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北棠公主身边的丫鬟怯怯上前,“咱们,也回去吧。”
“啪。”北棠公主正在气头上,抬手便给了她一巴掌。
那巴掌,原本想用在秦羲禾身上的,攒够了力道。
小丫鬟被打懵了,嘴角溢出些许鲜血。
她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北棠公主,又不敢反抗,忙跪下来,“奴婢,奴婢该死。”
“贱人。”北棠公主手震得发麻,用力跺了跺脚。
“走,去别的店。”
被打的丫鬟忙爬起来跟上去,小心翼翼地说,“公主,咱们身上带的银子已经用完了……”
北棠公主攥紧手,用力咬着嘴唇。
刚才的事堵在心底,越想越憋屈。
“朱莺,你将那些不值钱的玩意收好,跟本公主去凤霄殿。”
秦羲禾那女人太过嚣张。
她要请皇后娘娘好好教训教训那个贱人,狠狠地出一口恶气。
……
泰斗阁。
第九层。
里面安安静静,只能听到翻书声。
夙夜身旁,已经堆砌了厚厚一摞,他时而蹙眉时而舒展,一本本读下去,不知时间。
许久,他将一本厚厚的书合上,眉眼轻抬,“流盏,怎么了?”
一个黑衣少年出现在他跟前,半跪下。
“太子殿下。”流盏额角抽了好几下,“其实……”
“说。”
“是。”流盏顿了顿,“是关于太子妃的。”
“哦?她怎么了?”夙夜又抽出一本书,翻开,声音云淡风轻,“又闯祸了?”
“这倒不是。”流盏说,“是,是太子妃闯进青楼里了。”
“……”夙夜翻书的手顿了顿,“青楼?”
“这个。”流盏额头上浮出些许冷汗,“太子妃去翠红院,踹了门……听说,正好有几个休沐的大臣在里面,被太子妃踹开门之后,差点气炸了。”
夙夜低头继续翻书,“她去翠红院做什么?”
“去找溢清寒溢将军。”流盏硬着头皮说。
“啪。”夙夜的书落在桌子上,额角青筋直跳,“去翠红院找溢清寒?”
“……是。”
夙夜脸色漆黑,“可知道她去找溢清寒做什么?”
“属下不知,不过,看太子妃的模样,似乎是为了找那只黑炭一样的小玩意。”流盏说,“太子妃并没有在翠红院待太久。她从后门出来之后,去了您名下的铺子。”
“哦?”夙夜眯起眼,稍微安定了一下,继续拿起书来。
他往下翻了一页,上面的字迹密密麻麻,他却看不下去,“她怎么知道那是我名下的?”
夙央肯定不会告诉她这种事,他也没说过,那女人是如何知晓的?
“这个,属下也不知。”流盏说,“太子妃在咱们家的铺子里,坑了北棠公主三千两银子。”
“……”夙夜额角直跳,“她跟北棠公主?”
“是,好像是北棠公主杠上的太子妃,太子妃不动声色教训了她一把,然后……北棠公主怒气冲冲去了皇后娘娘那。”流盏回答道。
夙夜无语。
北棠公主是皇后的亲侄女,同样也是被惯坏的,性格诡异,是个不讲理的泼妇。
她能让北棠那个泼妇吃大亏,也算是本事。
只是,得罪了北棠,怕是那泼妇会告到皇后那,有点麻烦。
“然后呢?秦羲禾去了哪里?”夙夜以手扶额,揉了揉眉心。
“属下好像被太子妃身边的侍卫发现了,没敢继续跟踪下去,不过,看太子妃所去的方向,好像是……暖玉阁。”
“……”夙夜直接将书扔下,声音有点大,吓了流盏一跳。
暖玉阁?
那个满是小倌和美男子,满足一些人特殊爱好的地方?
她去那种地方做什么?
他将书合上,捂住嘴咳嗽了两声,“流盏,跟我出去一趟。”
“太子殿下,您,要去哪里?”流盏抬起头,“您身子弱……”
“当然去……”夙夜咬了咬牙。
将秦羲禾那个女人给找回来。
身为太子妃,一举一动都是受监视的。
她光明正大踹了青楼里客人的房门也就算了,还众目睽睽之下去暖玉阁?
“她,莫不是个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的傻子吧。”夙夜心想,脸上一片漆黑。
流盏停顿了一下,他抱拳,“太子殿下,您亲自去那种地方,不太好吧?”
夙夜没作声。
他脸上一片漆黑。
大白天的,秦羲禾那女人敢去暖玉阁找男人,是活得不耐烦了?
出了泰斗阁,他乘坐马车,一路冷着脸,一直到暖玉阁门口。
暖玉阁和翠红院一样,都是官营的青楼。
只不过,一个是美男子聚集的地方,一个是美人聚集的地方。
“哟,太子殿下万安,什么风将您给吹来了。”一个浓妆艳抹,妖艳无比的年轻男子迎上来。
“花公子。”夙夜声音冰冷,“孤来寻人。”
“太子妃可在此处?”
“这个……”花离眯着眼睛,声音矫揉造作,“太子妃不让说。”
“……”夙夜脸更黑。
秦羲禾不让说?
不让说?
她还能更不靠谱一点?
“在哪里?”他冷声问。
“楼上。”花离用手绢捂住嘴,“墨竹。”
夙夜黑着脸上楼,楼上的房间都是以植物来命名的,梅兰竹菊,芍药,牡丹,连翘,月季等等。
他来到标注了墨竹的门前,一脚将门踢开。
秦羲禾吓了一跳。
她忙转过身,看到一脸漆黑的夙夜正怒气冲冲地站在门口。
“诶?你怎么来了?”
“……”夙夜脸黑得厉害,他咬了咬牙。
这女竟然在问,他怎么来了?
“秦羲禾,跟我回去。”夙夜声音冰冷。
“嘘。”秦羲禾做了个禁声的姿势,跑到门口,拉住夙夜的手,“别大声嚷嚷。”
“进来。”
“……”夙夜脸色越发难看。
“我好不容易拜托了墨竹先生帮忙,你先别闹。”秦羲禾将他拉到里面坐下来。
从那个角度,能看到,一个一身墨绿的年轻男子正在给黑炭治疗。
他神态专注,脸色凝重。
黑炭则一直口吐白沫,情况看起来非常不好。
秦羲禾也紧张兮兮地望着里面。
夙夜眉梢挑了挑。
得知这女人不是来找男人,而是来给黑炭看病,莫名,心情好了许多。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