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月离冷笑,“放心,我对你这种不感兴趣。”
“上次是什么时候?”
“什么?”
“上次发烧。”沈月离说,“是夙央还是夙夜?”
“大概,七八天之前吧。”秦羲禾说,“虚弱的是夙央,夙夜还好。”
“果然如此。”沈月离紧皱的眉头舒展开。
他凑到她身边,暗搓搓地问,“你想不想救他?”
“不想。”
“……”沈月离嘴角抽搐,“不想?”
“很奇怪?”秦羲禾说,“他的身体只要一好,就会往那女人那里跑。我觉得这种样子挺好的。”
断绝了一切桃花。
“……”沈月离无语。
果然最毒妇人心。
“上次你与夙夜在一起三天,安抚了月蛊。日蛊可能吃醋了。”沈月离一本正经地说着瞎话。
“你要是想彻底解决夙央发烧的问题,就要雨露均沾。”
他颇有些惋惜,可惜,没在新月时。
如果那时,效果会更好一些。
“如何?”他将药瓶扔给她,“同样是三粒。雨露均沾,大概就能缓解日蛊的暴动。”
秦羲禾攥紧药瓶,咬了咬牙,用力扔到火堆里。
“我不愿意。”
说罢,她猛地站起来,“如果没什么事,我先离开了。”
说罢,她打开门,冷着脸出去。
伴随着一阵哐啷的关门声,沈月离的脸色变得极难看。
许久之后,他才深深地叹了口气,“你可都听见了?”
夙央不语。
“我知道你醒着,刚才我将日月蛊压制住之后,你应该就醒了过来。”沈月离说,“夙央,这事你不该瞒我。”
若不是流盏说漏嘴,他不放心过来瞧瞧,今天可就危险了。
“我没事。”夙央睁开眼睛,“你也不必勉强她。”
沈月离依然叹着气,“我倒是也不想勉强她。只是,夙央,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你们两个的状态,让我很忧心。”
“如果到那时,你们两个还不能……”他摇着头,极有可能会功亏一篑。
“她在练功。”夙央突然说。
“哦。”沈月离没有惊讶,“她说过了,似乎是夙夜在指导她。”
夙央垂下眼,没再继续说下去。
她在练功,他们的胜算就会大一些,但,她肯不肯出手却还是另外一回事。
到时,只能听天由命。
“呐,你那暴动的日蛊怎么办?”沈月离说,“你会越来越虚弱的。”
“无碍。”夙央慢慢坐起来,咳嗽了两声。
他长长的睫毛忽闪着,眼底,暗波流淌,深沉无比。
秦羲禾从流澜殿回到昭云殿,脸色极差。
她紧紧地攥着拳头,咬牙切齿。
又是那种药丸,又是那种操作。
那些人们,到底把她当什么了?
她存在的价值,只是乖乖躺在床上帮他压制日月蛊?
可笑。
秦羲禾咬牙,一脚踢起一旁的小石子。
小石子飞起,恰好落在捕捉蝴蝶玩的包子头上。
包子有些懵,它呆愣愣地站在那儿,反应了好一会儿,才跺了跺脚,“你这只黑炭好可恶,我只是在捉蝴蝶,又没碍着你什么事儿,你干嘛要打我?”
黑炭正乐滋滋地躺在屋顶上晒太阳。
这段日子以来,雨淅淅沥沥下个没完,到处都是发霉的雨味。
它只能在室内玩耍,常日不见阳光,身子都生锈了。
好不容易等到天气放晴,它四肢敞开,无比享受地躺在屋顶,用两片大叶子遮盖住眼睛。
还特意让烟月端了一些甜点来,一边晒太阳一边吃甜点,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惬意非常,根本没将包子的话放在心上。
包子见黑炭不理,龇牙咧嘴的想要跳上房顶跟它打一架。
这时,余光瞥见秦羲禾回来,立马摇着尾巴,蹭到她跟前,“主人你可回来啦,包子好想你。”
它一下子蹿到她的肩膀上,小脑袋在她身上直蹭。
“包子乖。”秦羲禾挠了挠它的下巴。
包子歪着头,看着她的模样,眨巴着眼睛,“主人你是不是不开心?”
“没。”秦羲禾打了个哈欠,“是昨夜没睡好,有点疲惫。”
大概是昨天练习运行了真气,有点消耗过度。
“涉风跟黑炭去了哪里?”她问。
一听到黑炭的名字,包子就各种不乐意,它用小爪子指了指房顶,“那只黑炭头的话在上面,涉风小哥哥不见踪影。”
“一大早就不见了,包子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是这样啊。”秦羲禾揉了揉眉心。
最近不仅是夙央很奇怪,就连涉风的行动也有些诡异。
不管是夙央他们,还是夙轻翰他们,亦或者涉风和丞相,都在暗搓搓地谋划着什么。
而她,一无所知。
她也着实对这些阴谋诡计尔虞我诈没兴趣,也不愿意深究下去,缓步穿过昭云殿的花花草草,踏着落满了残红的小径,来到门前。
雨下了好多天,倒是迎来了大晴天。
阳光明媚,碧空如洗,湛蓝色的天空里,隐约能见一缕流云,漂浮游荡,是个好天气。
连雨不知春去,一晴方觉夏深。
初晴之后,温度也升了上来,空气湿度增大,她穿着肥大的衣裳,乍从极为寒冷的流澜殿回到暖和的昭云殿,有些不太舒服,便带了包子进屋换衣裳。
包子坐在一旁,小爪子规规矩矩的摆放在跟前,目光炯炯地看着她,大眼睛骨碌骨碌直转。
秦羲禾换好了衣裳,将头发梳起来,洗了把脸,大咧咧躺在床上。
回到昭云殿之后,心情果然好了不少,躺在自己的床上,浑身都放松了。
“包子上来。”
她拍了拍一旁。
包子纵身一跃跳到她身边,寻了一个舒服的位置坐下来舔毛。
秦羲禾摸着包子柔软的毛,眯着眼睛,将刚才的不快抛到九霄云外去。
她有些疲惫,闭目养神,按照昨夜里夙夜教给她的呼吸方式,将呼吸进去的气息,转化成生命的元气,通过前胸后背的各种穴道,完成一个小周天。
这一次没有夙夜帮助,她寻了许久才找到那种感觉。
最开始只是一股小小的细流,那股细流在各个穴道之间涌动,如同河流一般,慢慢地从死水变成活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