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央叹了口气。
他将门关上,沉默了好一会。
“净霜的未婚夫,是有鬼夜叉之称的大将军。那将军常年征战沙场,性情暴躁。净霜体弱,若是跟了他,只有死路一条。所以,丹樱来求我,她代替姐姐随着鬼夜叉出征,而净霜则冒充丹樱。”
“净霜和丹樱是亲姐妹,长相也极为相似。但,净霜体弱,无法直接冒充丹樱……”
秦羲禾嘴角轻抿,“所以,你就把那体弱的玉容县主安排到我的昭云殿,还想以我的名义去请?”
真特么一处令人作呕的套路戏。
夙央一直在咳嗽。
他抬眼看着窗外,垂下眼,“羲禾,算我求你。”
“夙夜快要醒来了,这件事万万不能被他知道。”
“代价。”秦羲禾说。
“什么?”
“我这个人,从来不做对自己没有益处的事。”她说,“你在意你的白月光,想保护她,就要付出代价。”
“……你想要什么?”
“很简单。”秦羲禾突然抱住他,压低了声音,“我帮了你,你好歹也出出血。”
离开他的时候,她手里多了一块晶莹剔透的玉佩。
“把这个送给我。”
夙央脸色一变,“你……”
“你不舍得?”秦羲禾把玩着那玉佩,“那还给你……”
“这件事也就别再提。”
夙央的眼底阴晴不定。
这女人,拿走了他最重要的信物。
可以号令群雄的信物。
“我答应你。”他站起来,“这玉佩给你,相对的,你也要藏好她。”
“放心,拿人钱财与人消灾,我一定会好好收留你的白月光。”秦羲禾露出森森的白牙,“但……”
“夙央,我丑话说在前头,希望你的白月光能规规矩矩,安守本分,如果被我发现她有什么小心思,我会让她知道花儿为什么那么红。”
夙央没有回答。
他站起来,看着日光逐渐消散,光影也逐渐消失在天际。
夕阳西下,只剩下一片紫色暮霭,透过窗棂时,散落成淡淡的绯红。
绯色映照着他苍白的脸颊,他声音清冷,“拜托了。”
秦羲禾突然不想说话。
明明说好要帮他挖墙脚的,可,为什么心里那么堵得慌?
看到平日里清冷淡然的夙央如此急切的模样,更像是一根刺刺进了心底,有点疼。
“喵呜。”
一直赖在夙央肩膀上的包子突然汗毛竖起。
它一下子跳到秦羲禾怀里,做出攻击的姿势。
夙央站在窗棂一旁,久久不动弹。
他身形挺拔,但,因太过瘦削,有些弱不禁风的模样。
就从那弱不禁风的身体里,散发出令人震惊的气势。
“喵。”包子像是想起了什么。
它放松了警惕,从秦羲禾怀里跳到桌子上,用爪子捞起一条鱼。
“昨夜我就觉得不太对劲。”它的声音含糊,“昨夜见到的副主人跟白天的不太一样,我想起来了。”
“他身上也有两种气息,一黑一白。白天的他已经退下,现在是黑天的他上线,怪不得气势突然变了。”
秦羲禾没有太多惊讶。
夙央夙夜,一人分饰两角,也是为难他了。
“哟,晚上好。”她将玉佩放在怀里,冲着刚刚醒来的夙夜打了声招呼,“该吃饭了。”
夙夜看着天边的流云,又看了看脚下,皱眉。
“没有铁链,你在昭云殿。”秦羲禾说,“我让人准备了饭菜。”
夙夜转头看着秦羲禾一脸堆笑的模样,“你,没死?”
“真不吉利。”她将他拉过来,按到椅子上,“我们已经得救了,你我身上的冻伤也没什么大碍。”
“吃饭吧。”
“……”夙夜觉得秦羲禾有点古怪。
他坐下来,吃了两口才发现对面坐了一只像猫又像猪的生物。
“吞云兽?”
“人家都说了好多遍了。”包子不干了,“人家是包子大人,才不是什么吞云兽。”
它摆出凶神恶煞的模样,“人家很厉害的,是可以吃龙的。人类,你小心点。”
“包子。”秦羲禾戳了戳它,“你这一边吃鱼一边说自己能吃龙,再凶神恶煞也没什么用,乖乖吃饭。”
“好……”包子拉长了尾音。
夙夜眼神闪了好几下。
“你也多吃一点。”秦羲禾给他夹了一些菜。
他的脸色有些古怪。
“别误会,我是用的公筷。”她笑得灿烂,“不脏的。”
夙夜冷冷地看了她一眼,“你瞒了我什么?”
“……”秦羲禾额角跳了跳,“啥?”
“哼,无事献殷勤。”
“我也没瞒着你什么。”她托着下巴,“只是想到昨夜的事,想对你好点。”
“昨夜,谢谢你。”
夙夜那张万年冰山扑克脸上,突然泛出可疑的红晕。
他重重地将筷子放下,转身走出去。
“你去哪里?”秦羲禾站起来。
夙夜没有回答。
天已经转黑,他以缓慢的速度往前走,转过假山,身影消失。
“真是个性情古怪的人。”秦羲禾嘟嘟囔囔坐下来,“算了不管他了。”
她将玉佩拿出来,上上下下看了看,“这玩意应该很值钱吧。”
“主人,给我吃吧。”包子流着口水,“这东西看起来似乎很好吃。”
“吃?”秦羲禾攥紧玉佩,“你可真是个吃货。”
“这玉佩看起来很昂贵,等我们哪天流落街头了,就将这玩意卖掉,估计能卖不少钱。”她乐滋滋地说。
“钱又不好吃。”包子吃不到美玉有些蔫。
“钱是不好吃,但钱可以买很多好吃的。”秦羲禾郑重其事地将玉佩藏好。
吃饱喝足,想着好好睡一觉时,随意一瞥,看到夙夜坐过的位子上有一个小小的卷轴。
那卷轴的模样有些奇怪,她尝试了好几次也没能打开。
“包子,你可知道这玩意是什么?”她将胶囊大小的卷轴放在包子跟前。
包子使劲闻了闻,一脸嫌弃,“不好吃。”
“……”
这货,除了吃还知道别的么?
“这上面,密密麻麻的,似乎有密码。”她稍稍蹙眉,“应该是夙夜不见小心掉的,包子,走了。”
“去哪里?”
“流澜殿。”她拿了一个灯笼,“看起来像是机密文件,我们去还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