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羲禾在一旁凌乱。
溢清寒玩这一出,到底想做什么?
装模作样给夙央看?
他强迫她,轻薄她,是因为知道夙央来了,所以才跟个变态一样尖叫着,将人吸引过来?
还变态地藏了她的肚兜……
用这幼稚到令人发笑,但,极有效果的方法来——气夙央?
倒是挺大快人心的。
夙央的脸色很黑。
他紧紧地攥着拳头,眼底满是杀气。
“啊,太子殿下不要动怒,毕竟,这件事要是闹起来,大家脸上都不好看。”溢清寒摆着手。
“要想生活过得去,头上总要有点绿。再见了,太子殿下。”
溢清寒的身影消失在雨帘之中。
秦羲禾额角抽了好几下。
那货,假戏真做,真的拿走了她的肚兜。
变态!
夙央站在门口,拳头攥紧,又慢慢放开。
他似乎平复了一下心情,调整了一下表情,转过身来,放低声音,“羲禾,你没事吧?”
秦羲禾摇了摇头。
她想着开口嘲讽,可,看到夙央的眼神,莫名开不了口。
所以,便哆哆嗦嗦蜷缩在床角,当一个受害者。
夙央坐在床边,拿了手绢来,似乎想要给她擦一下眼泪。
又发现她根本没流泪,一时间有些尴尬。
“羲禾,对不起。”
秦羲禾抬起头,声音里听不出什么情绪来,“有什么对不起的?”
“他三天两头来骚扰你,是我的错。”夙央说。
秦羲禾垂下眼。
知道错了就要付出代价。
“羲禾,答应我,不要跟溢清寒他们走得太近。”他伸出手,细长的手指穿过她的头发,最终落在她肩膀上。
秦羲禾撇过脸去。
夙央轻轻地叹了口气,似乎想抱住她。
又不太敢,便僵持着那个动作,有些奇怪。
“你来做什么?”秦羲禾察觉到他的意图,又往后移了移。
不是说好不再相见的吗?
“我来……”夙央用手捏着袖子,“想见见你。”
“……”
“是真的。”夙央说,“我有点……”
他没有再说下去。
两两无言,彼此沉默。
许久许久之后,他才深深地叹了口气,“我跟夙夜,有什么不一样的?”
“什么?”
“我跟夙夜,明明是同样的长相,同一个人,为什么?”他的表情有些痛苦,“你可以与他同床共枕,却不愿意多看我一眼?”
“……”秦羲禾很想告诉他,不作死就不会死。
她越来越不待见他,是他自己作的。
“夙夜没有白月光。”
“羲禾。”夙央突然郑重其事地抓住她的手,目光中带着淡淡的忧伤,“如果说,我的白月光是你呢?”
秦羲禾不知道该说什么。
夙央睁着眼说瞎话的能力真是越来越炉火纯青了。
自始至终,他的白月光是那个女人,一个曾经刻骨铭心的人,怎么会那么容易忘记。
白月光……
莫名的,想到“白月光”这三个字,她就觉得很不舒服。
“夙央,我有点累了,你先回去吧。”秦羲禾冷下脸来,“我们没必要再继续下去了。”
再继续说下去,她只会心情更差。
天知道她响当当一粒铜豌豆,为什么会因为这个渣到海底三万里的男人一而再再而三伤心难过。
“羲禾……”夙央嘴唇动了好几下。
秦羲禾有些着急,想着发火时,回头,蓦然发现,他的脸色极为苍白。
不仅仅是苍白,脸颊上还泛起些许红晕。
“夙央?”
夙央身子晃了晃,突然歪在一旁。
“喂……”
秦羲禾吓了一跳。
她伸出手,在他额头上探了探,滚烫滚烫的。
“喂!”
这货,在发高烧?
“烟月,快,快去请太医。”秦羲禾高声喊。
“不要。”夙央拽着她的袖子,虚弱地睁开眼睛,“不要喊太医,千万不要。”
“我没事。”
“你是不是脑子有坑智商欠费?”秦羲禾忍不住骂道,“你都烧成这样了,还不要太医?”
“你几岁了还讳疾忌医。”
“不要喊太医。”夙央喘着粗气,闭上眼睛,“我没事。”
秦羲禾咬了咬牙。
她想起上次夙央吐血身亡时,同样也是不让请太医。
后来,白毛男沈月离便出现了。
“烟月,不要请太医了,去取一些冰水来。”秦羲禾说,“顺便让人去太医院要一些草药。”
在药谷的那五天,溢清寒闲着没事干就教她辨认草药。
那会,溢清寒也是发了高烧,她多少还记得当时的药方,用在夙央身上,应该也大差不差吧。
夙央的表情很痛苦。
他就那么躺在床上,喘息着,好看的脸颊上布满了红晕,虚弱不堪。
秦羲禾托着下巴,深深地叹气。
这个男人,她实在看不透。
不仅仅是这个男人,身边出现的人,一个比一个精明。
夙央心思深沉,夙夜神秘。
涉风虽然心思单纯,但身世成谜。
包子和黑炭两个小玩意倒是忠心耿耿,只是,它们两个依然满是谜团。
夙轻翰……
那个男人,水深得很,还是可以夺取奥斯卡小金人的演技派。跟他在一起,甚至不知道他是在演戏还是真的。
至于溢清寒……
想起那个变态,秦羲禾就嘴角抽搐。
偷肚兜这种恶心人的事他都能做出来,变态这个职业,也算是被他发扬光大了。
秦羲禾一边给夙央冷敷一边胡思乱想。
烟月按照她的吩咐将药熬好,夙央吞咽起来极为困难,她便一口口给夙央喂下去。
此时,正是黑白交替时。
“娘子,你这么迫不及待吗?”夙夜睁开眼睛的时候,瞧见秦羲禾正俯下身子,嘴对嘴给他喂药。
“……”秦羲禾吓了一跳,混乱中竟将那口药咽了下去。
药极苦,她忙吃了一口蜜饯。
“你神经病啊。”
夙夜摸着嘴唇,“这时候倒是挺羡慕夙央的,我也想要这种美人恩。”
“美人恩你大爷。”秦羲禾咬牙切齿,“你不烧了?”
“刚才,是装的?”
夙夜摸了摸额头,“好像还有点烧。”
“自然不是装的。”
他说,“夙央应该是淋雨了,淋了很久的雨,这几天又连阴天没有太阳,他的日蛊可能有些暴躁。”
“烧退了应该就没大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