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羲禾本想喊烟月来帮忙。
可，这小蹄子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只能让夙夜帮她挽起袖子。
夙夜看着她两只手都是浆糊，额角跳了好几下，“你到底在做什么？”
“我打算做面膜。”
“面膜？”夙夜蹙眉，“那是什么？”
“这个……”秦羲禾半咬着嘴唇。
面膜该怎么解释？
“大概，就是敷在脸上的一层膜。”
“我用了七味中药，再用白芨水调和均匀之后，用力捣药，黏糊了之后放到小罐子里。”
“等用的时候挖出来一些，兑上一些蜂蜜或者牛奶，涂在脸上，可以美白祛斑，效果极好。”
夙夜额角依然在跳，“所以，你做这些东西做什么？”
“当然是送人。”秦羲禾顿了顿，“上次慕容蓝让我去参加一个宴会，我给拒绝了。慕容蓝很失望，我便想着，做一些稀奇玩意送给她们。”
当然，她的最终目标还是太后娘娘。
借着送东西的名义去见见太后娘娘，顺便提一提包子的事，顺理成章将它要回来，完美。
夙夜帮她捣药，眉目轻然，下手的动作不快不慢，手法不错。
“你这一大早去了哪里？”秦羲禾采摘了一些花瓣，准备将鲜花碾碎之后放进去增加香味，又怕过敏，只在一小部分里面加了些。
夙夜垂下眼。
有风吹来时候，他的声音也伴随着轻柔的风穿过细碎的枝叶摇动，淹没在风影里。
秦羲禾的手微微顿了顿，“真的？”
“真的。”
“那，这可算是极有意思。”她说，“我只是给北棠公主一个教训，没想到，皇后娘娘竟能做到那种地步。”
“她派人掳走了北棠公主，还将她扔到男人堆里。果然是心狠手辣的典范。”
成大事者，果然都够狠。
皇后娘娘对北棠的宠爱，都抵不过她的计划。
夙夜没有开口。
昨天夜里，他的人跟踪上去，北棠公主在半路上突然反应过来，大声叫嚷着，说出了皇后的不少秘密。
负责押解的侍卫将情况报告给皇后之后，皇后便封了口。
今天，他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同样很是震惊。
因为，早就有传闻说，皇后娘娘未出嫁之前，其实是有私生子的。
那个私生子，便是北棠公主。
当时，皇后之位早已经定下来，为了保护一家，无奈之下，只能让她嫂子假怀孕，她分娩的那天，嫂子也假装分娩，孩子生下来之后，便充当了哥哥的孩子。
这也是皇后娘娘极度宠爱北棠的原因之一。
不过，这件事并没有得到证实。
“在想什么？”秦羲禾瞧着他目光悠远，挑眉，“在心疼北棠公主？”
“不是。”夙夜将野史简单地告诉她。
秦羲禾目光炯炯。
她实在没想到，不苟言笑的禁欲系夙夜小树苗，竟也是个八卦高手？
这种皇宫秘史，皇家丑闻，他竟毫不犹豫地告诉她？
“你告诉我这些，不会被灭口吗？”她暗搓搓地说，“这种事情，算是皇家丑闻了，你身为太子，说这些合适吗？”
夙夜瞥了她一眼，“你明明很感兴趣的模样。”
“我若是不告诉你，你会放弃追问？”
秦羲禾摇了摇头，斩钉截铁，“不会。”
“所以，我直接告诉你会更省心一些。”夙夜咳嗽了一声，脸色不太好看，“这些事，你万万不要乱说。”
“自然，我还没活够。”秦羲禾眯着眼睛，“夙夜，如果你刚才的八卦是真的，北棠公主其实是皇后的女儿，皇后现在却做出这种事，将女儿直接扔给强盗们，够狠。”
如果侍卫直接杀掉北棠公主，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但，如果授意强盗们这么做，过后，也只要剿灭了他们便是。
皇后不仅封了口，还摘清了自己。
她如此迫不及待封了北棠公主的口，这里面果然有不为人知的秘密。
夙夜不语。
的确，皇后这一招，实在太过狠毒。
昨夜，他的人被皇后的人发现，只能在远处追踪，并没有听到北棠公主喊了一些什么。
想来，必定是些不得了的话。
“我是不是，做得有点过了？”秦羲禾说，“我只是想给她个教训，没想要她的命。”
夙夜摇头。
北棠公主在卧云城胡作非为也不是一两天了。
她这次只是撞上了不好惹的秦羲禾。
那种不知收敛的性子，迟早会吃亏的。
“别再想这件事了。”夙夜放下捣药杵，挽了挽袖子，“这段时间你好好养伤。”
秦羲禾没有再说什么。
说到底，那个北棠公主还是因她而死。
好歹也是一条人命。
比起北棠公主，她更惊心皇后的做法，这种狠心程度，堪比武则天。
“夙夜。”
“羲禾。”
沉默了一会之后，他们两个一同开口。
“哈哈。”秦羲禾吸了吸鼻子，展颜一笑，“我读书少，依稀记得什么，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
“这大概就是心有灵犀了吧。”
夙夜垂下眼，清冷的眼睛里含了些许笑意。
他抬起手，将捣好的药举到她跟前来，“这样可以吗？”
“可以了。”秦羲禾摸了摸药膏，不管是湿润程度还是粘度，都可以。
她拿了一些蜂蜜来，眉眼弯弯，“你要不要试试？”
“嗯？”
“来，坐下。”
“不用，等下我有要事。”
“一会就好。”秦羲禾说着，用蜂蜜将药膏搅拌开，小心翼翼地涂到夙夜脸上。
“这……”夙夜皱着眉头。
“闭上眼睛，别动。”秦羲禾说，“你来当我的第一个使用者。”
夙夜脸色发黑，等着她涂完。
脸上倒是没有什么不舒服的感觉，相反，还有些舒服。
他伸出手，想要触摸的时候，被秦羲禾制止。
“不准摸，要等……一炷香时间再洗掉，放心吧，虽然看着是黑的，抹匀了之后就看不出来了。”她说。
才怪……
夙夜乖乖等了一会，不知道看到了什么，突然脸色微变，没顾得上脸上的东西，匆匆忙忙离开。
他快步走回流澜殿，关好门。
然后……
看到屋子里等待着的两个人目瞪口呆，表情像是见了鬼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