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羲禾很想问问她。
她是不识字还是听不懂人话?
都已经说的这么清楚了,还要再纠缠?
“玉容县主,我刚才已经说过了,太子服了药已经睡下,现在不便打扰。如果你听懂的话,就请回去吧。”秦羲禾说。
“可是……”白净霜低下头,用力抿着嘴,眉头紧蹙。
美人蹙眉,分外惹人心疼。
她眼巴巴地看着秦羲禾,“太子妃,你说的我都明白。我,我不提过分的要求,我只是想看太子殿下一眼。只要一眼就好。”
若是换了平时,这么一个绝色美人如此哀求,秦羲禾必定是心软的。
可,看到白净霜白莲花的模样,火上浇油一般,将她的内心小宇宙点燃。
“玉容县主,你话说到这份上,本宫再不让你进去,倒是显得本宫不通情达理了。”秦羲禾冷下脸来。
“不过,本宫,秦四小姐,在外面的名声一向是飞扬跋扈,蛮不讲理。如果通情达理,那一定不是本宫了。”
“所以,此事不要再提。”
“更何况,这太子东宫不比你们白家,这里人多眼杂,若是被人看到原本应该跟着溢清寒溢将军远去关外的玉容县主出现在昭云殿,指不定会生出什么风波来。”
“若是被溢将军发觉,你们白家合伙骗他,他会如何?本宫可是听说过,溢将军可是个极为可怕的人。”
“玉容县主如果听懂的话,就请回吧。”
白净霜没想到她会搬出溢清寒,紧紧地咬着嘴唇,垂下眸子,做出梨花带雨的可怜模样。
秦羲禾转过身,嘴角轻抿,很不客气地说,“玉容县主,你的美人计对我不管用,你再继续下去也无济于事。”
“还有,你不能只长年纪不长脑子。现在,早已经不是当初。如果你一直抱着当初的想法,那可就大错特错了。有一句话叫,物是人非事事休。”
“烟月,送客。”
烟月对秦羲禾这套怼人功力很是佩服。
一整套下来如行云流水,轻而易举将白净霜怼了个哑口无言。
大快人心。
白净霜脸色苍白。
秦羲禾刚才的每一句话都狠狠地戳在她的心尖上。
尤其是最后一句,现在不是当初……
当初……
她咬了咬牙,十二岁那年,她一身白衣水袖不施粉黛地出现在群臣面前,舞了一曲湖光山色,惊艳四座。
那时,还是少年的夙央对她一见钟情,不能自拔。
他对她痴迷了近十年。
她只要对他笑一笑,他就会替她去死。
那个甘愿为她赴死的男人,已经回不去当初?
白净霜脸色阴沉地往鸣琅殿的方向走去,她紧紧地攥着拳头。
从夙央娶了那个秦羲禾之后,就像是变了一个人。
秦羲禾,才是她与夙央之间的阻碍。
她咬着牙,绝色的脸上,于阴影处,一片狰狞。
太子是她的,就算她不爱他,他也只能喜欢她一个!
秦羲禾斜倚在门边,看着白净霜远去的身影,嘴角浮起一抹冷笑。
曾经有人说过,这个世界,不是你的,也不是我的,而是属于好看的人的。
人长得好看了,人生就跟开了挂一般。
人美的确会享有普通人无法享受的待遇,但,一个人被捧习惯了,就再也忍受不了落差。
白净霜正是这种人。
“主人。”包子蹲在她身边,“你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秦羲禾也蹲下来。
“你先前是不愿意跟那女人计较的,今天怎么就撕破脸皮了?”包子舔了舔爪子上的毛。
“这个啊。”秦羲禾想了想,“我今天可能心情不好。”
“若不是那女人,我怎么可能会惹上溢清寒那个变态?昨夜的难受和痛楚以及屈辱,我可是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更何况,她身上的毒还没解开,等下一个月圆之夜,还要经历一次痛不欲生。
“主人,副主人真的会死吗?”包子耸拉着耳朵,小爪子规规矩矩地摆在脸前,“包子觉得有点难过。”
“你难过什么?”
“我也不知道。”包子抬起头,“就是觉得挺难过的。”
秦羲禾将它抱在怀里,“不会的。”
“那种人怎么可能会死,他还没解释清楚。”
包子依然耸拉着脑袋。
“切,真是个蠢猪。”黑炭摇着尾巴走过来,“人的寿命那么短,死了不正常吗?有什么好难过的。”
包子呲牙咧嘴,举着爪子就想扑上去。
“你们两个再打架,就给我去拔草,什么时候将那院子里的草拔干净了什么时候回来。”秦羲禾呵斥道。
包子立马将爪子收回来,乖乖地放在她膝盖上。
傲娇的黑炭冷哼了一声,趾高气昂地坐在秦羲禾身边。
它瞧着身边的一人一兽神情失落的模样,不耐烦地拿出两个通红的果子,“吃吗?”
“很好吃的。”
包子眼睛亮了亮,刚想伸出爪子,又想起它们两个刚打过架,硬生生缩了回去。
秦羲禾觉得这两只小兽实在有意思。
她将那两个野果子拿过来,递给包子一个,黑炭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又掏出来一个。
一人两兽,排排坐,吃果果。
涉风从外面走进来的时候,便看到了这样一幅场景。
“涉风。”秦羲禾摇了摇手中的果子。
“很甜,谢谢你。”
黑炭不高兴,“你这丑女,明明是我给你的,你为什么要谢那个呆子?”
“这果子,是涉风摘来给你的吧?”秦羲禾摸着黑炭的头,“黑炭同学,你也很乖,也谢谢你。”
黑炭兽脸微红,小蹄子拍到秦羲禾手上,冷哼,“你才是黑炭,你全家都是黑炭,小爷不是告诉你了吗?我叫燕可,燕可!”
“知道了。”秦羲禾垂下头。
阳光透过一旁的梧桐树照耀下来,形成细细碎碎的光影,光影洒在她身上,斑驳陆离。
她坐在花下,随意逗弄着两只小兽的模样,映入涉风眼底。
他微微一怔,脑海中像是有什么东西闪过。
他想抓住,那东西却转瞬即逝。
纵如此,他却有种感觉,一直被尘封的某些东西,被揭开了一个小口,只需要一个机会,便会奔涌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