆虽然是虚无的空间，却类似介子空间，牵一发动全身。
改变一点，将会牵扯到所有的命运改动。
毕竟，那个阵法是天才一般的灵镜先生布置的啊。
秦羲禾听得云里雾里。
她看着皎月公主严肃的模样，嗓子紧了紧，“皎月公主，假如说，我是说假如，假如我在小树苗的记忆里救下了蓝归云。”
“因为各种原因，蓝归云真的没死，我会怎么样？”
皎月公主想了想，“蓝归云本应该是死亡的，如果他活下来，等于偏离了命运的轨迹。”
“有很多结果，具体的我也不知晓。他或许会因为别的事情而死，也或许会跳出五行，获得别的机缘，也或者违背命运活下来，这个都是说不准的。”
她伸出手指，“羲禾，蓝归云的命运因你而改变，这是毋庸置疑的。他的命运偏离原本既定的轨迹，改变他命运的后果会反噬到你或者你亲近的人身上，这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希望你能注意一下。”
“皇上的灵魂碎片还有不少，你要是大幅度改变，即便对命运没有影响，对皇上也不是一件好事。”
“更何况，灵镜先生布置的阵法，连我也不知道，你到底是做了一个梦，还是真的回到了皇上小时候。”
秦羲禾不解，“这阵法不是你来维护？”
“灵镜先生在阵法和数术上很有造诣，我万般不及，我来维护，但真正的布置，还是灵镜先生来做的。”皎月公主说，“当然，我能看到的东西，灵镜先生不一定能看到。”
“若是灵镜先生还在，大概也不会如此纠结。”
她说着，有些失落。
在瀛国时，她无意间结识了秦灵镜，惊为天人，甘愿为他打下手。
他大概是人世间最接近仙人的存在。
可惜，那种天才一般的人，最终还是落得那般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