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个护女狂魔怎么反应？”沈月离很有兴趣。
“丞相大人很震惊，也很惊奇，还有些不敢相信。”夙夜嘴角轻抿，“他听到那个消息之后，没继续停留，匆匆忙忙离开。”
“所以，我觉得，他跟那个流萤应该是有些关系的。”
他说罢，稍微顿了顿。
此时，茶已经沸腾，他拿了茶勺轻轻撇去最上层的浮沫，给沈月离斟了一杯茶。
“秦羲禾在赏花宴遇见刺客那件事，夙央是瞒着我的，其实那件事我也不知道秦羲禾有没有告诉丞相。”
所以才说是试探。
丞相的反应很有意思。
不过，他不知道那是演出来的还是真的。
但，不管怎么样，他都已经得到了想要的答案，那就是，流萤跟丞相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沈月离摸着下巴，那好看的眉头紧紧地皱着，“如果不是流萤的话，那就奇怪了。”
“杀手组织我们都调查了一遍，除了流萤太过神秘没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之外，其他的都很安分。”
“皇后找了什么人来助阵？”
夙夜同样想不明白。
现在的卧云城，暗流涌动。
不仅仅是他们的势力在暗中行动，还有皇后娘娘和丞相的……
“对了，对于夙轻翰，你怎么看？”夙夜端起茶，茶烟缭绕下，他的声音和面容都有些迷蒙。
“你二弟？”沈月离蹙眉，“应该是个没什么城府的，我们调查了这么久，没调查出什么来。似乎真的跟传说中的那样，只是个草包。”
“不。”夙夜将溢清寒和夙轻翰的关系简单阐述了一遍。
沈月离脸色微变，“你的意思是，溢清寒之所以抗旨不去关外，是因为夙轻翰的缘故？”
夙夜点头。
“那，事情可就大条了。”沈月离说，“我们盯了夙轻翰这么久，没有一点收获，只能说明那个人真的很可怕。”
可怕到，能轻而易举瞒过他们。
“这也就是说，现在卧云城中，至少有四股势力在暗中涌动。只等你父皇一驾崩……”沈月离做了一个了断的动作，“便会迎来血雨腥风。”
夙夜低头不语。
父皇的身体一天比一天差。
等到那一天到来的时候，首当其冲的便是他与夙央。
皇后的势力算是在明处。
但，夙轻翰，夙轻言，甚至丞相大人等暗流涌动的势力还是个未知数。
他抿了一口茶，双眼微微眯起。
看似平静的卧云城，只需要一个爆发的契机。
“夙夜，你打算怎么办？”沈月离说。
“按兵不动。”夙夜说，“我有分寸。”
他停顿了一会，抬眼，“对了，上次我听说，叶清酒新得了一把剑，说是江湖上非常有名的剑？”
“嗯，好像叫什么初晴剑，在剑谱上排名第六位。”沈月离喝茶的动作停了一会，“夙夜，你想要那把剑？”
“嗯。”
“可是，你手里的偃光可是比初晴剑要好很多。”
“我送人了。”
“哈？”沈月离瞪大眼睛，“你把偃光送人了？”
夙夜不语。
沈月离掂量了许久，额角的青筋跳了好几下，才默默地叹了口气，“难不成，你送给了她？”
夙夜不回答，等于默认。
“也好。我让流盏给你带过来。”沈月离摇着头，“果然英雄难过美人关。夙夜，小心别掉到美人陷阱里。”
他站起来，将小瓷瓶扔给他，阴气森森，“喏，这是调制好的药，记得按时服用，不按时服用，可能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夙夜看着那小瓷瓶脸色发黑。
沈月离，在坑他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我先回去了。”沈月离双手交叉放在脑后，“你最好还是回到那女人身边，毕竟，你代替夙央时间一长，原本就脾气暴躁的月蛊会越暴躁不安。”
“哦对了，如果可以，你最好与那女人多做点好事。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
“最起码，这段时间要稳定住你体内的日月蛊。而她，是最好的药引。”
“小树苗君，加油。”
他哈哈笑着，人已经消失不见了。
偌大的流澜殿中，只剩下夙夜一人。
夙夜垂下眼。
他端着茶杯，有一下没一下地抿着，茶香还未完全融入到水中，有些青涩。
这味道，有些像白天里秦羲禾给他泡的茶。
“呵，要多跟她在一起吗？”夙夜将茶杯放下，转头看到放在一旁的灯笼。
明明是鸳鸯的模样，却被她说成了野鸭子。
不管怎么看，都是个骨骼清奇的姑娘。
夙夜嘴角轻抿，浮起一个淡淡的笑意。
他用水将银碳浇灭，重新点燃了花灯，步履阑珊地走回昭云殿。
昭云殿中灯火通明。
和清冷寂静的流澜殿完全不一样。
一靠近这里，便有一股暖暖的感觉。
他的心情也稍稍好了一些。
“太子殿下，您回来了。”烟月将灯笼接过来。
“太子妃呢？”
“回太子殿下，太子妃吃了药之后已经睡熟了。”她看了看天色，“马上就要三更了，太子殿下也快些休息吧。”
夙夜点了点头，先去一旁的浴池洗了澡，披着简单的衣裳来到床边。
秦羲禾果然已经睡着。
消肿的药膏还算管用，才涂上没一两个时辰，便已经起了些许效果。
他伸出手，轻轻地抚摸着她的脸颊。
睡梦中的秦羲禾微微蹙眉。
夙夜以为弄疼了她，忙收回手，准备在她身边躺下来。
“此花是我栽，此床是我开，要想在此睡，小爷我不准。”黑炭从被子里钻出来，伸开四肢，气势汹汹地盯着夙夜。
“那只蠢猪不在，小爷我只能勉为其难地帮它看着这女人。”
“你赶紧滚出去，男女授受不亲。”
夙夜愣了一会，他看着黑炭的模样，奶凶奶凶的，嘴角扯出一个笑意。
“你，你笑什么？”黑炭抬起小蹄子，“小爷跟你说话你听不见吗？快点走，不然小爷不客气了。小爷我可是很凶很凶，会吃人的。”
夙夜伸出手，慢慢松开，掌心里出现一块糖果。
“吃糖吗？”他问。
“……”黑炭一脸黑线，“爷爷说晚上不能吃糖，会长蛀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