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椒背着灯光慌忙后撤一步,而钟海默立即挡在了她身前。
车门打开,小孟从车上下来,场面十分尴尬,刚才他都看到了,打开灯光的那一刻他就知道自己怀了别人的好事,但为时已晚,只能硬着头皮打招呼:“海……海默哥……晨曦姐,你们都在这里啊?”
钟海默故作轻松地回答,“休息一下,在这里对戏。”说完他极快地瞟了眼乔椒,她正用手擦了几下嘴巴,面无表情地冲小孟点了点头。
小孟干笑了两声,不知该进还是该退。
“你这会儿过来干嘛?”钟海默用手捏了把鼻子,假装咳嗽两声。
“呀,哥,你鼻炎又犯了?”小孟瞅准机会小跑过去,往他边上一站,悄悄给钟海默手里塞了张纸巾,歪着头在他耳边低语:“哥,你嘴上蹭着晨曦姐的口红了,都蹭到嘴角了。”
钟海默下意识摸了把嘴角,果然抹了一手指油腻腻的红色,他强装镇定瞪了小孟一眼,潜台词大概是:看见了还不早说?
小孟呲了呲嘴,又开始给他找台阶下,“哥,你鼻子没事吧?快擦擦,完了你还要见客人呢。”
钟海默看着他谄媚的笑,心想不能辜负了他的良苦用心呀!
他便随手用纸巾盖住鼻子,其实是去擦了嘴上的口红,擦完他把餐巾纸揉成一个实心的团子,又悄悄塞回了小孟手里。
乔椒一直侧身对着二人,刚才钟海默强吻她的那一幕开始的突然,结束的也很突兀,此刻,她站在这里,是走是留,她也很彷徨。
钟海默借着和小孟说话的间隙,余光扫过她,发现她并未甩手走人,于是就放松下来,他见车子没有熄火,车里似乎还坐着人,便指着那车问小孟:“你还带了人过来?有预约吗?是谁呀?”
小孟苦着一张脸,又在他耳边低语:“你忘了,是你让我请邱一明过来的。”
“邱一明?”钟海默故意重复一遍这个名字。
果然,乔椒心头一颤,随即也看向车子所在的方向,她很好奇邱一明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
然而,乔椒的这无意一瞥被钟海默尽收眼底,他脸色骤变,相信这邱一明与乔椒之间必定有着非同一般的关系,于是,他故作不在乎地对小孟说:“对呀,我怎么忘了,之前有个狗仔跟踪了我好一阵子,我说了要请邱神探帮我解决这个问题的。”
“狗仔跟踪你?什么时候?”小孟没反应过来,还以为钟海默真的碰到极为糟糕的骚扰了呢,顿时像打了鸡血一般满血复活了。
钟海默打趣般拍了把他的肩膀,暗示他:“客人都到了,你还杵在这里干什么,快去把人请到我休息室里,我马上过来。”
“可是,哥,你说的那个该死的狗仔……”小孟说着话注意到钟海默冲他猛眨眼睛,他这才回过神来,连忙切换赔笑模式,“哦,哦,好,你看我这脑子,我去请人,你们聊。”
小孟屁颠屁颠跑过去,钟海默转身继续往休息室走,乔椒却站在那里不动,钟海默与她擦肩而过,顺着她的眼神看过去,她居然还在看副驾驶坐着的邱一明,那眼神根本就不是在看一个陌生人。
他心里突然很不舒服,忍不住用胳膊肘撞了她一下,阴阳怪气地冲她笑了笑:“怎么?对那小子有兴趣?”
乔椒被他气得够呛,但她硬是忍着看都没看他一眼,像是自言自语了一句:“有些人总是以龌龊的想法恶意揣度别人的心思。”
钟海默听得耳根发烫,但她越是这样傲娇,他越是来气,“敢做就别不敢认,你江晨曦多厉害,什么时候也变得这样没骨气!”他冷冷抛下一句便扬长而去。
钟海默一个人走着走着,胸口一直堵得慌,一颗小石子不巧垫了他的脚,他飞起一脚就把石子踢进了河里,乔椒听到远处传来一声:“靠!”
她站在原地,无奈地低下了头。
近来,钟海默的每一次情绪失控好像都是因为她,他有多不爽,她就有多难受,钟海默可以肆意发泄,但是她不能,她只能深深呼吸多次才能勉强让自己冷静下来。
小孟的车很快从她身边经过,隔着车窗,邱一明与她对视了一眼,那眼神分明是有什么事发生了。
乔椒不禁追了几步,眼看着那车驶离了自己,她舔了舔发干的嘴唇,对邱一明的突然造访感到不安。
钟海默找邱一明过来,其实是为了问乔椒档案的事情,上次邱一明协助他扳倒伙哥时无意中透露他与乔椒的同学关系,那时候他只是觉得世界很小,但没想到,邱一明会是最后一个拿走乔椒档案的人。
他与邱一明都不是拐弯抹角的人,钟海默也相信他是个利落干脆的果断人,于是开门见山,还是以想找乔椒做江晨曦的综艺搭档为由,请邱一明帮忙找到乔椒。
邱一明对他的要求倒没太意外,仿佛一早就猜到会是这个样子,但他考虑了一下,直接拒绝了。
钟海默仔细审视眼前之人,长的眉清目秀,带着个框架眼镜,看起来弱不禁风,但实际上脑子很灵光,脾气也硬。
他也没想着邱一明会真的帮忙,现在和他说这些,大部分是试探,既然不给找人,他只好单刀直入了,“那请你解释一下,为什么你是最后一个接触乔椒档案的人?你知道吗,她的档案到现在都没有回到档案库。”
邱一明抬眸直直盯住了他,一脸的不可置信,“这不可能,大四毕业的时候,是我帮她办的离校手续,是我亲手把她的档案放进了人才库,她的档案怎么可能不见了呢?”
钟海默一怔,他的反应很真实,完全不像演的,但他出现了一点纰漏,还是被钟海默捕捉到了。
他掏出手机,翻到一张图片给他看:“恐怕是你记错了吧,你拿走乔椒档案的时间可不是她大四毕业,而是她大三结束的时候。”
那张图片就是小孟去阳城拿到的档案调取登记表,在乔椒档案的那一栏下,赫然写着“调取人:邱一明”,而时间也正好是她读大三那一年,而不是邱一明刚刚说的大四。
“那你要怎么解释这个?”钟海默厉声追问。
邱一明没有马上回答,而是仔细盯着那张图,看了许久,皱起的眉头意味着他在努力的回忆或者极力在掩藏什么。
“那一年,她到底发生了什么?”看他沉默的样子,钟海默越发觉得有问题。
邱一明抬头,正面迎上了他着急的眼神,半晌,他淡淡反问一句:“钟先生,这与你有什么关系?”