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秦羲禾停住脚步。
“风雨雷云四只小兽中，三只都是从沉睡中苏醒过来的。另外一只雨之兽，似乎一直没有沉睡。”他说。
“一直没沉睡？”秦羲禾蹙眉，“你的意思是，那个持有者一直没死？”
“似乎是这样。”凤赤说。
“这种事，有可能发生吗？那个雨之兽的持有者，莫非是个年纪很大的人？”秦羲禾问。
凤赤摇摇头，“根据花灼前任主人的记载，他们一同出现的时候，是在嘉暌年间。如果还活着，最少也得一百八十岁。”
人生七十古来稀。
普通人类怎么可能会活那么长时间？
“一百八十岁？”秦羲禾挑眉，“老妖精？”
“我也不知晓。”凤赤说，“所以才说是传闻。如果雨之兽一直没有沉睡，说明雨之兽的主人一直活着。”
“雨之兽的主人还活着，跟我们关系大吗？”秦羲禾皱着眉头，问。
“不太清楚。”凤赤用手指揉了揉眉心，“不过，花灼前任主人的记载里，雨之兽的那位似乎有些心术不正。”
“是不是哪里搞错了？”秦羲禾说，“再厉害的人也会衰老，也会死亡。一百八十岁这个，有点太扯了。”
“所以说，这只是一种猜测，对方或许是用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方法。”凤赤说，“太子妃可知道，蛇会蜕皮？”
秦羲禾脸色微变。
蛇！
她当然知道。
蛇蜕皮，这是常识！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我们所不曾见过的雨之兽，本体应该是蛇。”凤赤捏着长袖，长袖上的流云飞鹤被捏的有些变形，“太子妃遇见蛇类，千万要小心，雨之兽的特性是毒。”
“蛇！”秦羲禾攥紧拳头。
提起蛇，她就想起曾经跟在她身边的青萝。
那个女人，似乎就是能控制蛇的！
难道……
拥有雨之兽的人是青萝？
不，这不可能。
如果青萝拥有雨之兽，必定能感知到包子的存在。
包子在香雾宫被困了那么久，却没有人发现它是云之兽，说明，皇宫之中并不存在雨之兽。
因为……
不管是包子还是黑炭，亦或者花灼。
三只小兽之间是相互吸引的！
青萝大概只是个傀儡。
纵如此，那女人，大概也跟雨之兽脱不了干系，她与三皇子还有一腿，三皇子与皇后密切关系。
可以得出的结论是，皇后也与雨之兽有密切关系。
“凤赤先生。”秦羲禾脑子里转了好多弯之后，“你可知道操纵皇后娘娘之人？”
“操纵？”凤赤有些惊讶。
“没错，操纵皇后娘娘之人。”秦羲禾说，“毫无疑问，皇后与雨之兽有关。如果真如你所猜测的那般，雨之兽的主人野心勃勃，心术不正，不可能会受皇后操控。”
“这件事反过来也是成立的。皇后没有能力操控雨之兽的主人，雨之兽的主人却可以操控她。”
凤赤的眉头紧紧皱起。
皇后的实力深不可测，在卧云城剧变的前夕，还出现了一些来历不明的势力。
如果真如秦羲禾推测的那般，倒也能够解释了。
“多谢太子妃提醒，我必定如实告诉二皇子。”凤赤说，“太子妃身处漩涡之中，万望小心。”
“我知道了，谢谢你。”秦羲禾郑重道了谢，心事重重地带着包子和黑炭离开。
凤赤望着他们离开的身影，眉眼微微弯起。
有风透过窗子，掠过他的长发，长发飞起，红衣撩人，惊鸿照影。
花灼坐在茶案旁，有一下没一下地摇着尾巴。
“小凤，你很中意她？”
“也没有。”凤赤坐下来，掠了掠长袖，细长的手指摩挲着琉璃杯，“或许是惺惺相惜吧。”
花灼懒懒地趴在一旁，将头靠在爪子上，尾巴竖起，时不时摇晃着。
凤赤垂下眼，长长的睫毛之下满含笑意，“花灼，你似乎很高兴的样子？”
花灼一愣，冷哼，“只是碰到了两头蠢猪而已，有什么可高兴的？”
“一黑一白，一头比一头蠢。又蠢又丑的，我才没有高兴。”
凤赤没有说话，他将花灼抱在怀里，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着它柔顺的毛发。
一笑安然。
秦羲禾从雪霁楼走出去的时候，阳光正明媚。
强烈的光线照耀到脸上，她下意识地用手遮住眼睛。
阴影里，看到一个圆脸少女正满脸通红，表情古怪地盯着她。
那模样，像是要将她生吞活剥了一般。
有了前两次的经验，一出门就遇麻烦这种体质护体，秦羲禾决定不理会她。
她抄着手，包子和黑炭一左一右走到两边，目不斜视地穿过花丛，越过竹林，走出雅间所在的位置。
出了雪霁楼之后，正是卧云城中最繁华的一条街。
正是用午膳的时辰，空气里溢满香味。
“哇，好香。”包子抽了抽鼻子，“主人，这是什么味道，好香，好好闻。”
秦羲禾低头看着包子这只小机灵鬼，又看到黑炭流口水的模样，轻轻一笑，“已经到了饭点，我们先进去吃些东西吧。”
“赞成。”黑炭举起蹄子，“小爷举双蹄子赞成。”
“包子也赞成。”包子往前快走了两步，摇着尾巴坐在她跟前，竖起耳朵，“主子，你不会不要我吧？”
“我为什么不要你？”
“因为，因为我草菅人命……”包子踟蹰着，“主人，我……”
它看人类死去，就跟人类看着被宰杀的牛羊一样，根本没什么感觉。
没签订契约之前，它虽然不吃人，却也是很有野性的。
秦羲禾弯腰将包子抱起来，“好了，别胡思乱想了。我才懒得纠结你过去的事。你只要现在乖乖的就好了。”
包子眼睛晶亮，用力点着头，“嗯，包子一定会乖乖的。”
黑炭双臂相抱，冷哼，“蠢猪果然是蠢猪，饿瘦了也聪明不了。”
“明明是头蠢猪，还装乖巧，恶心死了。”
它眼巴巴地看着秦羲禾将包子抱在怀里，羡慕无比，又不想表现出来，将尾巴高高翘起，一甩一甩的，大咧咧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