溢清寒一脸黑线,“我是觉得,现在情况复杂,我们不易分开,这里处处透露着奇怪的气息。分散开可能会有危险。”
“本大爷会保护主人和千千的。”包子叉腰,“大鲶鱼就给我滚回水里。”
“你会保护千千?前几天是谁让千千陷入到困境的?”溢清寒冷笑,“说大话不打草稿?”
“你……”包子无语。
那件事,的确是它大意了。
但,只那一次,它不会再被骗了。
“蠢兽要有蠢兽的自觉,更何况,我总觉得简子钟有什么事瞒着我。”溢清寒凑到床前来。
包子炸毛,张牙舞爪地咬到他的胳膊上。
“包子别闹了。我觉得清寒说得有些道理。”秦羲禾说,“这城主,的确有事瞒着我们。”
饭桌上,溢清寒在与他聊天时,他说话相互矛盾,前后不呼应,像是想到哪里说到哪里,若是因为太过惊惧,倒也无可厚非。
但,他说话时,眼神闪烁得厉害,分明是在撒谎。
她虽然不知道城主为什么要撒谎。
但,可以确定的是,这个地方很诡异,阴气极重,很危险。
若不是天色已晚,溢清寒又跟城主是旧相识,她实在不想让千千待在这里。
多个人多一份照应,最好不要分散开。
包子依然哼哼唧唧的,无奈,只能默认让溢清寒睡在床上。
包子睡在最里面,中间是千千和秦羲禾,最外面是溢清寒。
它原本想在秦羲禾和溢清寒中间当个电灯泡什么的,可,秦羲禾害怕千千睡在最边上有危险,便说服了它。
深夜之后,那股阴冷的气息更加浓郁。
他们已经睡着后,不知过了多久,屋外传来些许声响,最开始是沙沙的声音,像是有风吹过树叶。
后来,那声音越来越大,咯吱咯吱,像是有人在走路。
待仔细听去,似乎还听到了有很多人在说话的声音,还有人在砧板上剁着什么,哐啷哐啷,声音时大时小。
溢清寒听了一会,想起身时,被秦羲禾抓住胳膊。
“羲禾?”
“别出去。”秦羲禾说,“事情很不对劲,我们还是按兵不动为好。”
溢清寒果然没有动弹。
屋外的声音越来越大,咯吱咯吱,说话声,脚步声,甚至咳嗽声,持续了不知道多久,最后终于陷入到寂静中。
秦羲禾嗓子发紧,也不敢睡实。
她原本是不相信什么乱力神怪的,可,现在这种情况,着实诡异到令人震惊。
简子钟说过,这宅子只剩下包括他在内的两三个人。
可刚才那声音,有女人,有男人,甚至还有小孩子的声音……
没有人在,那声音是从哪里来的?
鬼怪……
这个词涌上心头的时候,她身子抖了抖。
溢清寒抓住她的手,“羲禾,别害怕,有我。”
“没害怕。”秦羲禾说,“就是觉得有些神奇,我虽然见过真正的妖怪,却没见过鬼怪什么的。”
“事先准备个笼子就好了,可以捉两只给千千玩。”
“……”溢清寒额角的青筋跳得愉快。
捉两只鬼怪给千千玩?
这种脑回路,不愧是他看上的女人……
“你真的相信有鬼怪?”溢清寒闭上眼睛,似乎,笑了一声?
“不知道。”秦羲禾摸着额头。
额头上的印记在发烫,时隐时现的。
“我是不相信的。”溢清寒说,“小时候,我几乎看遍了这方面的书,也用了各种各样的办法招魂。”
“最终都失败了。”
“我虽然也学了一些奇门遁甲,还有一些秘术,可唯独没有找到见到鬼魂的方法。”
他的声音中有些悲伤。
不管是多么德高望重的和尚还是道士,或者江湖术士,都无法完成。
后来,他也想开了。
“人死灯灭,如一缕青烟消散之后再也不会出现。死了就死了,是不会有什么鬼怪的。”他说,“但,阵法和邪术那种东西是真实存在的,不过是利用了障眼法迷惑了人的眼睛。”
秦羲禾听着他像是呓语一般的话语,稍稍侧了侧身,他这是第一次主动提起自己的事情。
“你想要见谁?”她问。
“我娘。”溢清寒说,“她死的时候,我不敢相信,所以,想再见她。”
几乎想尽了办法,想将她的魂魄召唤回来,终究还是没见到。
所以,他也不再相信那种事。
“原来如此。”秦羲禾盯着床顶,夜色之下,床顶的形状像是张开了大嘴的鬼怪,有些吓人。
她闭上眼睛,默默地叹了口气。
怪不得溢清寒对阵法和邪术这类的东西有研究。
他竟还有这么一段中二岁月。
中二到令人心疼。
她反手握住他的手,收紧,“至亲之人去世,是生命轮回,他们并没有真的死去。等哪天,连你都忘了她的存在,她才算真正消失。”
“思念在,她便在。”
溢清寒没有作声。
恢复寂静之后,又响起些许声音,如此循环了不知道多少次,习以为常之后,他们都迷迷糊糊睡去。
这一夜,虽然不风平浪静,也算平安无事。
第二天,太阳刚刚升起,便有人来拍门。
溢清寒打开门,看到比昨天更加憔悴的简子钟站在门外。
“子钟兄?你的脸色好差,没事吧?”
简子钟摇摇头,“饭菜已经准备好了,请随我来。”
他转过身,步履蹒跚,像是一下子老了十几岁那般。
天还早,千千还没睡醒。
“她太疲惫,又受了些惊吓,还需要等一会才能醒,你们把饭菜端过来就行。”秦羲禾压低了声音,“包子,你跟清寒去调查,我陪着千千。”
包子很不乐意。
它生怕秦羲禾和千千会遇见危险,踟蹰了好一会。
“放心了,我可是你的主人,你的光芒我也能用,你在不在都不打紧。”秦羲禾摸了摸它的头,“千千的状态不太好,我们还是尽快解决问题,尽快离开这里吧。”
包子抿了抿嘴,这个地方,连它都觉得很不舒服,千千那么小,比它还要敏感许多,长时间待在这里,怕是要生病。
它点点头,跳到溢清寒肩膀上,催着他去厨房端了一些饭菜来,又不放心地叮嘱了好久,才万般不放心地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