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月离瞪大眼睛,不敢置信,“你……”
“这是我跟夙轻翰的约定。”溢清寒说,“我的目的,一直以来,都是灭了我们国家的三苗国。”
“你……将这件事放下吧。”
说罢,他抱着秦羲禾快步走出去。
包子爬到他的头上,打了个哈欠,疲惫至极,也陷入到昏睡中。
沈月离脸色苍白。
他站在屋子里,身子摇摇欲坠。
三苗国被攻占,蛊虫和毒药都被毁掉,那个让他家破人亡的三苗国,那个,让他生不如死的三苗国,已经灭了?
原来……
溢清寒自始至终都没有忘记国仇家恨。
他并不是无动无衷,也不是冷血麻木,而是,在以自己的方式在报仇?
这么多年,他一直在错怪他。
溢清寒走出密室之后,看着狼藉遍地的皇宫,深深地叹了口气。
一夜之间,天翻地覆。
世事无常,永远不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
他紧攥着手中的锦囊。
一切,都如锦囊里所写的那般。
书写锦囊之人,在背后运筹帷幄,虽未曾出现过一次,却事事都预料到了,并趋吉避凶。
锦囊上最后一件事,便是让他带走秦羲禾。
虽然他不知道书写锦囊之人是谁,但,在那人的帮助下,攻破了三苗国,也算是一件恩情。
更何况……
他,多少还是有些……喜欢她。
不管于公于私,他都想带走她。
皇宫已经不是皇宫,昭云殿也不再是昭云殿。
他没有再多停留,而是带着秦羲禾进了烟竹山脚下,曾经他们两个在这里待过五天五夜的山谷之中。
山谷内外都是迷雾,一般人无法进来,相对来说很安全。
这里原本有一间早已经被废弃的茅屋,年久失修,早已经不能住人。
这段日子,他闲来无事,在茅草屋的基础上建造了三间小屋,还开辟出了一个院子。
每天往里面带一些东西,虽然简陋,却也能勉强住人。
秦羲禾受了重伤,一直昏迷不醒。
等她醒来,已经是半个月之后的事情了。
她睁开眼,看着简陋的房顶,转过头,看着简陋的小屋,拍了拍头。
这是什么地方?
她在哪里?
夙夜呢?
稍微一想,便觉得你头晕脑胀,身体也像是生锈了一般,动一动都难受无比。
她勉强坐起来,想下床时,听到开门声。
迎着阳光,看到包子和溢清寒走进来。
溢清寒?
“你们……”
包子和溢清寒这个变态在一起?组合有点奇怪。
“你怎么在这里?”秦羲禾拍着头。
“我觉得,有点……头晕。”
“主人,你醒了。”包子扑过来,在她怀里滚来滚去,“你终于醒了,包子每天提心吊胆的。”
“包子。”秦羲禾摸着它的头。
“我……”她皱着眉头,记忆停留在包子和涉风等人出现,然后她与沈月离进了密室……
后来呢?
为什么完全不记得了。
“你们可不可以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她捧着头,“我的记忆,怎么感觉有些混乱?”
“主人。”包子舔了舔她的手,“这件事说来话长了。”
“总之,我们现在已经远离皇宫。”
“远离皇宫?夙夜呢?他怎么了?”秦羲禾抓住它,声音急切,“他还活着吗?”
包子刚想点头,一把被溢清寒拽过来。
“羲禾,事情有些复杂。你,节哀吧。”溢清寒声音沉沉。
“什么?”秦羲禾脸色大变。
“沈月离无力回天,最终,太子殿下还是……”溢清寒垂下眼,“生死有命,太子殿下……”
“怎么,怎么会?”秦羲禾紧紧地咬着嘴唇,脸色苍白。
夙夜,已经死了?
那个小树苗君,真的死了?
最终,沈月离还是没能救回他?
溢清寒捂住包子的嘴,声音深沉,“现在外面的情况很乱,你很危险,所以,暂时在这里住下来。”
“我会帮你调养身体。”
“我要出去。”秦羲禾猛地站起来,“溢清寒,我要出去,我要去看夙夜一眼。”
“我……”
她站起来的速度太猛,顿时觉得天旋地转,眼前有些恍惚。
“我……”
“我必须要亲眼确认他已经死了才能相信。”她攥着手,吸了吸鼻子,“我不相信他已经死了。”
“那种人,怎么可能这么轻易死掉。”
溢清寒眼神闪了闪,“你刚刚醒来,现在还不能动弹,如果你想出去,最起码要等身体好一些。”
“这段日子,你养好身体。”
秦羲禾头晕得厉害,在地上站了一小会便觉得恶心,想吐,只能蔫蔫地躺回床上。
刚才的动作大概是太激烈,浑身疼。
她的脸色苍白,想吐的感觉越来越盛,强忍了许久,最终还是忍不住干呕起来。
溢清寒拿了一盘梅子过来。
秦羲禾抓了两粒酸梅放在嘴里,酸涩的味道充斥,恶心呕吐的感觉如潮水一般退去。
“我……”她沉着脸。
“这个症状和反应……”
她摸着肚子,“溢清寒,难道?”
溢清寒的脸色有些复杂,“你猜测的没错,你,有身孕了。”
“这段日子,沈月离一直在给你保胎。”
秦羲禾愣在那,久久反应不过来。
夙夜死了,她怀孕了?
这算什么?
“前段日子,你经历过太多的事情,有些动了胎气,不过沈月离帮你保住了胎儿。你一定要好好休息。”溢清寒说。
“……”秦羲禾往下看,小腹部很平坦,根本看不出怀孕的模样。
但,不管是刚才的孕吐反应,还是酸梅子,以及身体沉重昏睡的感觉,都明明白白地告诉她,她似乎是真的……怀孕了。
只与他在一起四次,竟,怀孕了!
“羲禾,你现在身体很弱,虽然沈月离勉强保住了孩子,这孩子还是很不稳定。你若是想留下它,必须要安静修养。乖乖听话,这段时间我会帮你调养身子。”溢清寒说。
秦羲禾有些发愣。
一时间得到的消息太多,难以消化,也难以接受。
“溢清寒,带我去夙夜坟前看一看吧?”她语气喃喃,“我不相信,那种人怎么可能会死。我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