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羲禾远远地看着他们，从白净霜假装摔倒到夙央将她抱紧，再到他们拥吻。
整个过程如行云流水，水到渠成。
接下来的情节，大概就是他们两个你侬我侬，热吻之后互诉衷情。
果然，很刺眼。
看到那两个如仙人一般的狗男女凑在一起，她心底涌起一股怒气。
那种诡异的酸涩感更盛。
“包子，走了。”她转过身去，“偷窥别人亲热是不道德的行为。”
“主人，你不生气吗？”
“副主人不是你的相公吗？现在你的相公在跟别的小妖精玩亲亲，你应该拿个棍子去棒打鸳鸯。这才是最正确的操作。”
“没什么可生气的。”秦羲禾说，“在遇见你之前，我曾经跟他说过，如果他有喜欢的人，我就去帮他挖墙脚。”
那时只以为是句玩笑话。
现在看来……
做人果然要低调，不然会被打脸。
“我跟夙央是相互利用，互惠互利的关系。”秦羲禾说，“我一个尊老爱幼爱岗敬业的好青年，要时时刻刻恪守职业道德。”
“包子。”她神秘兮兮地说，“我们回家。”
“回家？”
“啊，你忘了么？我可是买了两个宅子。”她说，“我们去那个闹鬼的宅子捉鬼怎么样？”
“……”包子没兴趣。
“捉了那小鬼之后，我就带你去酒楼吃好吃的。”
“哇，成交。”
一人一兽晃晃悠悠地穿过花丛，花影移动，于清晨的阳光下，身影沉没。
夙央用余光瞥见秦羲禾和包子走远，用手挡住白净霜的吻。
“太子哥哥。”白净霜不敢置信。
他拒绝了她的主动亲吻？
从前，莫说是亲吻，她只要对他说话轻柔一些，他就能为她赴汤蹈火。
若是她肯吻他一下，他甚至心甘情愿为她赴死。
“咳咳咳。”夙央面色泛白，勉强笑了笑，“我身子不好，咳嗽得厉害，怕把病气过给你。”
“净霜，你暂时在鸣琅殿住下来，我会安排好一切。”
白净霜咬了咬嘴唇，点头。
“吃药时间到了。”夙央说，“我要睡会，你先回去。”
白净霜脸色微红。
她靠在夙央怀里，语气喃喃，“太子哥哥，如果你不嫌弃的话，就让我来服侍你吧？”
“我，我，我想……”
夙央的脸上没什么特别的表情，他用招牌式的笑容哄着她，“你身子也弱得很，如何服侍我？”
“乖乖回去歇息。”
“来人。”
白净霜也不好再继续在这里待下去，她不舍地徘徊了许久，最终，只能慢慢地走回去。
偌大的流澜殿里，只回响着夙央惊天动地的咳嗽声。
咳嗽之后，手绢之上，全是触目惊心的鲜血。
他将手绢掩起来，摇摇晃晃地向着里屋走去。
暗室之中，那寒玉之上，有淡淡的雾气萦绕，在鹅蛋大小的夜明珠照耀下，散发出清幽冷淡的光芒。
他拖着疲惫的身子，趴在那块寒玉上，惊天动地的咳嗽声才压下去一些。
鲜血的味道充盈在鼻喉，最开始时，觉得极为恶心，时间长了，竟也习惯了那种味道。
一如，他的心。
他眸色暗了暗，夙夜未央，勿忘彻骨之痛。
……
东宫不比皇宫森严，出宫手续也没那么多。
在涉风的带领下，两人一兽再次溜出宫。
她先去买了一些家用的东西，又买了不少吃的，乘着马车绕着卧云城晃荡了好久才回到那栋号称闹鬼的鬼宅里。
才一靠近，便觉得阵阵寒气袭来。
斑驳的大门上悬挂着几个破旧的灯笼，灯笼是白色的，风一吹来，呜呜作响。
秦羲禾抱着包子，皱着眉头，将那破旧的灯笼摘下来扔掉。
她打开门，门后突然出现一件破烂白衫，白衫上面还带着些许黑色头发。
如果不仔细看，就像是一个长发白衣女人悬挂在门框上一般。
“啧啧，这品味可真差。”秦羲禾将那玩意拽下来扔到门外。
包子懒懒地打了个哈欠。
涉风将马车赶进宅子之后，那扇门突然关闭。
“雕虫小技。”秦羲禾轻轻笑了笑。
她一间一间检查着房间。
房间不错，就是没有人住，有些颓唐，稍微修葺一下还是可以的。
检查了前院，又检查了后院。
“包子，这就是那口传说中出现人脸，但没打捞出东西的鬼井吧？”秦羲禾凑过去，“你帮我看看，里面有没有鬼脸？”
包子半垂着眼，眼中带着不屑，“怎么可能会有鬼？”
“肯定是弄虚作假啦。”它伸着脖子，看到废弃的水井里，长满了苔藓和青草。
青草深处，依稀能看到一张奇怪的人脸。
包子先是一怔，随即，满头冷汗，它僵硬地转过脖子，“主，主人，有，有鬼……”
“那，那里……”
它小爪子颤抖着，“有一张好吓人的脸。”
“还真有？”秦羲禾兴致勃勃，“我见过活了很长时间，有意识的妖怪，但，鬼怪还没见过。”
“我倒要瞧瞧，到底长什么样……”
“我，来。”涉风拉住她。
他走到水井前，看到水中的诡异人脸，眉头微微一皱，手中射出去一枚飞镖。
飞镖正中人脸中心，他慢慢拉扯着飞镖线，那人脸慢慢浮出来。
“面……具。”
涉风将那面具扔到地上。
包子用小爪子捂住眼睛，不太敢看。
听到面具两个字之后，才慢慢露出一条缝，看到那张人脸面具的时候，整只兽都不好了。
“某只包子信誓旦旦说自己是吃龙的，被一个破旧面具给吓哭了，丢不丢人？”秦羲禾揶揄地笑着。
“……”包子脸黑了黑，从秦羲禾怀里跳出来，一爪子将那面具拍碎。
“本，本大爷可是很凶很凶的，能吃龙的，怎么可能会惧怕这种东西？”
“本大爷，刚才，刚才那只是演技。”
“门口的鬼和水井里的鬼都被我抓到了，接下来我们该看看，到底是谁在装神弄鬼了吧？”秦羲禾摸着下巴。
“包子，你能感觉到什么？”
包子认认真真地嗅了嗅面具，又仰起脖子听了听四周。
“感觉到了。”它说，“我感觉到，我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