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子见她越说越不像话，一把爪子糊在她脸上。
“打我干什么？”秦羲禾摸着它竖起的毛。
“我不明白。”包子说，“那个人不是跟你双修吗？你身上有他的味道，他身上也有你的味道。”
“他身上染了别的女人的味道，主人你会开心吗？”
“这个……”秦羲禾摸着下巴，“我没觉得有什么。”
横竖只是相互利用而已，又不是真正的夫妻。
谈恋爱，那是小孩子才有的憧憬。
对她这种人来说，只有利弊。
不管是她对夙央，还是夙央对她，战线应该是统一的，互利互惠，互不干扰。
“主人你心真大。”包子得出结论，压低了吼声。
“萧哥哥。”玉山县主在夙央怀里腻歪了好一会，才抽泣着说，“我好想你。”
“丹樱。”夙央说，“都多大了还哭鼻子。”
他从袖子里拿出手绢，“快擦一擦。”
“嗯。”玉山县主胡乱擦了擦眼泪鼻涕，“萧哥哥，我是偷偷跑出来的。“
她抽噎着，“我……”
“萧哥哥，你，我知道我没脸来求你，但，但，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我不知道该找谁。”
“萧哥哥，求求你，救救姐姐吧。”
她跪下来，“我没脸求你，但，但，姐姐真的……”
“她真的活不下去了。”
夙央的脸色微变。
他将玉山县主搀起来，“丹樱，别着急，慢慢说。”
“我……”玉山县主抽噎了几下，“前几天，姐姐割腕了。”
“什么？”夙央身子颤抖了一下，“净霜，她割腕了？”
“嗯。”玉山县主说，“幸好仆人发现的及时，喊了太医来，好容易才保住一条命。”
“姐姐流了好多好多血。我好害怕。”
“萧哥哥，这已经是姐姐第十次寻死了。”她的语速很快，语气也很急躁，“这一次，姐姐昏迷了四天，我生怕，我生怕，姐姐再也醒不过来了。”
她说着，又嘤嘤哭起来。
夙央嘴唇动了好几下，最终，化为一声叹息。
他拍了拍玉山县主的肩膀，“丹樱，替我转告净霜，婚期已近，望她保重身体。”
“萧哥哥。”玉山县主提高了声音，“你明知道姐姐是不想嫁给那个人才寻死的。”
夙央低下头不说话。
“现在只有你一个人劝得了她。”玉山县主跺了跺脚，“萧哥哥，我不想让姐姐死。”
“那件事，那件事，姐姐一直很自责。她看到你变成这样很难过，药也不肯吃，饭也吃很少，还寻死觅活。”
“再这样下去，她肯定会死的。”
“我还听说，那个人已经要去关外了，他要把姐姐带到关外去，以姐姐的体格，若到了关外肯定是死路一条。况且，况且，我听说，那个人前三任夫人是被他活活折磨死的。”
“萧哥哥，求求你。”
玉山县主跪下来，“求求你，救救姐姐吧。”
夙央皱着眉头。
他的脸色相当难看，原本就瘦削的身子站在花丛深处，如随时飘零的花朵，摇摇欲坠。
秦羲禾听着他们两个的谈话，脑海中浮现出一个名字。
白净霜，赐号玉容县主，有天下第一美人的称号。
玉容县主和夙央青梅竹马，感情甚笃，听说，夙央曾经为了她不惜忤逆皇上，要退掉他与秦四小姐的婚约，迎娶玉容县主。
当年这件事闹得沸沸扬扬，传闻太子殿下千金一笑为红颜，做下许多不计后果的事，有好事者还将他们的故事编纂成一场有情人无法成为眷属的绝世之恋。
夙央说过他喜欢的人已经嫁人了。
原来，不是嫁人，而是待嫁。
“萧哥哥，已经来不及了。”玉山县主说，“三天之后，那个人便要回关外，到那时，他执意带走姐姐，姐姐肯定会死的。”
“萧哥哥，那些事姐姐也不知道，她不是故意的，这些年来，她一直活在痛苦中，我无法替姐姐请求你的原谅，但……”
“但，看在你们曾经相爱的份上，你救救她吧。”
夙央的脸色苍白。
曾经，相爱么？
都已经是曾经的事了。
他们之间，已经没有交集了。
“萧哥哥。”玉山县主见他表情不松动，抓住他的手，咬牙，“难道，你要让姐姐带着悲哀和遗憾离开吗？”
“若是她跟着那个人走，你们这辈子也见不到了。”
夙央的身子摇摇欲坠。
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了……
他与她，再也无法相见。
想到这里，一股浓浓的悲伤涌上心头。
“我该怎么做？”他问。
玉山县主见夙央松动，忙说，“萧哥哥，我想……”
她凑到夙央耳边说了几句。
夙央微微一愣，“这样，真的可行？”
“为了姐姐，不管受什么苦我都愿意。”她说，“姐姐，就拜托你了。”
“萧哥哥，如果你能答应，我这就去安排。”
夙央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好。”
“萧哥哥，太好了，实在太好了。”玉山县主得到了应允之后，长松了一口气。
“萧哥哥，那，我们约定好了。”
她说完，拜别夙央，匆匆忙忙离开。
“咳咳咳。”夙央咳嗽了两声，语气中带着浓浓的哀伤和不舍，“净霜，净霜。”
他一边喊着这个名字，一边失魂落魄地往前走。
秦羲禾蹲在那时间长了，有些麻，她站起来，稍稍活动了一下身体。
“包子，你可听见那女人对夙央说了些什么？”
包子摇摇头，“主人，我讨厌她，自动屏蔽了她的一切。”
“这么巧，我也不太喜欢她。”秦羲禾以手点唇，“说是偷跑出来的，却打扮得这么花枝招展，除了夙央那种痴汉，鬼才相信。”
不过，印象中，那个传说中的天下第一美人白净霜，的的确确是夙央的白月光。
那白月光照亮了他，导致他一直念念不忘，两个人成就了一段苦命鸳鸯劳燕分飞的绝世佳话。
大约也正因为得不到，夙央心中的白月光越来越亮。
这可真是，一场俗气套路的无聊狗血剧。
“包子。”秦羲禾突然没了兴趣，“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