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嫌少的话,我的梳妆盒里还有一些,可以给你凑二百五……”秦羲禾说。
“……”夙夜的脸色更难看。
这女人!
“你刚才说,你家暴我?”
秦羲禾垂下眼,“这一点的确是我做的不对,无论如何,打人是不对的。你要是觉得不甘心,就打回来吧。”
“我正有此意。”夙夜将她的身子翻过来。
高高举起手臂,手掌落在她的……臀上。
秦羲禾瞪大眼睛。
夙夜!
这个男人!
“你!”她脸涨得通红,“士可杀不可辱,夙夜,你太过分了。”
“两清了。”夙夜一把将帷帐扯下来,解开她被绑住的手腕,将她揽在怀里。
“夙夜!”秦羲禾一脚踢过去。
夙夜早有防备,顺势将她抱住,牢牢固定住。
“羲禾,对不起。”
“对不起有用的话,还要法律……律法做什么?夙夜,你放开我,你要是……”
秦羲禾的话还没说完,被夙夜堵住嘴。
她推不开他,也躲不掉,只能认命。
不太会换气的她丢了半条命之后,夙夜才心满意足地放开她。
“可以好好听我说了吗?”他说。
秦羲禾脸涨得通红,使了性子,转身不理他。
夙夜在她身边躺下来,伸手揽住她的腰,“羲禾,你可知道,在这宫里,一步错,步步错。”
“一旦出错,牵扯的,便是成千上万条性命。”
“夙央谨慎,城府深,有很多事情他也是迫不得已。”
“夙夜。”秦羲禾闭上眼睛,“别说了,谁都不容易。”
“他有他的生活,有他的处世之道,我不多言,也没资格说什么。但,你们不要算计到我身上好吗?”
那种感觉,实在太差劲了。
“他也不想算计到你身上,但你无法置身事外。”夙夜叹了口气。
她是丞相的女儿,丞相手上,有着所有人都忌惮的东西。
不仅如此。
她身上以及身边之人,还有更多秘密。
夙夜将她掰过来,用额头抵住她的额头,“你在练功?”
“虐渣用。”秦羲禾说。
“有些功夫防身也好。”他不知道想了什么,欲言又止。
秦羲禾的心情本有些复杂,经过这一系列的折腾之后,心结倒也稍稍解开了一些。
刺客不是夙央派去的。
她无厘头发了那么一堆火,还打了他一巴掌,也算是算清了夙央跟白净霜那女人在一起的帐。
与溢清寒在一起五天,也恰好避过了白天黑夜全都是夙央的尴尬局面。
她深深地叹了口气,“你为什么这么大力气?”
这种力气,根本不科学。
“月蛊影响。”夙夜没有多解释,他的手放在她腰间,吐气,气息微甜。
无言。
沉默。
不知道过了多久,秦羲禾试探着开口,“夙夜,你睡了吗?”
“嗯。”
“你睡了还能应答,是把我当傻子吗?”
“……”
“你服用了最后一粒药丸的那天晚上,我迷迷糊糊中,似乎做了一个很不愉快的梦。”秦羲禾说,“夙夜,你……”
“那天晚上,做了什么?”
“做了梦吧。”夙夜说,“我也不太记得,只是迷迷糊糊中,似乎梦到了一些小时候的事情。”
“那你可知道,在梦里你哭了。”秦羲禾说。
“……”夙夜眼神闪了闪,“哈?”
“你的不愉快情绪传染给了我。”秦羲禾至今也想不明白,为什么她会受到夙夜的影响。
“只是一场梦而已,别多想了,休息。”夙夜说,“你若是再乱动,我可能抑制不住月蛊的暴动。”
“啥?”
“没什么。”他收紧了手臂,闭眼,呼吸渐渐平稳。
秦羲禾默默地想了很久。
越想越觉得烦躁不堪,索性也闭上眼睛。
这一天一下来着实疲乏,一小会的功夫便睡着了。
她睡着之后,夙夜慢慢睁开眼睛。
揽住她腰际的手,从腰部转移到她小腹位置。
“羲禾,现在,很多事情无法跟你解释清楚,但,请你相信我。”
他喃喃地说着,唇落到她的脸颊上,慢慢往下。
暴躁的月蛊逐渐安静下来。
夜色深沉,雨依然淅淅沥沥地下着,透过紧闭的窗子,能听到滴答滴答的雨滴。
烛影摇红,透过窗纸,照着一钩流花随雨水而去。
残红新绿,风吹雨打,烛灯无声。
雨一直在下。
从早晨持续到晚上,再从晚上持续到早晨。
到处都湿漉漉的,衣裳和被子也泛着潮湿。
秦羲禾醒来时,夙央已经不在。
屋子里的红烛也早已经燃尽,只留下一滩红泪,凝固成奇异的形状。
她伸了个懒腰,推开窗子。
经过雨水冲刷,花朵凋零得更加狼藉,倒是树木绽出新绿,赏心悦目。
“太子妃。”烟月拿了一件大氅来,大氅上用金丝银线绣着的孔雀栩栩如生,那上面似乎还镶嵌了些许绿松石,看起来竟跟真的一般。
“这衣裳?”秦羲禾蹙眉,“肯定很贵吧。”
“是太子殿下让人送来的。”烟月说,“马上就要了卧云城的梅雨季节,这雨可能要连绵许多天。”
“这衣裳是用特殊的料子做成的,不会返潮,还能挡雨,最是方便。卧云城的雨,就算是初夏时节也寒冰刺骨,穿上这衣裳就会好许多。”
秦羲禾对夙央送来的衣裳有心里阴影。
上次那件事,她听了一面之词,又福尔摩斯护体分析了一下前因后果,排除了夙央的作案动机。
可,阴影就是阴影。
“太子妃,别脱。”烟月早已经看透了一切,她将那大氅系上扣子,义正言辞,“您的身子骨原本就弱,若是再被雨水浸透,可是会留根的。”
“一定要穿着这个。”
“……”秦羲禾生无可恋,“可是,我在家不出门,穿着大氅,你不觉得跟个神经病一样吗?”
这跟在屋子里穿着雨衣有什么区别?
“可是……”烟月眨着眼睛,“您不是答应了慕容小姐,说今天要去慕容府?”
“我说过?”秦羲禾歪头。
她什么时候说过……
“啊……”她突然拍了拍头,想起来了,昨天跟涉风对练的时候,慕容蓝身边的小丫头来了,说是明天不见不散。
她随口应着,然后就给忘得死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