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也不用谢我。咱们现在是一根线上的蚂蚱。”包子嘿嘿笑着,将肉垫放在她手心。
“你最最可爱的包子饿啦,主人,咱们回家吃饭吧。”
“嗯。”秦羲禾抽了抽鼻子。
“涉风,背我。”
“我脚崴了。”
“嗯。”涉风在她跟前半跪,将后背留给她。
她搂着涉风的脖子,感觉到那结实的胸膛,莫名,有了些许安全感。
已经是夕阳西下。
天边,是一抹五彩流光,烟霞隐隐。
涉风高大的身影映着斜阳,影子倒影在地上,被拉得老长。
秦羲禾有些累了,她贴在他的后背上,寻了一个舒服的姿势。
“涉风。”
“嗯。”
“我想睡会。”
“嗯。”涉风停了下来,“抱。”
“不用。”秦羲禾声音喃喃,“我睡不踏实,不会掉下去的。”
“抱。”
“真不用。”她笑了笑,“别小看我。”
经过这一天的折腾,这具身体很明显有些承受不住。
她打了个哈欠,用力搂着涉风的脖子,迷迷糊糊睡着。
涉风将动作放轻柔。
两人一兽,霞光之绯中,渐行渐远。
回到昭云殿的时候,太阳已经落山了。
秦羲禾受了迷药的影响,睡得很实。
“涉风小哥哥,主人就交给我来照顾吧。”包子说。
涉风歪着头,想了一会,用手指着外面,“喊,我。”
包子有些凌乱。
刚才那话,它只是试探着,随口说的。
涉风,竟听懂了?
它还是第一次遇见这种情况。
明明没认主,却能听懂它的话。
包子皱着小脸,想起秦羲禾也是突然听懂了那块黑炭的话,有些了然。
大概,签订了契约的主人与主人之间,是可以听懂别的小兽兽说话的。
“涉风小哥哥,你能听懂我的话?”它抬起身子,用爪子抓着他的衣衫。
涉风点点头。
“啊,果然是契约的事。”包子说,“看来,只要是有契约之人,便能听懂兽语。”
“小哥哥你就放心去吧,主人有我照顾呢。”
它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蜷缩在秦羲禾怀里,小声喃喃,“其实人家还想吃肉包子。”
涉风看着秦羲禾睡在床上的模样,有些脸红。
他莫名想起,她面不改色剪掉了他的衣服,还,给他套上了衣服。
心里,有种奇怪的感觉。
“喊,我。”他说完,只觉得脸烧得更厉害,匆匆忙忙退出去。
涉风没回房间。
为了安全起见,他飞到屋顶上。
入夜之后,天气有些寒凉,凉风吹来时,他脸上的绯红降下去好些。
他坐在屋顶上,看着月明星稀出神。
“呆子,你喜欢那个丑女?”一个黑炭不知道从哪里爬到房顶上。
它太黑,和黑暗融为一体之后,很难分辨出来。
“萌萌。”
黑炭无语,给了他一爪子,“你才是萌萌,你全家都是萌萌。”
“呆子,我为什么认了你这么个傻大个愣头青当主人?”
“萌萌。”涉风摸着它的头,眼中满是喜悦。
黑炭不高兴,一爪子按在他脸上,“都说了小爷不叫萌萌,萌萌你大爷,你才是萌萌。”
它顿了顿,“喂,呆子。”
“我,我的名字是我爷爷帮我取的。我只告诉你一个人。”
“萌萌。”
“……”黑炭咬牙切齿,“傻大个,你听好了,小爷我叫燕可,燕可的燕,燕可的可。记住了没?”
“萌萌。”
黑炭以爪子捂脸,失败……
“傻大个,你,一定要记住我的名字,燕可,燕可,你听到了吗?”
涉风笑了两声。
他躺下来,看着天上的明月,“月。”
“燕可。”黑炭生气地抓着他胸前的衣襟,小爪子在他身上挠出些许痕迹。
“燕,可。”涉风摸着它的头,轻轻笑着。
“真,好。”
它能知道自己的名字。
而他……
不知道从哪里来,也不知道姓甚名谁,话也不太会说。
记忆中什么都没有。
看着他心神恍惚的模样,黑炭抬起的小爪子停了停,“你这么一个大块头,学什么对月感伤,丢不丢人。”
爪子落下时,不再是尖锐的指甲,而是软软的肉垫。
它窝在他怀里,拱了拱,“呆子,小爷,小爷我既然认了你当主人,江湖险恶,咱们两个就,就得相依为命了。”
“哼,你要记住,小爷是不小心才认了你当主人的,是迫不得已。”
涉风抱着它,喉咙动了动,“萌萌。”
黑炭眼角直跳。
它用两只爪子捂住他的嘴,“小爷我叫燕可。”
才不叫萌萌那种没水准还女性化的名字。
深夜露重。
涉风似乎早已习惯。
他虽然躺在屋顶上,却时刻保持着警惕,一有风吹草动便能知晓。
好在,这一夜倒也安稳。
黑炭在他怀里也睡得香甜。
晨起。
阳光四射,是个艳阳天。
秦羲禾睡得深沉,一直到烟月进屋喊人,她才缓缓睁开眼睛。
“太子妃,该用早膳了。”
听到早膳这两个字,包子立马跳起来。
“烟月。”秦羲禾打了个哈欠,伸了伸懒腰。
昨夜,也算是睡了个好觉。
来到这边之后,不用担心手机响起,也不用担心被杀掉或者被监控,可算是治好了她多年的睡眠困难症。
就是睡得太多,头有点疼。
她懒懒地坐在凳子上,透过铜镜,看到镜中的人影。
上面一片模糊,仔细看也看不出什么来。
“烟月,昨天可有人来?”
“回太子妃,昨天丞相大人来了,送来了一些药材补品,还有些老鼠布偶,说是给您刚养的那只猫的礼物。”烟月细细帮她梳着头发。
“那个白姑娘也差人寻了太子妃一趟,说是要问安,奴婢将她打发回去了。”
“太子呢?”
“太子……”烟月顿了顿,“听太子宫里的小严子说,太子昨天一天没出流澜殿,前前后后进了四个太医,似乎是病情加重。”
秦羲禾垂下眼。
病情加重么?
先前她不怀疑他,但,经历了赏花宴的事,她有些怀疑,这所有的一切都是那个男人的演技。
尔虞我诈的皇宫里,根本不可能养出那种小清新风格的太子殿下来。
是她太天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