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霍奔吃了一惊,眼前之人正是江晨曦,她比几日前更加清瘦,脸上也没带妆,脸色白的吓人。
此时她正仰头看着他,脸上挂着好久不见的清冷笑容。
霍奔愣神了一下,随即朝她伸出手,“怎么不叫人开门,这么冷的天非要坐在地上?”
江晨曦握住他的手,手心冰凉,霍奔不自觉仔细看了她一眼,觉得她既陌生又熟悉,有一种说不出怪异。
江晨曦缓缓站了起来,随手拍了拍裤子上的土,待她再看霍奔的时候眼神变得凌厉了许多,“怎么,你看到我很意外吗?”
霍奔今晚的思绪有些混乱,江晨曦的突然出现,让他疲于应付,伴着昏暗的路灯,霍奔不想与她做任何争执,虽然这个女人前不久拒绝了他的求婚,但她现在又主动找上门来,看来拒婚是做戏,欲情故纵本就是她常用的把戏。
霍奔轻笑一声,随即张开双臂,轻声说:“过来。”
江晨曦双手抱在身前,与他对立而站,两人之间隔着一步,谁都没有先动。
霍奔歪了歪头,“怎么,你不打算跟我道歉吗?我的求婚让你那么不满意吗?”
江晨曦脸上划过一丝诧异,“求婚……”她低语了一遍,眼珠一转,便猜到了一切,随即低头浅笑,不禁感慨道:“可真厉害啊。”
她在说乔椒,居然能迷得霍奔主动求婚。
霍奔不明就里,却依旧保持着他的优越感,见她不给面子,他装作仰头深呼吸,晃了晃胳膊,“天儿可真冷啊。”
说话间,江晨曦扑进了他怀里,紧紧地抱住了他的腰身,她的力道有些大,霍奔高大的身体跟着晃了两下,随后,他也抱住了她。
她把头贴在他胸膛前,柔声低语:“两个相爱的人依偎在一起就不冷了,你觉得对吗?”
霍奔低头,把下巴蹭在她的头发上,这一次他从她身上闻到了过往那些熟悉的味道,他突然惊觉这种味道居然离开他好久了,可江晨曦明明一直就在他身边啊?
“怎么不说话?你是觉得不对吗?”江晨曦抬起头,撒娇般用双手捧住他的脸,霍奔双目里充满了茫然,像看陌生人一样看着她。
到底从什么时候开始不一样了呢?他有点儿糊涂。
“你生气啦?”霍奔避开她的问题,伸手在她头顶来了记摸头杀,江晨曦笑了,她踮起脚,猝不及防地吻住了霍奔。
干柴烈火,一瞬间,霍奔所有的防线全都溃退,他箍住江晨曦与她交织在一起,这样的热情,他也是好久没有享受到了。
两人在门口缠绵了一会儿,霍奔便搂着她进了大门,只是,霍奔不会注意到,在进门的那一刻,江晨曦若无其事地回头看了一眼。而她视线所及之处,正停着一辆车,车上两人全程目睹了这一幕。
其中坐在驾驶位的正是张荣新,而在他身边的是金瑞漓。
“人都进去了,你还看?”金瑞漓不满地抱怨道。
张荣新瞟了她一眼,点了根烟抽起来,抽了几口,才漫不经心地说:“原来你来海城这一年就是在为她工作?”
金瑞漓白他一眼,“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陈钊不是一直让你在找她吗?要不是我给你提供线索,那陈钊还不知要跑多少冤枉路。”
“你已经把她安全从精神病院送出来了,现在可以结束了吧?”张荣新突然把烟折断,神情严肃。
金瑞漓不屑地看他一眼,“别逗了,养了这么久的摇钱树好不容易开始行动了,我怎么可能现在撤?”
张荣新眉头锁死,“阿漓,你别再糊涂了,跟着一个神经病会有什么好结果?你跟我回阳城,回去我们就结婚好不好?”
金瑞漓冷笑一声,突然发狠,“你闭嘴!”
张荣新肩膀一滞,被她的样子惊到了。
金瑞漓忍了又忍,口水咽了好几次,到底还是没忍住,不甘地问他:“你说别做就别做?那我这一年的付出怎么办?你以为我愿意受和乔椒长着一张脸的女人摆布?”说到乔椒,她停了一下。
张荣新不可思议地摇了摇头,“阿漓,该进精神病院的不是江晨曦,而是你,过去那么多年的事情,你为什么不肯放下?我要娶你,这都不能让你从乔椒的阴影里走出来吗?乔椒她到底把你怎么了?”
“就因为你爱她,你一直爱她,从小到大,你一直爱她!”金瑞漓发疯般捂住耳朵尖叫起来,没过几秒,尖叫声骤降,金瑞漓开始呼吸困难,她揪住张荣新的衣领,脸色惨白,双目翻白,像是快要晕厥过去。
张荣新吓了个够呛,“阿漓!阿漓!”他大叫她的小名,一把将她抱在怀中,轻轻拍着她的背,在她耳边不断重复,“没事,没事,阿漓,乖,我在,我在……”
金瑞漓抽泣着缓过气来,整个人趴在他肩头瘫软的像一块烂泥。
张荣新把她推起来,确认她没事后才大大松了口气,他既无奈又无助地看着她凄楚的样子,看着看着鼻头一酸,再次将她揽进了怀里,“对不起,对不起……”他不住的道歉,一半是为金瑞漓,而一半,是为被金瑞漓算计的乔椒。
金瑞漓对乔椒所做的一切都是因他而起,他才是罪魁祸首,张荣新一直都知道,真正伤害乔椒的人不是金瑞漓,而是他自己。
面对宿命,他只能选择保护金瑞漓,这是他的原罪。
这一晚,张荣新最后还是把金瑞漓送回了市里的酒店,可是金瑞漓耍性子,硬是不让张荣新回来,张荣新就怕她发病,她要怎样他都没意见,也不会和她吵。
最后,他说他要去买包烟,让她先回去,金瑞漓居高临下地站在楼梯上看着他孑然一身地出了酒店大门。
她面无表情,只是牙齿咬得生紧,张荣新是她绝对不能失去的人,但只要他和乔椒的事情有联系,她就无法控制自己了。
但她并不为此感到羞耻,她就是要这样折磨他俩,直到大家同归于尽为止。她狠下心,一步步走了上去,只是她一进门,发现房间里站着个人。
这个人穿着一身黑衣,正愤愤然瞪着她。
“乔椒!”金瑞漓脱口而出,全然忘记掩藏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